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书记要大驾光临,何某真是不甚荣幸啊!”何其贵是为数不多的二本毕业,与大多数警察警校毕业不同,在这所里当一把手,空有墨水也用不出来,现在总算是抓到机会,卖弄一下**。

“大约再有十分钟,就到了”。杜纳闻再说道。

“好,好”。何其贵连忙道。杜纳闻说了句:“一会儿见后”。挂断电话。

何其贵猛地从座位上窜起来,跑进厕所,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还拨弄了几下发型,心里排山倒海,激动万分,忙不迭的走出房间。

兴高采烈的对众警大声道:“全都给我精神点,书记马上就来所里视察,都跟我出去迎驾”。

“扑”。一个老警察,一口茶水吐了出去。他们这是拘留所,不比监狱,经常会有领导视察,平常来的,最大的也就是个分局副局长,这下可好,市里的一把手来了,赶忙正经起来,收敛起那份吊儿郎当,烟头也掐了,二郎腿也放下了,腰板笔直的待命。

“走”。何其贵恭敬地一道后,挺胸昂头的走在前头。暗叹:这才是当官的要有的样嘛!他从来试过这么的有气质,好像现在的他,只要换上西装,就是汤姆克鲁斯了。

所里的一半人现在都在医院,剩余的人都跟何其贵走到拘留所门前,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拘留所门前,挂着00的市委车牌号。

何其贵刚想上去开车牌,拍拍马屁,步子刚挪又迈了回去,心中告诫自己:要矜持,要坚持住。

杜纳闻率先下车,给田立业开门,田立业一身黑色西装下车来,拘留所的众警瞪大了眼睛,他们没事也看看通江电视台,这人不是书记是谁?这个面孔太熟悉了。

田立业像兔子般的窜了上去,对田立业弓腰恭敬道:“书记辛苦了”。

“恩,你就是小何吧!”田立业和蔼的一笑,刚刚杜纳闻打电话的时候,田立业坐在旁边,已经把何其贵的姓氏记住。

何其贵激动的都要哭出来,就差抱住田立业叫声爸爸了。

“是我,是我,书记日理万机,还能记住我何其贵,真是、真是”何其贵激动的有些无语伦次了,嘴巴都开始打结。

“呵呵”。田立业再一笑,拍拍何其贵的肩膀,道:“我们进去吧!”

“好,好”。何其贵连忙点头,快步在前,开着路,激动的还没反过劲呢,就听众警挺着胸,眼皮高高的齐声大喊:“书记好”。

“啪”。何其贵本就弓着腰,回头看着田立业,这一声大叫让他一慌,一脚踢到台阶上,直接吃了个狗啃屎。

“噗”。本是一本正经的众警,见到何其贵的倒霉样,没忍住的笑出声,急忙克制着,但却掩饰不住那嘴角的幸灾乐祸。

田立业和杜纳闻也没忍不住的偷偷一笑,但那一闪而过的偷笑,没被众人发觉。

何其贵猛地站起身来,对众警大吼着:“都笑个屁”。

一吼完,何其贵就后悔了,瞧自己这驴脑袋,书记在这呢,还没忍住,赶忙回头道:“书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

“呵呵,刚烈还能干好拘留所的工作嘛!无妨,无妨,我们进去吧!”田立业一笑,也没有生气,他现在只想快点把阳天接出去,好向毛瑞峰邀功,向吴宇报喜。

“是,是”。何其贵谄媚的再一笑,连忙走进去。

回到办公室,众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何其贵将田立业、杜纳闻迎进了办公室。

田立业、杜纳闻坐到沙发上,何其贵先去为两人沏上两杯茶,当茶拿到茶几上时,何其贵有些急迫的问道:“不知书记亲自到访,有何事要吩咐的?”

“呵呵,拘留所也是司法机构的一个部门,你的担子也不轻噢!我也是没事来向你了解了解情况”。田立业云淡风轻地说道。叱咤官场多年,田立业已经很难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急迫、急躁。

“是,是”。何其贵连忙点头,暗道自己太心急了,看看人家这气度,这才是大人物啊!哎!

