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只要柳素月被人欺负了,陆子箫都会第一个冲出来救他,哪怕遍体鳞伤,只要他的女孩没事,他都感到无比的快乐。柳素月恐惧的生活也因为有这个勇敢的男孩而变得不一样了。他们一起努力生活,这样过了半年。

展诚斋一直都和柳家人认识,尤其是一直倾慕柳飘絮,当他得知柳家有人活下来便一直寻找,终于在偶然间找到了柳素月,准备带她回极道宫。柳素月坚持要带陆子箫一起走,展诚斋拗不过她,陪他在破庙等出门去很久的陆子箫。等了整整三天,都不见陆子箫出现,展诚斋也让人去找,还是一直没有消息。

展诚斋强硬要带柳素月回去,她没办法,只好将身上唯一的玉玦留给陆子箫,还在旁边写了极道宫三个字,她教过他写字,这三个字,他懂。

如果他还活着,她希望他能看到,然后来找她。

她一直在等他,一直都在等……

陆子箫刚得知自己要当爹了,一时大喜过望没有注意到展素月的变化,当看到展素月早已泪流满面,陆子箫一惊,“素月,你怎么了?”

展素月流着泪含笑摇头,轻轻地抱住他,“我是高兴,真的高兴,这辈子我没有遗憾了。”

陆子箫温柔地反抱住她,以为她特别喜欢孩子的到来,“素月,等我确认小槿没事,我就带她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好不好?”

“好——”展素月说,“不过子箫,你就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什么事?”陆子箫茫然。

展素月没打算在彼此隐瞒了,她从枕头下摸出清润的玉玦,陆子箫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回还是没有话要对我说?”展素月戏谑地问道。

陆子箫假笑两声,“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两天前。”

陆子箫垂眸,再抬头,眼里凝聚着深情,“青青——”

再听到曾经的男孩这么叫她,展素月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叫过她,这个名字是属于她和那个男孩的。

“你当时去哪了?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展素月委屈地哭出声。

陆子箫最见不得她哭了,抱着她轻柔地哄着,慢慢地解释道:“当年县官出大笔钱招人做事,我看钱很丰厚就去了。我想啊!如果我赚了钱,我就可以给你买许多新衣服,买好多好吃的,我们不用总是吃馒头。可我没想到,县官的公子把人命当草芥,他把我们一群人带到森林去,让我们当动物供他练箭,我当时以为我完了,心里害怕极了,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我想着自己绝对不能死,于是在乱箭下,我拼了命的跑,最后被他们逼得坠入悬崖。”

展素月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会是这样的,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你这个傻瓜,傻瓜——”

“是是是,我是傻瓜,青青,你别哭了,别哭啊!”展素月慌乱得为展素月擦眼泪,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素月也会流这么多眼泪。以前再苦也从没见过她流过泪,现在她竟然为了她哭得像个孩子。陆子箫心疼得一塌糊涂。

“后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展素月带着哭腔问。

“也许真是我命大,我被悬崖上的树枝接住了,缓了冲力,摔到下面的时候才没死,只是我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身边有一个人,他就是我师父楚云飞,当时怀里还抱着年纪很小的小槿。”陆子箫回忆往事,脸上浮现出难掩的温情。

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就那样相遇了。

“我知道你一定担心坏了,急忙跑回去找你,可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发现你人不在,还以为你出去找我了,可当我发现你留下的玉玦还有那三个字,我就知道你离开了。我有想过去极道宫找你,可是当时我有伤,身上又没钱,根本去不了极道宫,于是我就一直跟着师父学艺,后来我有求过师父带我去极道宫,可是他对极道宫很排斥,根本不愿意提那里,于是我就打消了念头,想等我长大了再去找你。就那样过了四年,师父决定带我和小槿去极道宫,安排我暗中保护小槿,也是在那时候我才找到了你,可是你已经成为了极道宫的小姐,我发现我配不上你,所以一直没有出现在你面前,直到你认识了小槿,后来我们见面,而你也不认识我了。”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再加上陆子箫跟着楚云飞变化的确大,一改以前落魄的样子,展素月不认得也很正常。

“可是我一直在等你,结果你竟然还故意隐瞒,你真是个混蛋。”展素月气不过,捶打着陆子箫,陆子箫连连赔不是,甘心承受展素月粉拳的惩罚。

陆子箫紧紧地抱住展素月,许下永不变的誓言,“青青,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

展素月信任地点头,她知道他会永远爱她的。

陆子箫扶着她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仍是赤,裸的身子,展素月伏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子箫,我知道你不同意,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找小槿,我有话想和她亲自说。”

“你现在有身孕,有什么话我替你说。”陆子箫现在很紧张展素月的身子,万一受不住奔波出事怎么办?

“我没有那么娇弱,我就是想和你一起,不想和你分开。”展素月聪明的换一个说法,陆子箫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可是还是没有退让,“那也不行,青青,你想出去游玩,等生了孩子,你去哪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展素月抬起头,认真道:“我真的有话要对小槿说,是关于当年他父母的事,你就让我去吧!我也想找一个机会和你一起好好玩一玩,我们都没有一起游玩过,等过几个月肚子大了,到时候哪里都去不了了。”

陆子箫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算是同意,不过他问:“小槿父母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展素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往事如风,太多的过往前尘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