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二百两?大哥,你当我家是什么王亲贵族,大户人家?一出手就要二百两银子?月儿整日忙得像个陀螺似的才赚了几个钱,如今盖了这么大的房子还要开店,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开销都要钱,花钱如流水,你也真敢开口要,还当着娘的面,你这么做能当得起一个孝字么?”

李秀英先前还以为大哥二哥两家是真心悔过,上门来赔礼道歉,求得娘的原谅的,没想到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件事。可,乐小,说网祝愿所有高考考生考试顺利。

村里传言他们对老娘不孝顺,他们便以常年在外做工为借口,在村里放出了话,说不知道大嫂二嫂虐待婆婆的恶行,随即回家之后又惩罚了她们,还将大搜二嫂抢了老人的地里种出的粮食收回来打下亲自给她送来了家,让人觉得柳凤姑去女儿家纯粹是为了看病,他们让她住在女儿家只是万不得已。

而且,他们挑选了今日这个日子将粮食送来,在清泉庄全村人的面前做了这件事,也只会让不知情的人夸他们李家孝顺有礼,而给楚家包了红包这件事又让人觉得他们有情有义,虽然日子过得不如楚家,但是该有的礼数却一样都没落下。

这样一来李家人表面上便站在有理的一方,若是楚家说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话来,不知情的人只会觉得楚家发达了,有钱之后便不认得穷亲戚了,只会暗中编排楚家的不是。

“娘现在住在你们家也是你该她的,楚家以前穷的时候娘偏三向四经常接济你,若不是娘,你家月丫头能活下来?以前你每次回娘家,哪次走的时候娘不都将自家为数不多的一点口粮分一多半给你?我们得到了什么?她把自己的亲孙子都没外孙女亲。”

李来顺带着怨气数落柳凤姑的不是,柳凤姑本来还欢喜两个儿子终于来看她了,没想到来了之后却是这样的一副嘴脸,他们哪里是来看她,分明就是见楚家现在日子好了,想要上门敲诈勒索,她在他们的心目中哪里有什么父母亲情?柳凤姑坐在炕上听着地上坐着的李来顺说以前的事,忍不住心中一酸淌下了眼泪。

“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在村里那般对待我便罢了,如今还闹到了这里,不嫌丢人么?我平日里给你们的难道还少了?你们两家的孩子是谁帮着拉扯大的?我身子骨硬朗的时候给你们两家轮流这当佣人你们怎么就不说了?”

“秀英也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娘的自然会心疼日子过得最差的那一家,所以才会偏着她些,给她那点子东西也都是我老婆子从自己嘴里省下的,又没拿你们的,我的东西我想给谁还要过问你们不成?”

柳凤姑想了一阵终究没忍住,也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以前的事,村里别的人家当婆婆的都是将媳妇使唤得团团转,对媳妇轻则打骂,重则家规处置,若是有敢顶撞犯七出之条的更是休弃的也有。

她因为年轻丧夫,一个人含辛茹苦将三个儿女拉扯大,好不容易给他们都娶了媳妇之后想着要善待媳妇,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可是她的善意却换来了两个媳妇的日益张狂跋扈,最后挑唆着儿子也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骑在她头上,想怎样摆布她就怎样摆布。

“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生了女儿本来就是个赔钱货,将她给人家做了媳妇还要接济她,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从来就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田秋禾见李来顺对柳凤姑也是一腔怨言,也开口帮腔和李来顺一起挤兑李秀英。

“大舅母,您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什么生了女儿就是赔钱货了?那云依表姐和云甜表妹不也是女子么?难道她们俩也是赔钱货?她俩若是将来嫁人了,被夫家嫌弃或者日子过得不好,你们难道也不闻不问,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楚灵月听了田秋禾的话心中火的冒烟,所以开口就拉扯在他们自家女儿的身上,看她们如何说,她就不相信对于自家女儿她们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们?哈,我自己的女儿我自然不会随便将她嫁人,她将来要嫁的人就算不是地主大户人家也一定得是富足的人家,自不用我操心,倒是你,今日若是不给我和你二舅母赔偿银两,你小小年纪恶毒的名声一出,有谁敢娶你?到时候怕不是要在家里做老姑子了?”

