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局,不敢当,不敢当,有何吩咐?”拘留所所长何其贵诚惶诚恐地道。自己只是一个小所长,怎么跟市局局长比,那不是一个层次的。

“老何你客气了,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呵呵”。汪长河笑着。笑得何其贵心里一阵暗爽,心说着:这老汪平时攀结高官,对他们这些人带搭不惜理的,现在有事求我,也称兄道弟了?

“汪局,有事您说,能办的,小弟一定不推辞”。何其贵够意思的说道。他身为拘留所所长,平时找他办事的人不在少数,没背景的他也不待见,但汪长河的事他是要办的,虽然这拘留所所长油水不少,但毕竟身份不高,他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升迁,要是能当个分局局长就牛了,钱捞得更多,腰板挺得更直。

“呵呵,那我就不跟老弟你客气了,有一个人,现在在你们所里,需要老弟找人去关照一下”。

“关照?怎么关照?”何其贵问着,在所里,关照有两种意思,不知道汪长河说的是哪种。

“自然是身体的那种关照了,所里本就是残暴的地方,如果手断了,或者腿断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汪长河阴冷地说着。何其贵顿时明白。

“明白,明白,他叫什么?”何其贵问着。

“呵呵,这个不急”。汪长河一笑,他可不想这事儿把自己给装进去,必须得先交代好。

“噢?”何其贵凝眉一道,难不成他还有别的重要事?

“这小子有点背景,但要搞他的人更有背景,我们都是帮人做事,所以这事儿,咱哥两就装成不知道,让下面的人去做,到时有机会高升,上面的人一定不会忘记你何老弟”。汪长河知道何其贵这老小子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东西,要不先说出来,等日后田立业追究,他必定先出卖自己,到时他两谁也跑不了。

“噢?他是谁呀?”何其贵凝眉问着,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叫阳天,放心,只要你搞了他,日后必定高升,这是跟上面的那人拉关系一个绝佳的时机啊!”汪长河不给何其贵思绪的时间,再也条件诱.惑,要是等这老小子接到田立业的命令,一切都泡汤了。

何其贵愣住,妈的,背景简单?他下午刚接到任重的电话,让他看好阳天,何其贵明白,看好就是让他照顾,这要是动了阳天,任重哪会放过他。

“呵呵,汪局啊!这小子背景好像真的不简单啊!”何其贵几许尴尬的一笑。即使心里骂,但他也不好得罪汪长河,只好赔笑。

汪长河愣住,心突突的,暗道:我擦,杜纳闻已经通知何其贵了?

“呵呵,杜秘书长怎么跟你说的啊?”汪长河笑呵呵地问着,面容阴冷。何其贵这老鸟不讲义气是出了名的,要不是万青河交代下来了,他可懒得跟他打交道。这下可妥了,想必这贱人一挂断电话,就得去杜纳闻那告一状,表示他自己的忠心。

何其贵再愣住,杜秘书长?他知道汪长河说的是杜纳闻,阳天跟杜纳闻也有关系?

何其贵表情凝重,他知道,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别说局长了,他这所长的位置也得调一下,直接被派去扫厕所,当个厕所所长。

“杜秘书长说让我关照他一下,不过这个关照可与汪局说的关照不一样啊!呵呵”。何其贵笑着,不露声色,以图在汪长河这,多探出一点消息。

“呵呵,何老弟你是有智慧的人,田书记还能做多久,你心里有数,而谁能接下田书记的位置,不用我多说,长痛还是短痛,你自己权量”。汪长河做着镇静,他知道,在挂断电话前,他一定要把何其贵的贱嘴封上,要不然他吃不了兜着走!

何其贵吓傻了,我擦,阳天那小子的后台是田书记?马了戈壁,你还让我搞他,要是把他搞了,田书记不得也把我搞了,到时扫厕所都没地方。

再回味一下汪长河的话,接下田书记的位置?那不就是万市长。我擦,这个阳天到底是谁呀,市长要搞他,书记要保他。

何其贵知道这事儿不是自己能搀和的了,心中暗骂汪长河是个傻逼,你还想明哲保身,左右逢源?呸,想得美,等你到时被发配边疆,当交警了,我再开车去看望你。

“汪局,我只是一个小所长,况且现在坐这个位置,我挺舒服的,高升的事真是不敢想啊!而且我这人有健忘症,刚刚和您聊完,就想不起来聊的什么了,呵呵,有空再出来喝茶?”何其贵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跟汪长河再多说。心想:你做枪手别拉着我啊!我还想好好的过呢。

“喂,喂,妈的”。看何其贵挂断了电话,汪长河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着。

何其贵拿出手机,翻出杜纳闻的手机号,刚拨过去,又挂断。想想这事儿他还是装成不知道的好,如果亲向了田书记那,万市长也必定记恨他。

走出办公室,吆喝的一喊:“小陈,过来”。

“艾”。一年轻所警应答一声,忙不迭的跑过去。

何其贵再向自己座位旁走去,小陈点头地恭敬道:“所长,找我什么事?”

