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蝎子”与两名国内“准组织成员”

“蝎子”夏雷雨不愧为赫赫有名的国际职业刺客。

他对自己的行踪和隐藏自己的身份总是放在首位。

此时,“蝎子”夏雷雨正和苏克舒舒服服的躺在距离江城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农家乐”的农家草房子里香甜的睡着觉。

“蝎子”夏雷雨是故意提前一天来到江城的,这一点他连乔丽娜都没有告诉。

乔丽娜在巴黎与他小聚一天后就登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他第二天就化装启程飞到了印度的孟买,十号又乘坐一家某欧洲航空公司的航班,于当晚十一点就到了江城。

走出机场通道后,他先到外币兑换处兑换了两千欧元的人民币,然后走进一个卫生间,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将自己的面貌变成参加“省亲会”时的夏雷雨,并专程乘坐出租车到火车站,将自己的行李存到“行包寄存处”。

然后,他提着一只随身的手提袋,又乘坐出租车来到五星级江城大酒店,冠冕堂皇的住进了一个单人房间。

他本来可以马上和今天不出乘的苏克联系,或者到他的某个亲友家小住,但他都没有这样做,他要在酒店休息两天,他需要调整时差,将自己的身体状况恢复到最佳状态。

他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才起床。

在酒店的餐厅吃完早餐后,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向处处谨慎的他立即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可能要发生。

于是,他不慌不忙的退了房,提着他的手提袋、冒着时大时小的绵绵春雨走进了一条小巷的深处,找到一家下午才开始营业的咖啡馆,敲开门走了进去。

坐在咖啡馆里,他一边喝着劣质的速溶咖啡,一边用他在江城大酒店商务中心购买的一次性手机他打通了堂弟夏雷声的电话。

此时的夏雷声已经按照乔丽娜的命令,提前两天到了云南北部的那个名叫“二十里店”的山区小镇,住进了火车站旁的小旅馆里。

夏雷声今年三十一岁,比他堂哥“蝎子”夏雷雨小十岁。

他结过婚,妻子因为他嗜赌、不要家与他离了婚,带着两岁的女儿回了东北的老家。

因为赌博老婆与他离婚,这事他没少挨单位领导和包乘组司机长的批。

但是,他从未因为这事懊悔过。

他是个赌徒,与人在麻将牌桌上分高下、争输赢,在他的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的,什么家庭、妻子、女儿,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与妻子离婚后不久就发生了他和苏克打通牌“赢钱”的事,在那以后的一连几天他很郁闷,又很无奈。

就在这时,乔丽娜和戴明珠出现了,他在美色和金钱加上堂哥的“命令”下,成了乔丽娜的“准组织成员”。

自从他和乔丽娜度过了那个疯狂之夜,乔丽娜和戴明珠走后,他立即就辞去了电力机务段的副司机工作。

他坚信他堂哥和乔丽娜他们制定的“母狼行动”一定会成功,他们一定会带着他和“得”到的黄金远走高飞,到国外享受花天酒地的生活。

随后,他就将他“得”到的一万五千美元拿到黑市,换了十一万五千人民币,经过讨价还价,用了一共五千人民币了结了他和苏克打通牌的“官司”。

随后,他用了两周的时间到汽车驾驶学校学习驾驶汽车,并拿到了驾驶执照。

再、再、再随后,他又在会开车的苏克帮助下,到旧车交易市场买了一辆八成新的吉普车。

两天前,他开着吉普车,带着梦想和死亡,按照乔丽娜的命令来到“二十里店”,等候接应从河口最先进入中国国境的戴明珠和孙长江。

“哥,你好啊,我已经到二十里店两天了,你什么时候到江城的?你一路上顺利吧?”

接到堂哥的电话,夏雷声有些欣喜若狂。

“我还没到江城,还在香港,明后天动身。”

狡猾的“蝎子”夏雷雨再一次说了谎话。

“哥,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到啊?不是说十号吗?”

