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睿无奈笑笑,“两军交接,第一次一般都是小试牛刀,不会有太规矩的干戈,父皇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派我打头阵,一旦他确定了我所站立的阵营,估计就会召我回京。”

“你觉得这场仗会打多久?”千琉璃眨了眨眼睛。

“一年半载。”濮阳睿给出了一个数字,意味不明的道,“现在还不是关键,你也知道五皇兄和西齐皇子有勾结的事情,西齐进攻的大好时机,一定是大临大内,无暇专注于战争的时候。”

“你父皇不是在尽力平息内乱吗?”千琉璃无辜的一摊手,“我看皇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你还真小看母后了。”濮阳睿摇摇头,感慨良多,“母后的凤位不是一开始立下的,她当初不过是父皇身边的一介太子良娣,却能从太子府中脱颖而出,备受父皇的宠爱,当年父皇的太子之位并不稳固,朝堂之上也有臣子不间断的上书要求改立储君,父皇储君的位置摇摇欲坠,可是当年的母后却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父皇身上,联合她的母族,一力支持父皇登基,后来父皇成功继位,他甚至没有让太子妃为后,而是直接立了身为良娣的母后为皇后,母后的母族本来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却因为在父皇登基一事上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被封爵,世代承袭,如今已是京都屈指可数的大世家。”

千琉璃听他说的隐晦,就知道当年皇帝登基的内幕肯定不少,不过宫闱之事还是少招惹为妙,她也聪明的一笑带过,“那皇后为什么要在此时反戈?如果她一直本本分分的,皇帝顾念着当年的扶持之恩,也会一辈子让她顺风顺水的。”

“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濮阳睿眼底的色彩略微嘲讽,“父皇的确很宠母后,哪任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父皇跟大临历史上的皇帝相比,女人算十分少的了,只因母后不喜欢那些女人和她争宠,父皇也便不怎么选秀,横竖他有儿有女,不必为子嗣操心,兴许母后这些年日子过的太过顺心了,所以便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日益壮大,想一辈子荣宠不衰,可惜老天是公平的,给了她旁人羡慕不来的好生活,却也没给她生育的机会,入宫几十年,却一无所出,自己儿子不是皇帝的皇太后和名正言顺的皇太后,相差甚远。”

千琉璃点头表示理解,皇后如果有儿子,她便会扶持自己的儿子荣登大宝,偏偏她肚子不争气,治好退而求其次抚养濮阳墨,而濮阳墨的野心远远超乎了皇后的控制,不是亲生母子,总归是有那么一层隔阂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小心皇后?”千琉璃摸着下巴,得出一个结论。

“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濮阳睿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大喇喇的道,“你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皇后还犯不着对付你。”

“……你不说真话会死吗?”千琉璃心里的优越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不会死,但是会很难受。”濮阳睿诚恳的点头。

“我觉得你是在羡慕我。”千琉璃一副傲娇的样子,斜睨了他一眼,“其实你不知道,我现在可是香饽饽呢,想对我下手的人不要太多。”

“呃,有人对你下手你还高兴?”濮阳睿的思维已经跟不上千琉璃异于常人的节奏了。

“代表我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千琉璃得意的一挑眉毛,“也间接的表示了我是个重要人物,而你就是个小角色。”

“……”濮阳睿对她的粗神经已经完全无语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这次一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濮阳睿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道,“你若是想我了,可以千里寻夫,说不定我一感动了,就和你私奔了,电视剧里不是常有那样的剧情吗?”

“你想多了,生活不是电视剧。”千琉璃一头黑线拍掉他的爪子,突然一乐,“你那般痴迷电视剧,不如我教你个乖,你看没看过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桥段?你不是主将吗?你逐一把你手下的那些大头兵的衣服扒光,说不定运气好能找到个花木兰。”

“你太会异想天开了。”濮阳睿无力的摆摆手,“你这丫头能不能别这么贫嘴。”

“等我哪天不贫嘴了就该不是我了。”千琉璃扯了扯嘴角,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哪天你觉得我不对劲儿了,那估计就是正主回来了,濮阳逸那人遇到我就有点儿傻,若是他看不出来,你得提醒他。”

