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魇中醒过来,她还陷在恍惚之中。喉咙似火烧,背部尖锐的痛,鼻尖仍然是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医院典型的消毒水味道。很想喝水,但是动一动都觉得很困难。柳罄珑这才发现自己**的趴在病**,仅盖着一张薄被。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想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只好自力更生,忍住剧痛把手指一寸一寸的挪到床头的呼叫铃上按了下去。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然花完了她全身力气,沁出的汗腌渍在伤口上,疼得她五官都要皱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一个男子跟在护士后面走了进来,看上去30不到的年纪,这是柳罄珑对他最直观,也是唯一的印象。

“是你救了我?”柳罄珑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没事。”男子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仔细的看着小护士的动作。喂水,换药,做资料登记,末了小护士叮嘱道:“洪先生,病人现在需要休息,您最好不要打扰她。”

“好,我一会就走。”男子回答。待小护士出去,男子才正眼看向她:“小朋友,你知道你缝了多少针吗?”

柳罄珑有气无力的答道:“不知道,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没钱还你。”

男子脸色变幻莫测,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觉得我救你还指望你还钱?”

柳罄珑挑挑眉,不解的望向他。男子说:“一个生活在正常家庭里,又有父母疼爱的孩子,身上是不会出现那么多伤的。”

“呵……”苦笑一声,柳罄珑答道:“这么说也没错,我已经没有家了。”

“你好好的在医院里待着吧,我明天再来看你。”对个18岁的女孩子也还真下得了手,男子咕哝一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哎!”柳罄珑喊住那名男子,“我叫柳罄珑,你要怎么称呼?”

“洪嘉泉。”男子抛下三个字。

“洪嘉泉。”把三个字记在心底,柳罄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小呆去篮球场见不到她会不会胡思乱想,不知道出院以后自己该去哪里,不知道现在母亲怎么样了。闭上眼,各种纷乱的场景如同潮水般袭来。

睡吧睡吧,柳罄珑自我催眠,无论多坚强,毕竟还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打磨,很多事情光靠想也想不出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