田秋禾见楚灵月如此桀骜不驯,不止一次和她呛声,还暗中挑唆她和张兰花的关系,不由得心中暗恨,说出口的话也越发的恶毒不饶人,几乎和李秀英撕破了脸皮。

“大嫂,月儿还只是个孩子,她说的又没错,你何必如此诅咒她?你自己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你们眼红娘以前接济了我,难道说你现在也从不回你的娘家么?你娘从来都不会给你拿点东西么?”

楚灵月是李秀英的死穴,是别人不可触犯的底线,若不提她李秀英还一副唯唯诺诺软弱可欺的样子,一见自家女儿好端端的被别人排揎,她立即就忍不住了,不论是谁她都敢理论一番。

“你…”田秋禾一窒,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是没想到平日唯唯诺诺的李秀英还有这么犀利的时候,被他一噎瞬间说不出话来。

“你不这样说我还会劝月儿给你们些钱,但是现在,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想说就出去说吧,我家月儿是不是个好的,总有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秀英恨她说楚灵月会嫁不出去,要做老姑子,越想越生气,今儿还和田秋禾杠上了,本来她看在柳凤姑的面子上,不想让她难过,还准备给他们几十两银子打发走他们,让他们别留在这儿给柳凤姑添堵,可是,现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他们银子了。

“哈,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家月丫头将来会嫁给什么人,我家云依将来若是嫁了大户人家,你们可别想着上门巴结。”

田秋禾向来将李秀英拿捏的死死的,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李秀英就是任由她使唤打骂的,如今嫁了人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了脾气,她心中真是气难平。

“好了,妹妹,反正我们该做的也都做了,你们便看着办吧,你大嫂和二嫂身上的伤当时让人看的时候可是都留了证据的,就算是打官司,我们也不会输的。”

“大舅,你是什么意思?你还想和我家打官司?呵呵,这样也好,就让整个清泉庄和松木镇的人都知道知道你们是如何不孝的,本朝重孝道,大燕律法明确规定孝义为重,连当今皇帝陛下也是以孝道治天下,你们却不养自己的寡母,她满身病痛的时候更是装作不知道,盼着她早点去死,以免拖累你们,你们这样的最轻的刑罚恐怕也要男子充军,女子卖作官奴。”

“月丫头,你这话也太过分了,这是你一个晚辈该对长辈说的话么?不要以为你们家有了点钱就了不起了,小心哪天从云端跌下来跌个狗啃泥。”

李来福见楚灵月如此难缠,半大孩子居然拿本朝律法说事,几乎忍不住想要教训她一下了。

“啪…”张兰花毫无预兆的就上前猛的打了楚灵月一巴掌,接着伸手一指楚灵月骂了起来。

“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敢暗中算计你的舅母,你把礼义廉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们孝顺不孝顺娘那是我们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辈指手画脚,还敢出手教训我们?反了天了你,我今儿就好好替楚家管教管教你这心肠歹毒的丫头。”

楚灵月伸手捂住脸颊,眼中喷火,世间居然有如此不讲理的人?要不是看在外婆的面子上,她真想上前一针一个弄死她们,她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呢。

旁边的李云依和李云甜见楚灵月挨了打,脸上闪过一丝痛快的神色,她们二人也早就看不惯楚灵月了,她和她们的年纪差不多,甚至还没李云依大,却会这么多赚钱的法子,二人心中嫉妒见她挨了打一阵痛快。

“二嫂,你…你打了月儿?”李秀英也被张兰花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楚灵月从小到大她没舍得戳一指头,如今却被这个贱人打了一巴掌,这件事在她心里滚来滚去,半晌,她才惊觉这件事是真的,于是,她狠狠的扑上去和张兰花厮打起来。

