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风声萧萧,乌云遮月,一边城门静悄悄地打开,一支队伍浩浩荡荡,暗夜疾行,马衔草,布裹马蹄,虽有万人,却无杂声。

卫正清带着手下正在这片队伍之中。他们来到城外一片密林,响起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之后,从密林中闪出一支小队伍来,只有百来人,看见领头大将南宫天保,那支小队伍领头之人是一名穿着余庆**服的百夫长,连忙跪下道:“将军,小人已经探明,余庆国营中并无异声,人马都已安然入寝,正是偷袭的绝好时机。”

南宫天保问道:“你出来时,可有人注意到?”

百夫长道:“今日正值小人负责巡逻,入夜之后便就带人悄悄撤离,无人注意到。”

南宫天保点头道:“好,很好,如果事成之后本将军必会记你头功,好好奖赏你的,千夫长之位必是虚位以待!”

百夫长大喜,当下叩头道:“多谢将军,小人必定竭尽全力,助将军杀敌!”

“好,前头带路,出发!”

随着队伍缓缓前行,卫正清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却又不知道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只能闷在心中,紧跟在南宫天保身后。

余庆国的军营就驻扎在红岩城外一座小山周围,围绕着山脚整整一圈,元帅营帐就在小山顶上,可以俯瞰全营。

整个军营中静悄悄的,只有阵阵微弱的呼噜声传出,别无异常,南宫天保带着队伍秘密行军到不远处,仔细观察了良久之后,这才挥手,指挥手下向着敌营冲去。

敌营辕门大开,正是那个余庆国的百夫长的功劳,他已经先行回到军营中,秘密打开辕门,以迎接南宫天保将军的大军。

南宫天保一马当先,率众冲入敌营,手下士兵冲到行帐内,一阵砍杀,不料连破几个行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方才发觉上了大当。

只听一声炮响,四处喊杀声沸腾,火把亮起,正是余庆国的士兵,其中带着士兵冲杀过来的一人,正是那个带路的百夫长。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长笑道:“是南宫将军吗?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害你受伤,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解了在下的‘九转殒命散’,不过这次可不会是受伤这么简单了,还是要了你的脑袋最是保险啊。”

“黄庆!”南宫天保的脸色顿时煞白,嘴唇哆嗦着,大喊道:“上当了,撤,撤退!”

“想跑?哪里这么容易!”

只听弓弦一声响,一只箭矢射向南宫天保的脑袋,南宫天保大惊,正要挥舞手中长枪格挡,旁边却跃起一道人影,正是葛明,他举着一人多高的盾牌,挡在了这箭矢前进的路线上,只听“当”的一声响,这枚冷箭被硬生生地挡了下来,葛明也吐血抛飞。

虽然葛明受伤,毕竟也将那冷箭挡下,南宫天保松了口气,感激地瞥了卫正清一眼,正是他带着手下严密监视四周,才能及时发现敌人的攻击。

“所有人随本将军朝着一个方向冲,一定要冲出包围,将士们,今日我等能否安然回营,就看你们能否拼命杀敌了!”南宫天保大喊一声,向着红岩城方向,一马当先,就要冲了过去。

“等等,将军!”卫正清却拉住了南宫天保地马,道,“将军,红岩城方向肯定有大军重重包围,必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不能往那个方向冲。”

“青风,你可是我的福星,那你说往哪儿冲才好?”南宫天保焦急地问道。

“往那儿!”卫正清指了个方向。

“什么?”南宫天保吃了一惊,卫正清所指的方向正是敌人的帅营,小山之上。

卫正清道:“是的,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只要我们冲到山上,直击将帅所在之地,抓获敌帅,敌人必定惊慌,到时候我们才可相应行事,我们可称之为‘斩首行动’!”

“斩首行动?”南宫天保听了,心中一动,狠声叫好:“好,青风,就依你所言。众将士听令,右军作前军,左军作后军,跟着本将军冲啊!”

说着,南宫天保拨转马头,率领士兵,向着山上冲去。

余庆国的将军料想不到南宫天保率军冲向的方向便是帅营,那儿虽有士兵防守,但比较薄弱,如果被南宫天保冲上,将帅失陷,黄庆大吃一惊,连忙调集人手往援,自己带着士兵紧咬在南宫天保的身后。

卫正清带着十个手下,向前猛冲,他这十人如坦克一般,一路向前冲去,几乎没有遇到阻力,所有的攻击都被葛明等四人手持盾牌挡下,严丝无缝,而那神出鬼没的短刀和长枪往往使得敌对的余庆国士兵无从防范,刁钻狠毒,往往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专往要害处攻击,枪枪致命,往往一个照面,就死于非命。

就算是敌人的伍长和什长级别的好说,遇到这支队伍,也如同狗咬乌龟,无从下手,一时不慎,就会遭敌毒手,而更狠毒的是,这十人手中的武器都涂有剧毒,只要一被划伤,很快就会倒地不起,被赵军的士兵活活踩踏而死。

而卫正清三人的弓箭更是厉害,百夫长以下,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箭箭致命,一支箭矢必夺一命,绝不拖泥带水,相互之下配合无间。