闻言,濮阳睿一怔,眼底掠过一丝紧张,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回事儿?我没听说过穿来还有穿回去的啊。”

“我和你不一样。”千琉璃提起这个话题也略微有些惆怅,“你能穿在濮阳睿的身上,是因为原主的灵魂消失了,而你刚好进入这具身体,灵魂和**完美的结合,自然不存在排挤的现象。”她听过濮阳睿讲起他穿越的前因后果。

“难道你出现过被排挤的情况?”濮阳睿皱眉。

“我也不知道。”千琉璃状若不经意的耸了耸肩,垂下乌黑的眼睫毛,掩住眸内的黯然,“按照一般的规律,一具身体里不能容纳两个灵魂,我穿来的那一天,千琉璃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事故,总之,我就是莫名其妙的附在了她身上,可是这不科学啊。”

“的确有些反常。”濮阳睿神色变得凝重,眼中的散漫缓缓退去,“难道说是你霸占了千琉璃的身体?把她的灵魂挤在角落?除非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否则你是感知不到她的存在的。”

“你把我说的像个恶棍似的。”千琉璃龇牙,有些受不了他的形容,“我也不清楚,我又没有她的记忆,两眼一抹黑,不过有一点你还真说对了,除了见到某些人,其他时候我还真没有别的什么不正常的情绪。”

“我会帮你查的。”濮阳睿点点头,“你穿来的那一天我也有所耳闻,因为你和苏清绝居然去开房,给三皇兄带绿帽子,这件事儿京都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虽然你强词夺理的扳回一局,但却骗不了我,只是没想到你就是在那一天穿来的,”

“你知道吗?我那天快吓的大小便失禁了。”千琉璃故意夸张的叫道,“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半裸美男躺在我旁边,那姿容,那身材,啧啧,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我拼命忍下了想要流口水的冲动,才没有直接扑倒他。”

“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有你那么好运气。”濮阳睿配合的转移话题,使劲的捶打着桌子,一脸的痛不欲生,愤然道,“要是我,指定就饿虎扑食了,管他是谁,吃了再说。”

“哈哈,你是没有机会了。”千琉璃点到即止,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清楚,心知肚明就好,若真的到了她说的那一天,她相信濮阳睿会处理的很好。

濮阳睿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千琉璃被他看的不甚自在,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扒着眼皮吐着舌头道,“这么看我是为什么?爱上我了?不好意思,名花有主,你连撬墙角的可能性都没有。”

“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濮阳睿别过目光,声音索冷,说完一句话类似玩笑的话语,他顿了半响,又道,“琉璃,若是有可能,不要走。”

千琉璃愣了一愣,须臾,唇畔缓慢的绽开一抹苦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会想办法的。”濮阳睿笑了笑,站起身来,把千琉璃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低的说,“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不想失去。”

“我知道。”千琉璃安抚的拍着他的脊背,鼻尖荡漾的是他温润混合着风尘的气息,她有些好笑,“你是不是抢了我家王爷的台词?”

“你最好不要和三皇兄说这些。”濮阳睿犹豫了片刻,才幽幽的道,“你别看三皇兄外表温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他骨子里是很疯狂的,若是你透露出一点点想要离开他的念头,相信我,哪怕是你会恨他,他也一定会把囚禁起来,”

千琉璃做出惊吓的姿态,“囚禁?你莫要吓我。”

“外表无害的男人才最可怕啊。”濮阳睿长长的叹了口气,“三皇兄的生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你就是他的阳光,他的救赎,你觉得他会放开你么?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既然选择了他,他就不会让你逃离。”

“你把我说的好伟大。”千琉璃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眸,春心泛滥,“原来我在濮阳逸心目中如此重要啊?”

“你这女人能不能正经一点。”濮阳睿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神色无奈,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不早了,我真的该走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告别吻。”话落,他撅嘴向千琉璃的唇吻去。

千琉璃还没做出反应,就听到背后响起门被推开的声响,紧接着濮阳灏愤怒的童音传过来,“你个流氓,快放开我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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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大太阳,晚上暴雨倾盆,多多用血粼粼的教训告诉米娜桑,~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