“你们这两个泼妇,这么多年虐待娘,不待见我,我忍辱负重当初答应你们不再回娘家,是为了你们能待娘好一些,能让她晚年有个依靠,可你们二人是怎样对待她的?将她折磨的一身病,差点天人永隔,我再回去的晚一些便见不到她人了,月儿给你们小小的惩罚已经算是便宜了你们,你们居然还敢上门诓银子?不要脸,不要脸…”

李秀英爆发力超强,一边骂,一边和张兰花扭打在一起,指甲抠破了她的脸皮,张兰花瞬间叫了起来。

“来福,来福,快帮帮我,云甜…”张兰花边反击边叫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来帮忙。

“住手…”

“住手…”

方才的事只在一瞬间,张兰花甩手打了楚灵月一个耳光,众人都懵了,还没从惊异中回过神来,李秀英就扑向了张兰花和她扭打起来,匆忙中李来顺几人只好大声喝止,并上前拉架。

“红梅,杜鹃,你们几个上前将她们拉开,别让夫人吃了亏。”楚灵月一手捂着脸,一边吩咐几个丫环上前拉架,谁知道他们那边的人拉架的时候会不会趁机再打李秀英几下呢。

“是。”几个丫环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将李秀英和张兰花二人分开,同时不知轻重的将张兰花好一顿踢打扭掐。

“哎哟哟,疼死我了,快将她拉开。”张兰花被几人暗中掐的全身疼痛,待二人被分开的时候除了脸上完好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没被几个丫环掐扭过。

“住手,快住手,你们这两个不孝的东西,都给我滚。”

柳凤姑坐在炕上垂泪了半晌,见地上的几人突然闹了起来,先是楚灵月好端端的被打,接着李秀英又和张兰花打了起来,她一急怕自己的女儿吃亏,赶忙呼喝着,若是真的打起来李秀英哪里会是张兰花的对手?

柳凤姑出声喝止之后,二人已经被拉开来,李秀英心中气苦,一把拉开楚灵月的手,看着她脸上几个触目惊心的指印给她吹着,嘴中也道:“月儿,你怎么样?还疼不疼?”

“娘,我没事,不疼了。”楚灵月见李秀英居然为了她能和娘家嫂子打架,心中不由得一阵温暖,忙安慰她说自己不碍事。

“来顺,来福,你们两个不孝子,算我白生养了你们,你们给我滚,以后,再也不许上楚家的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生了两个这般无耻的东西,你们还要不要脸?你们怎么好意思上门和你妹妹要钱?今天,我就…”

柳凤姑心中难过,对两个儿子彻底的心凉失望,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丝决绝,大有和他们断绝关系的意思。

“外婆…”楚灵月看着柳凤姑眼神哀戚,一句断绝关系的话便要冲口而出,忙叫了一声打断她的话,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亲情血缘关系又岂是说断便能断得了的?

“月儿,都是外婆连累了你,外婆该死啊…”

柳凤姑伤心欲绝,心中若万蚁啃噬,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将他们养大,可是养得了身子养不了心,居然将两个儿子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她真恨不得栓根绳子上吊,一了百了。

“外婆,你若是做什么傻事,才是让我和娘一生不得安宁。”楚灵月担心柳凤姑想不开,别一时做了什么傻事,加重语气劝慰了她几句。

李来顺和李来福见柳凤姑如此,脸上也闪过一丝松动,毕竟是母子亲情,他们对柳凤姑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情分的,楚灵月看到这里心下一思量抬起了头。

“大舅,二舅,今儿钱你们是一个铜板都别想拿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们。”

楚灵月看了一眼站在地上的李家众人一眼,郑重的说道。

“什么事?你说,我们也不是不给娘养老,等她的病好了,我们自然会将她接回去的,你们大可以放心。”

