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灵扇这丫头还真是会说话的很。

这么一番话下来,整个事件的来回因果,可是全都说清楚了。

紫鸢当然也挺清楚了灵扇这话里的意思。

顿时,紫鸢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了。

紫鸢乃是林氏身边的大丫鬟,平时府上的事情,都是紫鸢出面管的,可以说,紫鸢以后成亲的话,那就一定是管家娘子的角色,绝对是林氏最得力的助手。

紫鸢的眼界,可不是一般丫头们能够比得上的。

所以灵扇说完,紫鸢的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了。

“林嬷嬷,你还记得绿荷吗?”紫鸢直接说道。

林嬷嬷一愣,接着脸上就讪讪的,“瞧姑娘这话,林妈妈我虽然岁数大了,但是记性还是不差的。绿荷那个该死的丫头,当然记得了。”

紫鸢淡淡地笑着,没有生气的意思,不过她的声音,却让人忍不住紧张起来,“林嬷嬷原来还记得绿荷姑娘啊。那林嬷嬷不妨告诉我,绿荷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打出去的呢?”

林嬷嬷的脸色瞬间就僵住了。

绿荷是因为什么被打出去的?当然是因为拿了小姐的东西,而且还私藏男人的鞋袜,还有来历不明的钱财之类的。

可是这些罪名中,最让云千度这位大小姐不满的,就是私自拿了云千度的帕子!

林嬷嬷这会儿哪里还不明白?

她的脸色瞬间就灿白起来,也不怕疼,噗通一声跪在了云千度的跟前,“哎哟我的大小姐啊,您就饶了妈妈这一次吧

。妈妈真是鬼迷心窍了,看着这茶盏有了缺口,想着小姐必定是不能用的了,才想着讨要……都是妈妈的错……”

“大小姐,我看林妈妈这的确是知错了。”紫鸢又笑了起来,“这两天太太那边的事情忙,着实腾不出手重新给您挑合用的嬷嬷,大小姐您最是孝顺,肯定能够体谅太太的心。这林嬷嬷,我看大小姐不如先用着,过两天太太腾开手了,一准儿给您挑新的嬷嬷。”

紫鸢这么说,自然是堵了云千度的后路,如果云千度坚持要赶走林嬷嬷的话,那传出去可就是不体谅母亲,额外添乱,任性!别人的目光,云千度还不在乎,但是她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让父亲对她产生不满。

须知,人的不满都是一点点堆积起来的,即便是再喜欢一个人,可如果这个人一直都让你不满,即便每次只是很小的不满,可是累积起来的话,最终也会形成巨大的不满。

而到了那个时候,想要再扭转印象,可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云千度是断然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就给自己埋下祸根的。

她笑了笑,“紫鸢姐姐不愧是太太身边得用的人,自然,我不会让母亲为难的。这一个茶盏其实也没什么,要是林嬷嬷真的喜欢的话,别说这是磕了口子的,就算是新的,她明明白白地张口跟我要,我也未必就会不给。林嬷嬷实不该不跟我说一声,就要拿走。”

紫鸢笑了起来,“那是自然。林嬷嬷,你也是老人了,怎么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了?还不如一个新来的丫头,你说说,你这么多年的老脸,现在往哪儿搁?罢了罢了,这件事情就算了,小姐这次是勉强留你在院子里的,若是你再有什么不规矩的事情,那也不用小姐说了,你自己收拾东西出府吧。”

“是是,多谢紫鸢姑娘,妈妈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这会儿已经全明白过来,以后再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的。”林嬷嬷赶紧保证,“大小姐啊,妈妈真的知道错了,看在妈妈服侍了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过妈妈一次吧。”

云千度的眸光微微一闪,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紫鸢姑娘。

紫鸢只是个丫头,可道行真不浅啊。三两句话,就能让林嬷嬷对她生出感激之情,反倒是她这位当事人的主人,要靠边站了!

云千度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行了林嬷嬷,我也没说要罚你

。这件事情就算了,不过以后,我可要定个规矩了。”

扫视了屋内的一圈丫头们之后,云千度的目光落在了灵扇身上:“灵扇这丫头,倔是倔了点儿,不过我喜欢。以后就留在屋里伺候吧,这屋子里少了什么东西坏了什么东西,我可只找你。绿莲你,就管针线上的事儿,其他的都不用你管。林妈妈你就管着院子里的事情,没什么事儿的话,不要随便到我这屋里来。”

林嬷嬷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

云千度知道林嬷嬷的心里不好受,甚至还有可能会怨恨,不过那又如何?哼,林嬷嬷是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她的人的!索性从一开始就划清楚界限。

这次已经算是警告了并且饶过了林嬷嬷一次,下次她若是再敢犯事儿的话,那没的说了,直接打出去就完事儿!

“我刚才说的,都记清楚了。负责扫洒的小丫头们,也都不准进我的屋子,不然的话,我可就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云千度冷冷地说道。

之所以制定这么严格的规矩,一则是因为云千度想让自己的房间成为一个私密的地方,二则她是为了立规矩而立规矩!

女子嫁人,求亲之人不光是要看着女子的门第和名声,还要看着女子的教养和规矩。

如果云千度的娘亲平昌公主没死的话,那公主用皇家礼仪教养出来的女儿,谁敢说不好?

可是偏偏平昌公主死了,现在教养她的主母乃是侯府的庶长女林氏。

女儿的教养,跟教养的主母,可是有相当大的关系的。

当年她能嫁给陈司翰,一方面是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当年陈家有求于国公府。

曾经,嫁过去的云千度偶然之间听到过陈司翰的母亲蔡夫人,跟她的妹妹说:“公主的女儿又怎样?还不是庶女教养出来的?一副小家子气,若非是侯府有求于国公府,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这个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