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用的，就让她废掉也好。”大夫人嘴角狠戾。
舒青的眼角也闪过一丝得意。尽管舒梅和舒桃都和舒青要好，但舒青从来没有把她们两个当成姐妹过，在舒青眼里，庶出就是庶出，再巴结她也没有用。
这时，又有一婢女前来禀报，说三夫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大夫人迟疑，不过还是端坐着，让人唤三夫人进来。
三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上卷带着浓浓的杀气。不过在进门后，脸上的神色便恢复了不少，理智让三夫人一点点镇定下来。
大夫人看着三夫人，“妹妹这么晚了不陪着梅儿，来我这儿做什么？”
三夫人语气冰冷，“来看看姐姐这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三夫人好一个一语双关，大夫人笑了起来，“我这儿有什么特别的呢？不过，若是你需要什么药物，而妹妹的房里又没有，刚好我这儿有，你大可以拿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三夫人挥手，让随从婢女到大夫人的婢女那儿拿药材。
大夫人收回目光，她觉得三夫人今日的目光太冷冽，太瘆人了。好多年，三夫人的眼睛里没有出现这种眼神了，怪吓人的。
三夫人并没有因为大夫人把目光移开就放过她，三夫人往大夫人这边靠了过来，“妹妹今日听到一件怪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夫人不想听怪事，但碍于一向贤德的形象，不好赶三夫人走，只好讪讪地笑笑，有些心虚地坐在远处不动。
三夫人才不管大夫人想不想听，径直说了起来。“前些日子我听婉儿那丫头说，她梦到过一只水鬼，那水鬼像七姨娘的模样，说要报仇，待时机一到，就把杀害她的人抓去。我本来是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我拜佛也是为了打发时日，不过今日梅儿身上发生的事，又让我不得不相信了。”
大夫人听到七姨娘这三个字，顿时有些心慌了。而且，上一次舒婉已经把那个水鬼刻画得很详细了，所以大夫人很轻易就在脑海里形成了一副恐怖的画面。只是，有三夫人在，她唯有镇定。
三夫人在说话时，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大夫人，将大夫人的慌张看在眼里，“梅儿昏迷的时候一直说有个水鬼，不过好像那个水鬼抓错了人，就把梅儿给放了。也不知道这水鬼的生前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也要看准了再下手啊！”三夫人语气决绝，“我明日就去寺庙上香，每日在佛前祈祷诵经，希望那水鬼能找到真正的仇人，而不是胡乱拿我们家梅儿做文章。”
“夫人，药材拿到了。”三夫人的婢女过来说。
三夫人扫了一眼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大夫人，“谢谢姐姐的好意，妹妹告辞！”
大夫人强行挤出一个笑来，却比哭还难看。
……
自从舒梅出事后，三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她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请大夫，请道士，甚至还用了一些偏方。
“三夫人，您不能这么着急啊，您这样会害了梅小姐的！”三夫人的婢女再也忍不下去了，跪在三夫人面前，泣不成声。
三夫人哭着摇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梅儿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才十几岁啊，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这么夭折了，你让我这个做娘的如何不心痛？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女儿，让她出了这样的事情。”
奴婢抬头，脸上还挂着泪水。
“三夫人，或许我们去找婉小姐，还能有些办法。”
“婉儿？”三夫人眼泪未干，蹙眉。“婉儿虽然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婢女擦掉眼泪，“三夫人，奴婢也是疑惑了好久才敢对三夫人您这么说的。三夫人，您觉得婉小姐像十几岁的小丫头吗？”
“你什么意思？”三夫人觉得后背发凉。
婢女往三夫人这边凑了过来，压着耳根，“婉小姐莫非是什么东西上了神，拥有常人不能拥有的神力，否则她怎么可能把大夫人气得要死要活的？”
三夫人惊愕，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这府上也确实有人传言，舒婉落水，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从此性情大变。可这毕竟只是传言啊！
那婢女道：“婉小姐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上熬药给红姨喝，三夫人您是知道的，红姨当年为了保护婉儿的娘可是犯上痨病了。这种病，没有人能治。可红姨就偏偏在喝了婉小姐熬的药后好了。三夫人您是没有注意到，红姨现在说话也不喘息了，夜里也不咳嗽了。奴婢上次去婉小姐院子里找她，还听到她和红姨说笑呢。红姨以前可是说半句话也会咳上半天的。”
她真有那么厉害？三夫人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
“三夫人，试试吧，梅儿小姐的命可就这么一条啊。”婢女说着又痛哭起来。
是啊，命只有一条。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她也要试一试才行。
深夜，无月的夜显得过分漆黑。
舒婉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三夫人，惊愕，“三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晚辈受不起。”
红姨更是过来搀扶过三夫人，“三夫人您快起来，我们婉小姐受不起您这样的大礼啊。”红姨的手用了用劲儿，三夫人自然感受到了红姨的力量。
的确，如果红姨的痨病没有好，她不可能有这么大劲儿的。舒婉能够救好红姨的痨病，自然也能救好自己女儿的痴病。
“婉儿，三娘知道你恨三娘，恨三娘当年没有救下你娘亲，也恨桃儿、梅儿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三娘在这里给你磕头赔罪。”三夫人说着一个劲儿地磕头，不管红姨如何拉扯她，都阻挡不了她磕头的阵势。
三夫人的婢女跪在一旁，也跟着磕头，可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主子在一个晚辈面前这般模样。而这婉小姐也真够狠心的，三夫人磕头半天，她只是傻看着。
三夫人一直没停，她那双眼睛看明白了，舒婉不是傻看着，是心里并不想救梅儿。也怪梅儿自己，或者怪她三夫人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待舒婉。现在却要来求她办事，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