李来顺似乎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看了柳凤姑一眼说道。

“外婆,你听,大舅和二舅对你也不是全无情意,他们心里还是想着你的。”

楚灵月听到这话看了柳凤姑一眼,安慰她道。

柳凤姑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菱香,你扶着外婆去奶奶屋里,让她们一处说说话,我和娘还有大舅二舅他们商量个事。”

楚灵月又转头吩咐菱香。

“是。”菱香答应了一声,上前去扶柳凤姑。

“月儿,有什么事还不能当着外婆的面说么?”柳凤姑听了楚灵月的话怕她为了自己吃亏,所以有点不想离开这儿。

“外婆,我们要商量给您养老的事 ,你在这里我会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等一会让我们商量妥了,我会告诉你结果的。”

楚灵月说着亲自将她扶了下来交给菱香,柳凤姑听到是要商量这事儿,知道楚灵月是怕万一两个儿子说出不肯给她养老的话难过,所以也跟着菱香走了。

待二人出去后,楚灵月才看了慧香一眼,吩咐道:“慧香,去我房里将我给外婆准备的盒子拿来。”

“是。”慧香答应了一声去了。

“月儿,什么盒子?”李秀英不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担心她吃亏,所以开口问她。

“娘,我给外婆准备了一份养老的银子。”楚灵月待要开口说养老金,又怕他们听不懂所以改口说成养老的银子。

“养老的银子?月儿,什么意思?”李秀英听了心中不解,柳凤姑在这里吃穿用度她都尽力给她添置着,根本用不着什么银子,还需要准备这个么?

“姑娘,是不是这个盒子?”这时慧香捧着个盒子走了进来,这个盒子楚灵月命她收起来的时候说是要留给外婆的,她猜测着那放着养老银子的盒子八成就是这个盒子了。

“是,你给我拿过来。”楚灵月接过一个一尺见方的方形红色木盒,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开来摆在桌子上。

“月儿,这是什么?”李秀英问了一声,就见盒子中青光濯濯,令人眼前一亮。

“啊…”田秋禾和张兰花及李云依姐弟几人发出一声惊叹,连李来顺和李来福都浑身一震,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只见盒子中整整齐齐的放着十个银元宝,三吊钱及银饰头面一套,还有几张田产地铺的地契,这盒子中放着的东西至少值上千两银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楚灵月拿着这个盒子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说这盒子是给柳凤姑准备的,眼睛瞬间亮了几亮。

“这盒子中是五百两银子和我给外婆买的一套银饰头面,一些用来打赏的零钱及清泉庄的两处铺子和一处田产,这是我给外婆准备的,让她老人家日后即使不住在楚家,也可以买几个丫环伺候她,直到终老。”

楚灵月一边说一边看着李家几人的神色,见她们的脸上除了贪婪之外再无别的表情,随即她接着道:“自然,这些东西等她老人家百年之后,谁伺候她那这东西便归谁,这个事我要找个见证人来,签下财产转让证明,到时候无论是谁都无法在她去了之后抢夺这些财产,我准备请的见证人便是…当今宁王府的王妃宁王妃。”

“什么?宁王妃?”李来顺和田秋禾几人听到楚灵月的话心中正欣喜若狂,暗道他给柳凤姑准备了这么多的钱,等她一死这些钱还不是他们两家的?没想到后面她就说了要让当朝的宁王妃做见证人,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心凉了半截。

“对,就是宁王妃,我会请她为见证人,证明这些东西是我赠送给外婆的,而且将来谁给外婆养老送终,在她最后的日子里伺候她,善待她,让她安安乐乐的离世,便将这些钱财全部转赠给那人。”

楚灵月怕她们听不懂自己用的一些专业术语生僻词汇,又给他们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那若是伺候她的是丫环呢?你不是说要买丫环伺候她?”田秋禾急着开口问道。

“自然是赠给丫环了,有几个丫环伺候她,那这些钱便平分给她们。”

楚灵月瞥了一眼田秋禾道,她暗道想和她耍心眼,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她和张兰花不过是两个上不了台面的泼妇而已,难不成还敢谋夺宁王妃见证过的东西?

