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得愈发妖艳,一手将段衍生紧紧压下,柔软的身子向前恭迎着,“公子坐怀不乱,是要做柳下惠吗?”

段衍生皱眉。“莫要以为在岭家我就不敢动你。”

“公子要杀了我吗?”女子问道。

这样的景象,从直观看来,不知情的还会以为两人白日**,做那苟且之事。岭新兰的作为,看到现在,段衍生已经心中有数。岭家的确有着见不得人的秘密,身下的女子,断断不是岭新兰。

见段衍生走神,女子颇为不满,“美色当前,公子真是煞风景。”

“是吗?”段衍生邪魅一笑,“若让人知道贤良淑德,娇弱堪怜的岭家大小姐,现在就躺在段某的榻上,不知道,外界之人又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

女子又是一阵诡异的笑声。“能和惊世公子共赴巫山,不是岭新兰又有什么重要的,更何况,公子腹下灼热,想是难耐,何必强忍着呢?”

段衍生直有一种骂人的冲动!世间女子,未曾见过这样寡廉鲜耻的女子!她千般小心,万般谨慎,竟还是着了女子的道儿。情绪波动,就是体内的热气也在不断翻涌。

“我不是岭新兰,此刻,却是能解你饥渴之人。”女子贴近段衍生耳畔,香气愈浓。魅惑横生。

“哼!在此之前,我先要你的命!”段衍生气急,话音刚起,就听得窗外一声冷语,是降到了最低温的愤怒难抑。

“佳人在怀,君子解衣。段城主,好大的兴!”

裳儿!

纳兰红裳红衣飘飞,只身站在窗外参天古树上的斜长枝干上。冷眉一语,让段衍生心里着实一喜。

“裳儿?”段衍生急忙从女子身上起身,看到的只是一抹红影。

女子笑得纵情,“怎么,旧情人来了,公子就不顾新欢?”

唯恐裳儿误会,她已是焦急,又听得女子在耳边露骨含情的话,段衍生愤怒的将女子推倒在床,“若想活命就闭上你的嘴。”说着便是飞身而出,去寻纳兰红裳的踪迹。

女子本就衣衫半裸,现下更是袒露无遗,她笑得肆意,女子柔软的部位更是一颤一颤的,像是要跳脱出来。

段衍生。早晚你都会是我媚三娘的裙下之臣。

今日,算是初见之礼,来日,我会好好的将你伺候周全。不是说是天下第一公子嘛,就不知,能否逃过我的手掌心!

媚三娘,五年里同她**死在她身下的一百九十八人,俱是江湖成名的少年郎。两年前退隐江湖,未曾出手,这首次出山就盯上了惊世公子,段衍生盛名在外,得了她的青睐也不知是福是祸。

就眼下看来,是祸。大大的祸根!

段衍生一路轻功追来,纳兰红裳再不理会,冷颜相向。

“裳儿,你听我解释!”

纳兰红裳回过头来,一声喝止,“无需多言,眼见为实,段衍生,你再不走,休怪我赤月无情!”

她本是来暗中见她一面,怎知,到了岭家看见的竟是这样一幕,那女子妖媚的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气的是段衍生把持不住,更是让她一下子寒了心。

罢了罢了,权当我纳兰红裳识人不清,我为你日夜伤神挂念,左右为难,段衍生,你又置我于何地?她越想越气,整个人就快要燃烧起来。

段衍生见此,又是一急,“裳儿听我解释,那女子并非是岭新兰,我怀疑是影煞楼动的手脚。”

纳兰红裳见她额头汗如雨下,面色绯红,是用了极大的克制力忍到现在,又想起刚才那女子,猜是她中了女子的催情散,一时,怒火上涌,一掌打在段衍生身上。

段衍生不退不让,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掌,一口鲜血吐出来,恰巧小腹的胀热也消去不少。

“裳儿,你莫要恼我。”

段衍生不顾受伤,连番讨饶。看在纳兰红裳心里就是一痛。

她是气极了才伤她的,若不是她与别的女子纠缠,她怎会舍得对她动了真怒?