“他们十号入境,十一号要先办事,最迟十二号晚上,就是明天晚上赶到到你那里,你耐心等着吧。”

“那好。我说哥,你到了江城一定要再给我打电话......”

“不!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把我这个手机号忘掉!

与堂弟通完电话,“蝎子”夏雷雨又开始拨打苏克的手机,手机关机。

于是,他停止了拨打。

他知道,按照六天一个轮次的出乘,苏克昨天刚完成一次乘务,包乘组要在第二天的上午召开例会,总结上一次乘务的工作,布置下一次乘务的有关事宜,然后他们休息三天半,十五号开始新的出乘。

他已经喝了五杯咖啡,抽了两只小号的雪茄,浓烈的烟草味让正在做咖啡馆清洁工作的保洁员非常的不满。

于是,他掏出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递给保洁员,当作提前付的小费,请她再来一杯咖啡,并告诉她外边的雨下大了,他没带雨具,他的朋友要在十二点以后才能来,请多多包涵。

保洁员收了小费立即满面笑容的告诉他,没关系,他愿呆多久就到多久,反正下午两点咖啡馆才开始营业。

正象“蝎子”夏雷雨知道的,苏克正在乘务员公寓的会议室开会。

早晨起床后,他发现手机没电了,匆忙中插上充电器就去了会议室。

经过了和戴明珠那个令他终生难忘的一个下午和半个夜晚的“人生快乐”之后,他和夏雷声一样得了钱,又“占”了人,变成了“准组织成员”。

从那以后,他和夏雷声一样再也没打牌。

他也将“得”到的五千美元到黑市,换成了三万五千人民币。

在和夏雷声一人出了一半的钱,了结了打通牌的“官司”后,他回了家,自己留了两千块钱,将其余的两万零五百块交给了因一直伺候生病的母亲没有出车的父亲,然后开走了停在家门口很久的出租车。

这些天来,他除了出乘就是开着父亲的出租车在老城区拉客人。

他道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打发不再打牌的寂寞。

对于“母狼行动”,他的想法开始和夏雷声不一样。

乔丽娜和戴明珠走后,他反反复复考虑了好几天,开始总觉得这事有点吓人,夏雷声的堂哥和乔丽娜、戴明珠这些人的背景深不可测。行动成功了好说,如果不成功,弄不好会鸡飞蛋打,说不定还要搭上性命。

后来,在夏雷声的反复鼓动下,他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他也是个赌徒,他相信赌场上要赢就得敢于冒险,一副烂牌不到最后是分不出输赢的,很多时候往往是山穷水尽时,突然柳暗花明。

他时刻记着他那天说过的话: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

输赢在此一拼。

于是,他一直盼着四月十五号的到来,每天都将日历牌上的数字用红笔涂红。

几天前他接到了乔丽娜给她下达的行动命令,要他在十六号凌晨,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看到列车外面三支红色的手电筒灯光后,立即拉下乘务员专用车厢的紧急制动阀,然后打开车厢的门,引导她们登上列车。

今天是“蝎子”夏雷雨到达的日子。

开完包乘组的例会,苏克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他的房间,急忙打开了手机,

几分钟后,“蝎子”夏雷雨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大哥,不好意思,刚散会......”

“你的手机一直关机。”

“我手机充电呢,你住在哪?我去看你......”

“我现在**咖啡馆。”

“你怎么在那个破地方?......”

“你听我说,我不能住在城里,你得给我找个僻静的地方。”

“那好,正好我这几天休息,咱们到乡下去。”

“好,你快点过来。”

二十分钟后,苏克开着那辆他父亲的出租车来到了咖啡馆。

他们在咖啡馆附近的小吃店吃了顿简单的午饭,苏克开着出租车,带着“蝎子”夏雷雨先到了一家摄影器材专营店,购买了照相机、胶卷、三脚架和摄影师常背的那种背包,然后驶离了第二天将要开始大搜捕的市区和郊区,躲进了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农家乐”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