“这么多的钱居然要给丫环,外甥女,你是脑子糊了吧?”田秋禾见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若是丫环伺候柳凤姑终老,这么多银子便要送给丫环,她一着急又骂了起来。

“大舅,大舅母,二舅,二舅母,我脑子很清醒,我说的是谁伺候她老人家终老这银子便给谁,当然,如果你们肯轮流伺候她老人家终老的话,这银子自然就给你们了,而且,如果是由你们来伺候并让她老人家高高兴兴的离开,我还会额外转送给你们一笔银子,至于数目多少,就看你们到时候是如何伺候外婆的了,自然,我到时候会派我身边得力的丫环看着的。”

楚灵月一番话说完之后便不再说话,等着大舅二舅和两个舅母考虑清楚。

前世的时候,自己看过一个戏剧,忘记了叫什么名字,里面的大致内容也是和柳凤姑的情形差不多,好像是有一老人家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告到了衙门,说是儿子不孝顺,儿媳虐待于她,最后县太爷便将老人的儿子儿媳叫到跟前。

他告诉他们说老人有一个大箱子,是老头子留给老婆子的,县太爷猜测箱子里一定是一箱财宝,所以告诉两个儿子谁给老人养老,待她百年之后箱子里的财物便归谁。

于是两家儿子和儿媳争相伺候老人,生怕自己伺候的不好得不到财物,所以在老人的最后时刻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让老人安然的离开,待将老人安葬之后,两个儿子从县太爷那里拿回存放着的箱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箱子的石头。

楚灵月想着那个记忆模糊的戏剧,那个当然只是个故事,现实中当然不可能真的弄一箱子石头去糊弄人,她借鉴了这个故事的内容,却实实在在的给柳凤姑准备了一份丰厚的财产。

这也是她前思后想想出来的办法,而通过方才的一番观察,这个方法显然也是可行的,看大舅和二舅两家人贪婪与渴望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她也是下了猛药,这么多的钱财对于一个靠几亩薄田吃饭的小老百姓来说可以一跃成为地主人家,搁谁都会动心的。

所以她方才借口让柳凤姑离开,她怕她当面听到这样的事心中更加难过,现在来说她和李秀英自然不会让柳凤姑回去的,但是她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是很好了,总有一天会离世,而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她一定还是希望大舅和二舅给她养老送终,前世在在那样发达的世界,这样的思想都是主流思想,别说在这古代重男轻女的时代了。

若是大舅和二舅不能给她养老送终,使她安安乐乐的离开,外婆必然会含恨离去,到时候别说是李秀英,就是她也心里难安,所以这个主意也是这些日子她一直盘旋在心头的,而且也准备好了这些财物,果然今日就用上了。

“月儿,这些银子都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你外婆不需要这些钱,你不用这样做。”

李秀英看着那么多的钱不由得心疼楚灵月,想着她要赚回来这么多钱得劳心劳力的费多少功夫,就算给了他们他们也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可能会伺候柳凤姑,不会真心的待她好,想想真是不值得。

“娘,外婆是不需要,可是大舅家和二舅家却需要的,大舅二舅,你们考虑好了么?”

楚灵月盯着两个舅舅,等着他们的答复。

“哎哟,外甥女,这肥水可不能流了外人田啊,既然有这么多的钱,我们自然会好好伺候娘的,是吧,他爹?”

