李锦这下真是百口莫辩了,这误会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干脆不解释了,等以后有时间了一定找王妃好好谈谈,把一切都误会都解开。把东西交给一边的双文,跟王妃起身告辞:“您先在这休息一下,等会再去街上走走,看还需要买些什么再一并带回去。我铺子里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就不陪您和云儿了,还请您多多担待。”

王妃摆摆手说:“你这孩子,还跟我这么客气,你有事就先去忙,不用管我们,我们等会自己会安排的,放心吧。”看着李锦有些魂不守舍地离开,王妃心想,情之一事真是令人肝肠寸断,这俩人现在都不好受,可又能怎样呢?哎……

叶紫云也没有了玩的心思,拉着母亲上车就直接回别院去了。

李锦坐在书案前看着摆在面前叶紫云送给玉容的东西,恨不得上去将它们一掌拍得粉碎,他恨呀,这个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啊,时时刻刻提醒他,云儿要离他而去的证据;他也恨自己,要不是听信双武出的那个馊主意,自己现在也不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双武这段时间了也知情识趣,主动找杨叔给他派了别的差事,没在他面前晃荡,要不然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把双武一剑给结果了。李锦烦燥地把这些东西扔进抽屉里,还找了两本书恶狠狠地盖在上面,视线看不见了才算出了这一口恶气。

晚上李锦特意赶在叶紫云用晚饭的时候回到别院,拿上他另外给云儿准备的礼物,李锦去临雪阁找她。

不出所料,王妃也在,李锦直截了当地把东西放在桌上对叶紫云说:“云儿,上次我答应你帮你买首饰的,这几天太忙一直没时间陪你去,这是我今天在银楼里帮你挑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叶紫云看了眼那些东西,不想纠缠,有些冷淡地说:“东西很好,我收下,多谢李大哥。”

李锦看着叶紫云一脸的冷漠,犹坠无底深渊,有些凄怆地说:“云儿喜欢就好,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吃饭了。”也不等叶紫云回答,有些踉踉跄跄地出了临雪阁。

昏昏沉沉地李锦在别院里不辩方向地横冲直撞,双文跟在后面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只好一路盯着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一个院门李锦直接就钻了进去。

范先生正在屋里惬意地品着小酒,就看到李锦失魂落魄地一头冲了进来。放下杯子上前拉住没头苍蝇一样的他,把他按在椅子上,问呆呆直发愣的李锦:“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副德行了?”

李锦回过神来,一看是范先生,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哦,是范先生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范先生的摇着他的肩膀说:“你中什么邪了,这里是兰居,我不在这里我应该在哪里?”

李锦定定地看了会屋子里的摆设,一拍脑袋说:“我真是糊涂了,这里是兰居,先生你的确应该在这里。”转头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酒壶,拿过来一仰脖子全吞了进去,范先生想拦都来不及,心里在流血啊,啧啧地咂着嘴痛呼:“我的酒啊,我的极品‘女儿红’,你这样喝纯粹是浪费我的好酒啊!”

李锦满不在乎地冲他嚷道:“不就一壶酒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赔你就是了。”冲着站在门外惴惴不安的双文喊道:“双文,你去酒窖里给我搬几坛酒来,爷我今天要陪范先生喝个痛快!”

双文求助地看着范先生说:“先生,要不您帮我劝劝我们爷?”

范先生还没开口,李锦看他没动,瞪着他说:“怎么,是不是爷对你们太好了,太惯着你们了,如今还指使不动你们这些人了是吧?叫你去拿点酒来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还不快去!”

双文只好去拿酒,范先生看着一脸迷茫的李锦问他:“跟我说说,遇到什么事了?”

李锦笑得有些凄凉:“云儿不理我了,连跟我说话都变得好冷漠,我想跟她解释那是个误会,可她连给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会想到要那个破办法来逼出她的真心,现在好了,她的心完全不在我身上了。”

他这没头没尾一通埋怨,范先生也就听了个大概,想来也就是那点子事,一天到晚的瞎折腾,不但没讨人欢心,反倒把人家小姑娘给惹毛了,所以干脆不理他了。可范先生遇到这种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又没娶过夫人,对于取悦女孩子这种事他还真不在行。

可李锦在这闹腾得慌,要不还是灌醉他算了。范先生拿过双文搬过来的酒,倒了一杯递给李锦说:“既然不高兴,那就醉吧,等明天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李锦很同意这个说法,非常干脆地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连站都站不稳。双文看着醉得人事不醒的自家公子,只好找人来把他抬回了听风楼。

这次可比上次给叶析澈饯行醉得厉害得多,真到第二天中午,李锦才在头痛中醒来。

李锦捂着痛到麻木的脑袋,看着自己上方熟悉的青色帐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记得自己昨天傍晚在兰居跟范先生喝酒来着的,开始喝了好多还是很清醒,渐渐地有些醉意之后,后来的事他就不记得了,不知道是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回的听风楼了?