踏着敌人的尸体和血肉,耳边满是喊杀之声,卫正清仿佛置身于前世的战斗中,热血沸腾起来,频频出手。

可是敌人太多了,杀不胜杀,纵使南宫天保已经是五级后天高手,手下能人辈出,可冲锋了一段路程后,还是不免受挫,前进速度渐渐缓慢下来。

卫正清现在最大的倚仗自然是毒药了,从兵市回去后,他连夜从那百年火鳞蛇蛇头上取了仅剩的一点皮制成了一个毒囊腰带,里面藏着多种毒粉。

见此情景,他从毒囊中拿出一些毒粉放在手心,用手一搓,满布掌中,然后用【热毒掌】一催,化为气雾状,毒粉随同掌风远远送出,凡是吸进毒粉者几乎立时倒毙,七窍流血而死。

余庆国士兵见前方同伴莫名倒毙,顿时惊慌不已,一个个不敢上前,这样一来,前头压力顿时一缓,南宫天保一喜,带头冲入敌阵,大杀四方,顿时将余庆国士兵杀得人仰马翻,四处哭喊逃窜。

“南宫匹夫,有种的就别逃,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后方远远传来一个声音,正是那个原先挑衅南宫天保的余庆国将领黄庆,他见前方士兵混乱,敌人冲势猛增,开始有些心慌起来。

南宫天保挥舞着长枪将一个士兵挑起,砸入敌群之中,大笑道:“哈哈,黄庆小儿,来呀,本将军在这儿杀得正爽呢,有本事就阻止我,等我杀了你们的元帅,你就等着砍脑袋吧!哈哈……”

“你敢!哼!萧元帅乃是先天高手,你去也是送死而已,还是乖乖留下与我决斗一场,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归去,如何?”黄庆叫道。

南宫天保回身一枪,如蟒龙入海,带着犀利的风声,刺穿了一个试图前来挽回败势的千夫长的胸口,喝骂道:“黄庆小儿,你骗小孩子呢?先天高手又如何?我手下也有万人,只要让本将军冲上山头,就是十个先天高手也能围死,你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砍头吧!哈哈!”

此时,南宫天保笑的很得意,不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想着把敌军之帅杀死。

这座小山山势陡峭,一面是悬崖,另外三面是呈金字塔状的斜坡,以两道山脊隔分,在山顶处便于观察四周,但却无法展开太多兵力,上面只驻扎了一两千人,如果南宫天保不计代价的猛攻,还真有可能让他们顺利上去。

原本的左军作为后军,在山脚依据地势,拼命地抵挡余庆国士兵的进攻,虽然伤亡惨重,但是没有人退却,他们也退无可退,只能“背山一战”。

看到山下的惨烈战斗,所有的人都拼命往上冲,南宫天保一马当先,由于地势还不是那么陡峭,他骑着马冲杀在最前方,而卫正清随护左右,以毒药开路,化为毒气,一路稳步推进。

那些人早就发现了卫正清的异常,可是只有那些千夫长级别的后天强者才能够轻易突进卫正清的毒气范围内,但却对卫正清手下的“盾牌阵”如狗咬乌龟,无处下手,再加上南宫天保这个后天顶级高手,除非先天高手出现,否则根本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们的这一强悍组合。

就在他们冲杀到半山腰的时候,山势已经变得更加陡峭,已经不得不下马步行了,可是山脚下阻拦的部分人马已经十去**,再也无力阻拦余庆国的士兵。

南宫天保刚要指挥大家下马,却被卫正清拦住了,南宫天保疑惑道:“青风,这是何故?再往上骑马难行,否则我们如何冲杀上去?刚才在山脚你让我留下步兵阻敌,却让骑兵上山,这更是让本将军不解。”

卫正清道:“将军,因为我的本意并不是想冲上山去擒住敌方元帅,不说山上敌人将帅众多,其中不乏先天高手,就是那些弓箭手也能让我们损失一大部分,而且再往上势必会遭到敌人的滚石落木,我们能否顺利冲上去还是两说。”

“那你的意思是?”南宫天保更加不解了,攻向敌军的帅营不就是你提的吗?

“往这儿走!”卫正清指向了左方,斩钉截铁地说道,“以最快的速度翻越山脊,然后往下冲!我们已经把大部分的兵力吸引到了这一边,我看过了,这山脊勉强可以让马匹通过,只要我们翻过山脊,利用地势和骑兵之利冲杀下去,就一定能冲开敌人的包围,从而逃离出去!”

“好计谋!”南宫天保毕竟是领兵打仗的将军,立即回味过来,马上回头道,“来人,留出十一匹马,给步青风他们!”

然后南宫天保又对步青风道:“待会往下冲时,你一定要紧随本将军,可不要跟丢了!”

“是的,将军!”卫正清连忙抱拳致谢。

往下冲杀时,刀剑无眼,不过有后天高手的保护,反能安全许多。

有人牵来十一匹马,都是往上冲杀时死去的骑兵的,卫正清上了马,回头看了看葛明他们,发现他们骑在马上稳稳当当,看来对骑马并不陌生,这才放下心来。

南宫天保一声令下,正准备往上冲的数千士兵突然改变方向,朝着左边勇猛地扑去,人人奋勇,将马匹你拉我扛,以最快的速度翻越山脊,然后转头向下,卷起一道尘烟,勇猛地冲了下去。

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的余庆国将士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南宫天保带领众官兵,已经冲到了山下,如同一把尖刀一般,一鼓作气,笔直插入敌阵之中。

那些拦截的余庆国士兵虽有四五万人,但是对着这至少三千以上,借着山势冲锋下来的骑兵,还是无法全部拦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突围而去,最后只能将随后的步兵包围,全部杀死以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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