田秋禾生怕李来顺脾气上来不答应这事,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她要是不答应才是傻子,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的钱,想着以后柳凤姑去了自己一下子就摇身一变从穷人变成了地主,她用这些钱盖一栋大房子,买几个丫环伺候着,出行都是马车下人一大群人伺候着,那日子得多舒坦哪。

“好,我们答应日后会伺候娘,给她养老送终。”李来顺最终点头答应了,他看了一眼李来福,他也点了点头。

“好,大舅,二舅,你们的话今儿我就记下了,但是你说的让我给大舅母和二舅母赔银子的事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等外婆什么时候病好了,在我家也住的烦了,想回去,你们便要好生来将她接回去,我会派丫环跟着她,就让她轮流在你们两家还有我们家住吧。”

“好,这件事我们也答应。”李来顺看了李来福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也要一并和你们说清楚。”

楚灵月知道他们会答应,但是她还得防着他们另一件事,反正亲情都到这份上了,用金钱交换了,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什么事?”李来顺皱着眉头问道。

“外婆在世的时间越长,她走了后我给你们的钱越多,所以,你们要时时刻刻祈祷她老人家活的长长久久的啊,要是她在世的时间短了,我觉得你们并没有伺候她多少时间,还会扣除你们应得的财物。”

楚灵月要防着他们对外婆不轨,暗中谋害外婆,大舅二舅或许对外婆还是有些亲情的,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但是大舅母和二舅母那就说不定了,钱财也是一把双刃剑,她可以和他们用钱财交换他们的孝心,自然也要防着他们的阴谋。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那些钱啊。”张兰花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二舅母,外婆在你们两家住的时候她若是心情舒畅,身子硬朗,那我便会每年给你们一笔银子作为奖赏,若是她心情不好了或者在你们两家住的时候有什么毛病了,那我就会扣掉盒子里的一部分钱作为惩罚。”

楚灵月听了这话心中一怒,果然不出她所料,大舅母二舅母立马就打小算盘了。

“你们觉得我这个方案怎么样?如果觉得可以,我立即就去找宁王妃落实这件事,有她作为见证人,我们双方都没法反悔食言,到时候谁若是反悔了,那可是要接受大燕律法制裁的。”

楚灵月见二人迟疑,将他们所有的后路都截断,让他们连一点歪心思都不敢动,既然想要钱,那就成为钱的奴隶吧。

“好,我们答应。”心中思量了半晌,李来顺和李来福终于答应了楚灵月提出的所有条件,在他们看来,柳凤姑活着的时候如果伺候好了,每年都可以得到一笔钱,等她死了之后,也有更多的钱财,所以怎么算他们都是不亏的。

“好,刚好王妃在这里,我写一份文书出来,到时候你们按上各自的手印,到时候我会将这份文书拿到衙门去备案,交给他们一份存档,这事就算成了。”

楚灵月想着趁着宁王妃在这里将这件事先办妥了,她觉得宁王妃应该会答应这件事,毕竟她现在在她这里,她还有求于她。

“用的着这么费事么?”李来顺听这么个事儿还涉及到了宁王妃和衙门,不由得觉得害怕,心中更加不敢随意造次了。

“大舅,二舅,你们说呢,毕竟这么多钱呢,这钱可是我辛苦赚来的,这些钱是我盖完房子,餐馆和医馆开业之后仅剩的一点余钱了,都给外婆当了养老基金。”

楚灵月故意说话带着些神秘,让他们似懂非懂,也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聚宝盆,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不要再想别的主意来她家诓银子。

“好吧,就这么办吧。”李来顺终于松了口,楚灵月也松了口气,这件事已经压在她心底多时了,今天终于办妥了。

她当即让李来顺他们在屋中等着,自己写好协议让李来顺过目之后便请来了宁王妃。

宁王妃已经跟着宁铮选好了住的地方,她听丫环说楚灵月有事要他帮忙后亲切的答应了,楚灵月是她和宁铮的救命恩人,她心中信赖她,所以也没问什么事就跟着来了。

宁宸和宁铮还有宁柔也陪着她一起来,他们心中都有些纳闷楚灵月找宁王妃会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找实力更加强大的宁宸和宁铮?

