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蔡府议话
王允府内，秀儿一整夜没有睡，陪在冯信的身边。
快到中午的时候，派去上林苑的士兵返回，带来了一个消息，袁绍果然对这些士兵下手了。
“什么！”秀儿气得胸膛快速起伏，“居然说信郎有罪！”
“很好，你再去看看，你带上两人，有事情立刻来报！”如今既然冯信已经昏迷，秀儿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必须坚强。
冯信从来都是她最强大的后盾，但秀儿这次，不想做个无用之人，继续躲在冯信的背后。
她知道上林苑的一切都是冯信拼命才得到的根基，虽然自己没有办法让冯信立刻复原，但她一定要尽全力保住冯信努力所得到的一切！
在冯信安全的时候，她会安心当个冯信身后的小女人；但一旦冯信出事，她也要有自己的獠牙，能够将自己的爱郎，保全下来。
望着冯信俊俏的面容，秀儿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秀儿姑娘，不如你去休息一会吧！”蔡琰端着餐具走了进来，看着秀儿脸上的憔悴，皱了皱眉头，将餐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看着还躺着的冯信，秀儿坚定得摇了摇头。
“唉！”蔡琰叹了一口气，发生了这事之后，她才从王允与父亲蔡邕的聊天中，得知了冯信之前发生的事情，方知二人从前就是相依为命。
“待会郎中就会过来帮冯信治疗，你不如趁此机会休息一番！”蔡琰做到秀儿身边劝道，“若是你自己的身体垮了，恐怕冯信就算醒过来，也不会开心！”
这话说到了秀儿的心坎之中，她的身体突然有一丝颤抖，理智告诉她，文姬的话是对的。
“好！”秀儿点点头，拿起放在一旁的一张大饼，慢慢噘着。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蔡邕皱着眉头，昨天听到秀儿的话，心中有些不能理解，这曲东为何要对冯信下手。
最为奇怪的是，冯信身上一丝酒气全无，绝对不像是喝酒了样子，那从曲东邀请冯信前去到冯信被追杀这段时间，两人都做了什么。
王允也同样不能理解，按理说曲东可是张让的人，而冯信同样是张让安排在北军营中的棋子，两人怎么会自相残杀。
难不成是曲东叛变了？
王允突然记起，最近这半个月来，曲东似乎与袁绍曹操这些人，走得有些频繁。
“这件事，还是应该派人去刘封那边问问！”
王允叫来一个小厮，低头朝着小厮说了几句，那小厮点点头，立刻朝着外面跑去。
为了冯信，他今天已经派人去御史台请了几天假期，蔡邕看在王允赖在自己府上，也只好陪着他请了几天假。
“洛阳不少世家好奇，子师为何要这样关心一个原本素昧平生的平民？”两人坐在正厅，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郎中。
看到王允为了冯信，竟然连面子都不要了，蔡邕的心中更是好奇。虽然从之前北军五校的那个案件来看，冯信知进退，懂权谋，但这一切恐怕都不足以让王允对冯信如此关心。
“伯喈，你可能并不了解冯信！”王允叹了口气，“世人皆不理解我为何帮他，但我自己清楚，我给他的帮助，也仅仅在于让他从一个平民，成为了我的属官！”
王允清楚，若是换了一个别人，恐怕不仅不能从北军五校的事件中得到任何利益，甚至还会有被诛杀的风险。
而之后的一切，却跟王允再也没有关系。
这些全是靠冯信自己努力得到的结果。
蔡邕点了点头，王允说得却是不错，自从冯信去了上林苑之后，传闻就几乎没有再进入洛阳。
“而我之所以让他成为我的属官，同样有我的理由！”王允慢慢说起了在并州通往洛阳管道上的事情。
“他能够因为一个义字，将那五个壮汉放走，我就知道，他必定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王允看着蔡邕说道，“伯喈，我当时明白，冯信两人恐怕也是从并州逃难而来，若非如此，谁会轻易离开家乡。我不过不忍心两人在洛阳流离失所，相遇既是缘份，况且我初来洛阳官场，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他这样身世清白的人，正好合适！”
王允说得有理有据，蔡邕点点头，“原来如此，子师倒是遇上了一段不错的缘份！只可惜！”
想到冯信如今的场景，听郎中说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蔡邕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王允也叹了一口气，“伯喈，我后来也想了想，为何张让和刘封会这样帮冯信这个平民出身之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上林苑令出事之后，御史台上疏了多次，请求击垮山贼，重设上林苑令。
甚至天子最初在朝堂都已经答应此事，一回后宫没多久，就反悔了。若说这里面没有张让的功劳，谁会相信！
而这件事得利最多的，自然便是冯信。没有了一个上林苑令，冯信在上林苑受到的钳制就少了很多。
“为何？”蔡邕不知其中明细，认真得问道。
“冯信这几个月所展示出来的努力与智谋，完全打动了张让！”王允想了想，“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理由！”
“冯信进入北军之中，也是张让往北军安插人手的一步，相比田阙，冯信智谋出众；而曲东出身世家这点，就让张让不那么放心，故而安排了冯信进入步兵营中！”
“但更为重要的，恐怕是冯信居然主动请缨前去上林苑，从上次上林苑被袭之后上报的情况来看，冯信一百士兵，面对三四十号壮汉，不过付出了四人的代价，据说这四人还是因为救援不及才被杀死，这份战斗力，恐怕不是北军营中的那些兵痞能够办到！”
王允目光之中有些震撼，冯信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向自己显露了从军的愿望，而到了洛阳之后，他也是这样做的。
“伯喈啊，他真是一个可怕的人！若是给他时间，他的未来恐怕不可限量！”王允终于将自己内心所想的话说了出来，“不是人在帮他！而是他自己在帮自己！人自助，所以天助！正是因为他自己时时刻刻得拼搏，才从一个平民慢慢翻身！伯喈，你看着吧，这件事若是传到张让的耳朵里，不管冯信是死是生，张让都不可能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