“近期所里有没有什么不平常的事啊?”田立业和气的对何其贵问道。

何其贵脑袋一转,不清楚田立业的用意,庄重地答道:“昨晚号子里确实是出了点事儿”。

“噢?是什么事?”田立业问着,不知道号子里的事是不是跟阳天有关。

“是三号出了点事情,群殴打架,已有十五人被送去医院,现在三号拘留房中还剩下一人,名叫阳天”。何其贵小心的说道。

田立业眉头微微一立,但也只是一闪即过,随即面容恢复正常,笑呵呵的对何其贵再道:“不知阳天现在伤势怎么样?”

如果阳天真有点什么事儿,他就不好向毛瑞峰和吴宇交代了,心情担忧着。

“阳天到是没什么事儿,到是挑衅他的人有点惨,呵呵”。何其贵干笑两声。

“那依你看,那叫阳天的年轻人要怎么处理?”

虽田立业虽说得轻松,但何其贵听得却是心一突,心说着:您老人家就别试探我了,我都没说阳天使谁,您就知道他是年轻人,就是事前没打过招呼,我也知道您是为他来的啊!还问我怎么办?他不办我就不错了,我哪敢办他。

“哪能处理啊!昨天的事我都调查清楚了,是新进去的犯人出手在先,阳天出于自当防卫,迫不得已才动的手,如果这样也要处理的话,那么率先动手的人就该死了”。何其贵说得义愤填膺,一脸的气愤。

杜纳闻看何其贵那样,都忍不住的低头偷笑,心说着:这伙计拍马屁的工夫还真是一流。

田立业嘴角也划过一丝笑意,暗说:这小子比汪长河识趣。

“不知那个阳天是犯了什么事儿”。田立业云淡风轻的问道。

“没有,没有,是误会一场,我们对阳天先生深表歉意啊!本已经要释放,向其致歉了,然后您就来了,我们就都出去迎接了”。何其贵傻笑的道。

“既然是误会一场,我们自然是不能耽误的”。田立业看着何其贵再一道。

“是,是”。何其贵连忙点头,向外走去。

田立业再道:“等一下”。

何其贵步子一停。

“先将人带到外面的办公室,待我出所里的时候,再放人”。

“好,好”。何其贵恭敬的点头,出去做他应该做的事。

杜纳闻跟着何其贵的后脚,走出房间,他跟在田立业身边三年,已经养成了察言观色,知道现在的田立业要打电话了,而电话中的那个人,是不想让他知道的。

杜纳闻关上门,田立业拿出手机,先是给毛瑞峰打去电话。

“毛老,您好,我是小田,田立业”。田立业恭敬的道,一脸的美态。

“呵呵,立业啊!”毛瑞峰不再叫小田,着让田立业听得倍感舒服,只认为是毛瑞峰不把他外人了。

“是啊!阳天马上就会释放,我现在正在拘留所”。田立业有意把他在拘留所的事说出来,以表示他对毛瑞峰指示的重视。

“呵呵,也不需要那么张扬,出来就好”。毛瑞峰淡淡得说道。

“您老的意思?”田立业小心的再问。不知道毛瑞峰是客气客气,还真的是不想高调。

“小子出来就好,你一个书记去接他也不好嘛!市委还有很多事比他重要的多”。毛瑞峰说道。

田立业明白,说道:“好,好,我这就回市委,有时间去长山市拜访您”。

“好啊!来了陪我喝两杯”。毛瑞峰答应下来。

田立业得到毛瑞峰的承诺,心潮澎湃,他知道这就是与毛瑞峰拉上关系了:“好,好,那就先不打扰您了,日后您老有时间时,一定要陪您喝上两杯啊!呵呵”。

田立业也不再那么拘谨,乐得嘴角已经成一条缝了。

“嗯,那就先这样”。说着毛瑞峰挂断电话。

十年了,这是田立业最为激动的一次,十年前的激动是他升任市委书记,现在虽没任何官职的调动,但毛瑞峰的一个承诺,比起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田立业抒发的大笑出声,得意的笑,得意地再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