“把门关上”。何其贵冷得道。

小陈微微凝眉,这所里不外乎就号子里那点事儿,平常也没什么避忌,也不知何其贵要找他说什么,转过头,将门带上。

“号子里有个叫阳天的,是吧?”何其贵庄重地问道。

小陈心说:老大是怎么了?平常脏话乱飞的,现在怎么像家里死了人似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啊!需要去查一下”。

“查个屁,我都他妈知道,你不知道?你这队长怎么当的”。何其贵猛地一喝,吐沫乱飞。

小陈傻眼了,瞪大着眼珠子,我擦,这老大是怎么了?好像被人插菊了一样。

小陈愣在那,张着嘴巴,没有说话,何其贵“哼”过一声,说道:“告诉弟兄们,一切有关于他的事情都不要管,都装成没听见,没看见,知道吗?”

“明白,明白”。小陈连忙点头,知道那个叫阳天的不简单,走出去,步子刚要加快,何其贵猛地大喝:“回来”。

“我靠!”小陈一个惯差点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还好一手扶住地,赶忙起身,收起那撅起来的菊花。再跑进屋中,瞪着眼睛小心地问道:“所长,还有啥事?”

“关门”。何其贵冷得道。

“是,是”。小陈弓腰的点头,连忙退了出去,关上门,接着把何其贵的旨意挨个的传达下去。

汪长河还在办公室里来回转着,心情忐忑到极点。妈的,不知道何其贵这王八羔子有没有告自己一状。

直到现在,汪长河都没有接到杜纳闻的电话,故而有些疑惑。

拿起电话,诚惶诚恐地拨了出去:“怎么样?汪局长”。杜纳闻接起电话问道。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阳天涉嫌强奸,被带进了拘留所”。

“涉嫌强奸?受害人准备起诉吗?”杜纳闻凝眉问着。这强奸不是小事,要是真做了,受害人起诉,难不成还要对受害人说什么带套不算强奸的屁话?

“这……这个还不知道”。汪长河吞吞吐吐着。

“把那个女孩儿的联系地址给我”。杜纳闻说着。他当田立业的秘书已有三年,田立业没有向他交代过几次私事,明白阳天的重要性。

“这……”汪长河又吞吐起来。

“这什么啊!这个很困难嘛!”杜纳闻不悦着。虽然他官阶没有汪长河高,但是身份却比杜纳闻贵了很多,在古代,这就是大内总管,虽然官阶不高,但比起三品、四品的官员,身份不知道要高了多少。

“阳天是强奸未遂,即使上诉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汪长河说了出来,要不等杜纳闻见到了那女孩儿,知道是强奸未遂,一定骂死他。

杜纳闻气得都哆嗦起来,你妈的,强奸未遂你不早说,说那么一大堆屁话干啥!

“既然是强奸未遂,就是没什么事儿”。片刻后,待杜纳闻那股气顺下后,淡淡地说道。

“也不是啊!虽然强奸罪名不成立,但是阳天拒捕,并且袭警,造成一警官残疾,这罪名是不轻的啊!”汪长河已经决定投向万青河那边,也不再模棱两可的两边周旋。

杜纳闻愣住,这老小子是吃了豹子胆、还是吃了狗胆了?我都告诉他这是书记的事了,还敢直接说不?

“汪局长,你说阳天拒捕、并且重伤了一名刑警,是这样吗?”杜纳闻不冷不热得问道。

“是的”。汪长河壮着勇气说着。

“他为何要拒捕?是如何重伤的那名警察”。杜纳闻冷得问道,心中一股怨气。

“是他被我市局的刑警抓个正形,拒捕之下,我市局的刑警迫于无奈拔枪,结果枪管在他的破坏下炸膛,反伤我市局刑警”。汪长河声音严肃,内心波澜狂颤。

“放屁”。这一声暴喝让汪长河裆下一抖。

“拒捕要开枪吗?如果不是阳天反击,现在是不是就成骨灰了?”杜纳闻当了市委书记秘书三年有余,与市委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打过交道,这就是一个人吃人、尔虞我诈的官场,汪长河这点小猫腻自然瞒不过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