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冷坚还在**呼呼大睡。

在中午那顿“最后的酒宴”上,几杯酒下肚,他有些醉了,出了酒店大门经风一吹,就一塌糊涂摔倒地上,最后还是被茶楼的新主人派车把他和白冰送回了家。

一进家门,冷坚便一头倒到**呼呼大睡。

白冰很郁闷,又很难过,茶叶大市场被一把大火烧掉了,火锅城抵了债,现在茶楼又贱价卖了,几年的心血霎那间全都化为无有。

她一个人躲到厕所里哇哇大哭。

一个小时后,她到厨房煮上一锅稀饭,又吵了两个菜,回到客厅等着冷坚睡醒后吃晚饭。

她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刚要看正在热播的电视系列剧《重案六组》,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她先是一惊,随后看了看来电显示,拿起了话筒,话筒里传来“混混”阿毛的声音。

“冰姐,我是‘混蛋阿毛’啊,坚哥在家吗?”

“是阿毛啊,坚哥在家,他中午喝多了,还睡着呢。”

“冰姐,叫醒他吧,我就在你家门口。”

紧跟着传来门铃声。

白冰打开门,阿毛提着一只黑提包走了进来。

阿毛今年不满三十,比白冰小一个多月,他是冷坚通过程一鸣认识的“混混”之一。

在江城老城区的“混子”群中,靠着他“老子”的余威,他是说一不二的。

他“老子”是江城老一代的“混混”,靠着一身年轻时练就的拳脚功夫,纠集了一些社会上的“人渣”,专干替人讨债的“营生”,经常是“屡战屡捷”,经过近二十多的“江湖闯荡”积攒了大笔的金钱,与老婆离婚后和一个小他二十岁的女“人渣”离开江城,远走海南做起了房地产中介生意。

从此,阿毛小两口靠着多病的老娘手中的三十万“离婚赔偿金”坐吃山空,后来他也在新城区开了一家服装店,由于经营不善,不到半年就赔光了老娘给的十万块钱,只得抛货闭店。

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混蛋儿混蛋。

他老子的“事”发后,在圈里成了个“老混蛋”,他则被他的圈里称为“小混蛋”,久而久之,“小混蛋”演变被“阿毛混蛋”、“混蛋阿毛”。

后来,由于他跑到一个武术学校,找到他父亲的一个师兄学了几套拳术,回来后经过几次“市面上”的事,以前见面就喊他“混蛋阿毛”的“混子”们开始尊他为老大,除了少数几个长他一辈,或者比他资历高的“混子”,没人再敢喊他“混蛋阿毛”,最多喊一声“混混阿毛”。

当然,冷坚和白冰例外。

这是因为冷坚本身的势力和与“江洋大盗”程一鸣的特殊关系。

阿毛关了服装店后,就和几个“混混”来到了冷坚开的火锅城,担负起了火锅城厨房打杂的差事。

精明的白冰除了经营有方外,还要靠着他和他那帮“混混”替她“看场子、护店”。

因此,他和白冰有了更深一层的“关系”,过了不久,在冷坚的同意下,他们拜了干姐弟。

冷坚的火锅城低了债主的债款后,他和他那帮“混混”就在江城新区开了家“阿毛”酒吧,靠着地理位置的优越和众多的“混混”捧场,基本上做到了略有盈余。

冷坚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从卧室走出来。

“阿毛来了,坐吧。”

“坚哥,又喝多了?”

阿毛说着打开黑提包,拿出几沓成把的百元大钞往茶几上一放。

“弟兄们凑了十万,你先用着,大伙知道这不够,但这已经是扫箱底了。”

冷坚望着茶几的钱,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谢谢......弟兄们了。”

“弟兄们正在想办法,可是眼下难啊......”

话到嘴边,阿毛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张罗饭菜的白冰,不再往下说。

“那就打住吧,别出了岔子。哦,不用担心你冰姐,咱们的事我都给她说了。”

“既然是这样,那......有当子事我正要跟你说......”

“阿毛,一块吃饭,我再去炒俩菜。”

白冰端出早已做好的饭菜摆到茶几上,又拿出一瓶高度的“黄鹤楼”往茶几一放,转身又进了厨房。

冷坚一指沙发:“坐下,阿毛,咱们边喝边说。”

“你还喝啊?”

阿毛说着坐到沙发上。

冷坚拿来两只玻璃杯,倒上两杯酒,放下酒瓶,二话不说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阿毛也端起一杯一饮而尽,拿起酒瓶为冷坚倒满一杯,又为自己倒上一杯,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趟火车,咱这开金城的豪华观光列车,就是那趟G字头的101/102次,每隔两个月就要运一批黄金,大概是十五、六箱,每箱大概一千两,运到金城的国家金库。我打听好了,这个月十五号那趟就运,如果能干上一票,咱们可就什么也不用愁了。”

冷坚眼前一亮:“当真?”

阿毛点了一下头:“当真!只是装黄金的特种车厢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

冷坚追问道:“特种车厢停在那?”

“就在江城列车段的车库里。”

“坚哥,阿毛,你们慢慢喝着,我去给你们买小笼包。”

白冰端上一盘炒鸡蛋和一盘素炒芦笋,转身走出屋门。

冷坚突然间不说话了,他点燃一支烟,默默的吸着,陷入了沉思。

阿毛吃了一口菜:“还有,我估么着车上的锁肯定是最高级的,要打开非得‘江洋大盗’程一鸣不可。”

“我再问一下,装上黄金的车厢上有没有警卫?”

“有,听说是四个。”

冷坚狠狠地吸了两口烟:“还有什么?”

阿毛也点燃一支烟:“特种车厢挂在机车的后面,另外,有一节硬座车厢到时候会挂在特种车厢的后面,充当隔离车。”

冷坚再次沉思片刻:“今天是四号,还有十一天......这样吧,特种车厢的情况我去查看,如果可能,我拍它几张照片,你找两个可靠的兄弟,这活咱们干了!”

“这......恐怕我没法参加......”

阿毛有些为难:“我家老太太又住院了,我和我媳妇一人一天得到医院陪床。至于那帮家伙,恐怕谁也没这个胆。我看你还是去找程一鸣吧,干这事非他莫属。”

冷坚点点头:“你说的道也是,不过,到时候你得去半道上接应。”

阿毛一口答应:“这没问题,你们定了要干,通知我就是了。”

冷坚端起酒杯:“一言为定!”

阿毛也端起酒杯:“一言为定!”

二人的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小笼包来了。”

白冰把热腾腾的小笼包往茶几一放,顿时被冷坚和阿毛一扫而光。

这一夜,冷坚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觉得自己又找到了新的“救命稻草”。

临到天亮,他终于推醒了睡梦中的白冰。

他告诉她,他要救自己的“命”,要干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