双文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里面有响动,探头一看,自家公子这会正睁着眼看着帐子出神呢。走上前去问他:“爷,您醒了,是不是现在就起来?”

李锦“嗯”了一声,翻声坐了起来,一阵眩晕让他差点再次倒下去,撑着床沿,李锦叫双文:“过来扶我一下,头晕。”

双文马上过来扶住他说:“爷,要不您就坐**,我去给您把吃的拿过来,您就在**吃了;昨晚您喝的太多了,这样实在是不妥,还是再躺一会吧,等会我叫人去找范先生,让他帮您开副药,喝了就没事了。”

李锦觉得实在是太难受了,只能接受双文的建议,就在床边吃了点东西,再次躺下了。

叶紫云在吃午饭的时候听春露说起了李锦醉酒这件事,下人们私底下都在议论,一向冷静自持的公子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昨晚居然在兰居喝了个酩酊大醉,直睡到中午还起不来,只是吃了点东西又睡下了。

叶紫云听了也有些难过,自己成天在这临雪阁里强颜欢笑、食不知味,他也在那里借酒消愁,现在俩人都被这段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爱情折磨得遍体鳞伤,真是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轻易放弃这段感情对不对。

自从那次醉酒之后,李锦也不再去铺子里打理生意上的事,就天天窝在听风楼里不出门,每天都喝酒至深夜,白天都是宿醉未醒,每日都过着黑白颠倒的混乱生活。叶紫云也想过要去劝劝他,可她又怕自己的一时心软会让现在的局面更加难堪,每每想到这里,叶紫云也只好放弃了去劝劝李锦的想法。

李锦这样持续了十天之后,范先生最先坐不住了。一大早,他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听风楼,指着门在正在打瞌睡的双文说:“你去给我端盆冷水来。”

双文有些迷糊,不知道他要冷水做什么,站在那里没动。范先生看他没动,喝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叫你去你没听到啊!”双文蹬蹬蹬地下楼打水去了。

范先生一阵风似的来到床前,看着死气沉沉躺在**的李锦,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扯住他的手臂想把他从**拖起来,可李锦虽然看上去瘦弱,但毕竟是个练家子,自然条件反应的,一甩手就把身材瘦小的范先生给挥了个趔趄,气得范先生冲他大喊:“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多大点事,至于弄成这样吗?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姑娘,直接冲上去跟人说清楚不就得了,你这样不哼不哈的天天喝得醉醺醺的算个怎么回事!”

正吼着,双文将水端来了,问他:“先生,水打来了,给你放哪?”

“给我。”接过双文递过来的水盆,范先生兜头就给李锦泼了下去。

李锦被冷水一淋彻底醒了,一下子浑身湿淋淋的跳了起来,弯着腰在那里呛得直咳嗽,一旁吃惊得下巴都快掉来了双文立刻冲到衣柜边,抱了床被子将李锦裹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冲着范先生喊道:“先生,公子已经够难受的了,您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他?”

“我就是要泼醒他这个糊涂虫,后面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他,一点点男情女爱的事就搞成这样,他以前的聪明睿智上哪去了?他这样下去要叫那些跟了他二十几年的怎么想?”

双文没话说了,转身出去吩咐人准备热水给公子沐浴,要不然以现在公子的情况说不定会生场大病。

李锦呆呆在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范先生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语重心长地说:“我虽然没有夫人,不知道这些**的事,可在我看来其实简单得很,你直接上门去问叶小姐,问她倒底喜不喜欢你,如果喜欢,那皆大欢喜;如果不喜欢,那你干脆忘了她算了,就当她是你亲妹妹不就行了,俗话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天下之大,不会只有一个叶紫云让你动心吧?退一万步讲,你要是实在放不下,人家现在就住在你别院里,天时、地利全让你占尽了,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以死皮赖脸地缠人家呀,缠到她喜欢你为止,总比你现在这样天天醉在这里,折磨自己什么也不做强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