待到了楚灵月的屋子中时看到一群乡民顿时扭头看着楚灵月有些不解,李来顺等人看到宁王妃几人穿戴不俗,金光闪耀,忙跪了下去向他们行大礼,此时他们才惊觉这个外甥女不简单,居然能和这样的贵人打上交道。

“王妃,灵月有一事相求,想请你做个见证人。”楚灵月并没有说自己外婆的事,这是她们家的家事,没必要让外人知道。

“什么事?楚姑娘相求,必然是大事,我一定力不容辞。”宁王妃扫了一眼向她行礼的李家众人让他们起身,并没有看他们。

“灵月这里有一份协议,是关于我两个舅舅赡养我外婆的事,详情我已经写在了这协议中,还请王妃做个见证人,将来我会将给外婆置办的一份财产分给两位舅舅。”楚灵月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话。

“好,我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这么件小事,今儿我就替你做了这个见证人。”

宁王妃看了一眼那协议中所写的内容,已经猜出了大致情形,她心中鄙视楚灵月的舅舅们,所以爽快的答应了她。

“多谢王妃肯替草民做见证人,草民一家感激不尽。”

李来顺犹豫了半晌终究忍不住谄媚着向宁王妃搭了一句话,他心中有些不服气,凭什么楚灵月这个黄毛丫头能和这样的顶级贵族打上交道,而自己就不能?要说经见的事情和见世面多的话他可比楚灵月多多了。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和我搭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楚姑娘是本妃的救命恩人,我帮她自是力不容辞,谁替你们这样的升斗小民作证?”

宁王妃见李来顺居然敢和她搭话,顿时一怒庄重威严的开口叱道。

本来就心中不耻李来顺和李来福的做为,她们大户贵族尚且孝义为重,他们这样的小民居然敢做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却不知道在这些小乡村里这种事才是最常见的,就清泉庄里就有好几家整日和儿子儿媳干仗骂架的老人,就是因为儿子媳妇不肯给老人养老。

“是,草民该死,草民造次了,还请王妃恕罪。”

李来顺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脚上,宁王妃只是嫌弃的瞟了他一眼,正眼都不看一眼,他生怕惹怒了她降罪自己,忙开口请罪。

宁王妃很是义气的在楚灵月写的两份协议中按上了自己的手印,还将自己的小名写在了下面,足见对这件事的重视了。

宁宸知道楚灵月处理的是家事,所以等宁王妃做完这件事后便起身告辞。

“明儿餐馆和医馆开业,我还会来的,我还要看你家这房子铺上瓷砖的模样。”宁铮依依不舍的向楚灵月道别,恨不得立时就住在这里。

“二哥,明儿我们都会来的,开业第一日,我们都来捧场。”宁柔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今儿楚灵月忙的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所以她想找她说话也找不着人,此时见宁铮大有自己一人来的架势,忙开口表示自己也要来。

“好,好,灵月明日必然扫榻相候。”楚灵月笑着行了一礼,然后送她们出门。

她转回来后,李家众人的脸上神色不一,看着楚灵月的目光也各不相同。

“大舅二舅,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这份协议绝不能让外婆知道,要是她老人家知道了,那这协议也就作废了,这是我们之间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望你们谨记。”

楚灵月不想自己一番苦心筹谋最后被柳凤姑知道了伤心,所以郑重的叮嘱李家人这件事。

“好,那我们今日也回去了,待娘什么时候好了,想回松木镇的时候,我们再派人来接她。”

此时的李来顺反而希望快点开始赡养柳凤姑,和之前的态度相差了一大截子,楚灵月心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道理几千年来从来都不曾变过啊。

送走李家的人,楚灵月去了餐馆查看明日的食材准备开张迎客,医馆她准备明日先义诊一天,提高知名度,累了一天,刚准备回去歇着,便见慧香来餐馆叫她,说是慕容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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