“裳儿,我心里只有你,万万不会做有负于你的事,你要相信我。”

段衍生说的言辞切切,一片情深。纳兰红裳望着这人,只觉得长久以来的坚持一瞬崩塌。

她见不得段衍生和其他的女子暧昧纠缠,更见不得她心里有了其他的人。她怨她对她欺瞒身份,以为自己爱上的不过是着了男装的段衍生,这五年里,日日夜夜的思念,却让她明白,她早就把心给了那人。要不回来,只好悬在那人身上。

段衍生伤,她伤。本是同心结,缠绕两颗心。离了谁,痛了谁,都会是苦楚。

纳兰红裳心墙顷刻坍塌,有着长公主之尊,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孤单的女子,一个离了爱人不能相守的女子。

她望着段衍生,熟悉的眉目,一如既往的专情,被岁月沉淀的沉稳。在她面前,每当自己动怒,她都会像个初经情爱的鲁莽少年一样。说的话,翻来覆去,不过是在乎二字。

纳兰红裳喜欢的就是她的赤诚。所以,识破她身份后才会对她们之间的感情产生动摇。

所幸,历经五年的相离光阴,她还是回来了。

纳兰红裳一步步的走到段衍生身边,为她擦去额头的细汗。

“你莫

要再逼我离开了。”

声音轻浅,清晰。

你莫要再逼我离开你了。她这样说。

“离了你我过的又怎么是好?”

段衍生脑子卡壳,有一瞬间的空白。呆呆的,木木的。任凭纳兰红裳的手在自己脸上滑过。温柔浅浅,情意浅浅。

这就是我爱的人。

她回来了。

纳兰红裳不想活的那样累了。什么虎符,什么藏宝图,都不及那人对我的情意。

天下可以兴替轮转,我爱的人却只有一个。

段衍生看着女子,半晌,终是笑了。

柔软了心肠,覆上女子的手,“我舍不得你离开。一直,都不舍。”

日落黄昏,大地盖上一层金色的衣裳。金色退去,夜慢慢笼罩下来。

两人嫌隙刚消,纳兰红裳对她长久以来的怨气也慢慢放下。段衍生喜不自胜,误了回去的时间,寻了一处山洞,只好在此暂过一夜。她们,是多久没有放下心事,好好的说会话了。

“裳儿。”纳兰红裳一日情绪翻覆,能放下心事再好不过。这久日里的疲倦也终于得到释放。她累极了,头枕在段衍生的腿上,昏昏欲睡。

纳兰红裳睁开眼,迷离的望着她。

“裳儿,独孤大将军的事,你可放下了?”

纳兰红裳眼中迷离慢慢散去,叹息一声,“世事不由人,红裳只能到他老人家墓前磕上三个响头,弟子无能,有负师傅教导之恩了。”

段衍生见她眼中虽有忧伤,但神情却藏着坚定。万千心肠都化作了怜惜。“是我拖累了你。”

纳兰红裳疲倦,“那我问你,若有一日,北离云桑再起战火,你在哪?”

“我不能负云桑天下,更不会负你。”

纳兰红裳望着她的双眸,心知难为。道了一句,“我再信你一次。”

之后的事情里,战火纷飞里,明争暗夺里,段衍生会不会再次负了纳兰红裳,答案是,没有。可是,这世事多变的,正是因为没有辜负,两人情路上的长途也变得更加艰难。

段衍生望着忽明忽暗的星火,望着身旁的女子,更是坚定了意念。

白骨成堆,生死黄泉,我护你百世无忧。

如有苦难,这一切,就让段衍生为你撑起天下。

她回望这女子,念了句:“裳儿。”

纳兰红裳将将睁开眼,唇间的柔软转瞬及至。段衍生吻上女子的唇瓣,至轻至柔,像是一场温柔的□□诉说。

暗夜里,是两人身形叠合的身影。时隔五年,这对苦命鸳鸯,终于有了一个温暖舒心的长吻。

情缘不易,有人成其事,就有人哀其情。一厢暖情,一厢凄冷。也说不清是谁的错。喜欢没错,爱也没错。越凉醇初见纳兰红裳就埋下了情愫,不同于对青横的相惜之情,越凉醇对纳兰红裳是爱慕之意。这爱慕,落在心里,生根发芽,若要连根拔起,势必是要疼痛难言。

越凉醇得知纳兰红裳去见段衍生,一怒之下砸碎了手中的茶盏,棋盘尽毁,碎瓷满地。为什么,你就看不到别人的好,看不到我为你疼痛的心呢?

“去告诉媚三娘,三日内不成好事,段衍生,杀!”

“是!”

魅三娘,是最近楼主亲自请出下山,用来对付段衍生的。此人媚惑喜欢与生的漂亮的男子**,纳兰红裳去见段衍生,为何不是心死却是对他转了心意,到头来,反倒促成了她们之间的误会消弥?

越凉醇不清楚,纳兰红裳对段衍生,是有多少恨,多少怨,就有多少数不清难言的爱。这爱,超乎她的想象。

越凉醇阴沉着脸,一掌击在案几上,“奏禀楼主出手亲自现身,共除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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