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徐佳想要甩开宋长笙的手,可他捏的很紧,她甩了几下没甩开,越发生气。

宋长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抓住徐佳,这只是他近乎本能的动作,里面的齐磊,就像是一只狼,威胁着他的领地。

他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徐佳,想要把她牢牢抱进怀里,让她离齐磊远一点,再远一点。只有这样,他一直紧绷的心弦才会放松下来,心里才会好过一点妲。

“就算你不离开我家,也请你放尊重一点,现在,请放开我。”徐佳语气冷到极点,宋长笙松开手,她立刻往外面走去。

宋长笙站在原地,无声无息了一会儿,这才进浴室洗澡,令他胸闷的是当他出来之时,灯已经关了,眼前,全是黑暗,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他走在不大的房间里,闭着眼睛都能摸到那张冰冷的单人床窀。

黑暗之中,有呼吸声,也不知是徐佳的,还是齐磊的,小豆子人小,呼吸轻微而匀称,他轻轻走过去,感觉有些难受,摸到那张床,静了一下,开口:“齐磊,你来睡**,地上凉,不利于你的健康。”

黑暗中,齐磊隔了一会儿才回答。

“不用了,身下铺着厚厚的毯子,我觉得很好,谢谢表哥。”齐磊出声,轻微的音量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徐佳抱着小豆子躺在**,刚刚她也这么叫齐磊了,他拒绝了,她满心担忧,睡下之时另外拿了一床被子放在一旁,这会儿听到小豆子熟睡了,便把被子准确地扔到了齐磊身上,齐磊规规矩矩地平躺着,突然感觉到身上一沉,有些讶异,伸手一抓,发现是一床柔软的被子,心里一怔,一暖,悄悄把被子展开,尽管他并不觉得冷,可仍然盖在了身上。

……

这真是荒唐的一.夜,宋长笙想着齐磊差不多就睡在徐佳身边,两人只不过就是一个在高处,一个在地处,只要伸伸手,就能够触摸到彼此,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就像有千万只恶毒的手抓挠着,让他不得安生。

辗转难眠,一整夜。

第二天,当天空开始泛出鱼肚白,他便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的帘子拉上了,齐磊刚好在帘子那边,在徐佳边上,他心里一痛,瞬地起身,赤着脚下床走过去撩起帘子,仿佛帘子那边有什么事等着他,让他不得不一窥究竟。

齐磊,盖着被子闭着眼在睡觉。

徐佳脸朝着齐磊,小豆子睡在里面,三个人都还在熟睡,看起来睡的很香很甜。

他突然感到愤怒,他焦急了整夜,难以入眠,而他们却睡的这么香,可同时又松了一口气,他们是分开的,没有像他想的一样抱在一起。

上半夜,徐佳想着齐磊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想了大半夜都没睡着,直到很晚才睡熟,但睡的很浅,此时感觉到异样,便睁开了眼睛,目光一扫,看到宋长笙站在那儿,晨曦黯淡之时,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隐约透着不愉快。

徐佳皱着眉爬起来,与他对望,宋长笙见她醒过来,就好像受到了某种牵引,朝她走了过去,脚下,不着痕迹地碰过齐磊的手臂,“佳佳,你睡这张床还习惯吗?要不,你睡过去,我来陪着小豆子。”

徐佳蹙眉,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原本是一对夫妻,睡在同一张**,而由于来了外人,因此分床而睡。

瞄了瞄齐磊,幸好他还没睡醒,要是醒过来听了这话……不,她不愿意让他听到这种话。

“不用了,谢谢。”徐佳生硬地拒绝,拿起薄被朝自己的脸上一盖,想要再睡半个小时。

没过一会儿,似乎听见了宋长笙悄然走回去的脚步声。

齐磊在他们两没看见之时,睁开眼,侧头看向**的徐佳,她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被子下,她的身形小小的,很单薄。

据他所知,宋长笙是结过婚,三年前,似乎有个盛大的婚礼,可他也只是听说,并不记得自己参加过,也没见过这位嫂子。

为什么是她?

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些差,徐佳,为什么会只身一人带着孩子在这个小镇上?

头脑中有太多的不解之谜困扰着他,让他不能睡个好觉。但好在心里很平静,很安稳,就像四处漂泊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家。

今天徐佳有课要上,起床之后就忙开了,准备好早饭,大家吃过,准备把小豆子送到幼儿园,可她本身不愿意去,而宋长笙和齐磊又争着带她玩,徐佳便作罢。

徐佳去上课之后,小豆子拿着球,看看宋长笙,又看看齐磊,示意他们跟她走,她真是好玩,虽然不多话,却愿意玩,前提是要有人陪她。

操场上,小豆子玩球,追逐着跑开,咯咯笑着。

齐磊目光专注地看着小豆子,心无旁骛。宋长笙却频频望向操场的出入口,没过一会儿,乔格格果然赶来了,看见齐磊,乔格格情不自禁地就奔上前投入了他的怀抱。

终于又见到他了,要不是今天天还没亮就收到长笙哥的信息,她还准备傻傻地到杭州去找他,现在,终于见到了。心里,掩不住的喜悦。

齐磊僵硬地展开双臂,却并不是抱住乔格格,而是避开她。

乔格格受伤地扬起楚楚可怜的美眸,里面红红的,泛着水润的光泽,“你知道这一个月我多担心你,多想你吗?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还把手机扔了,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乔格格伤心之余不免语气上扬,听起来有些质问的意思。

齐磊神色平静,伸手轻轻推开乔格格,忽然郑重地对她说:“我们只是订了婚,不是真正的夫妻,我现在觉得我们并不合适,我会通知家里,结束我们的关系。”

错愕,震惊,恼怒,众多情绪一股脑地袭击着乔格格,她瞪大眼,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她没有听错吧,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说我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齐磊清晰地,一字一句告诉乔格格,语气淡静而坚持,无形之中透露着坚决和果敢。

乔格格惊得后退一步,一旁的宋长笙扶住她,同样是震惊地看着齐磊,两人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个决定,太意外了,之前,他们都相处的好好的。

“为……为什么?”乔格格抖着唇,眼里急剧涌出泪水,悬而未滴地在眼眶里打转,美人含泪,看起来漂亮又凄楚,换做别的男人一定会心生不忍,可齐磊偏偏已经做了决定,他无意反悔。

“我对你没感觉。”齐磊的回答很简单。

从小就在骄纵中长大,人生也一帆风顺,要说有什么挫折,也就是齐磊给她的,此时,听了他的话,就像有人拿刀戳她的心窝子。她眼巴巴等三年,当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之时,她的内心也受到煎熬,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分手。

“什么感觉?”她几乎是尖叫的,她不能相信,不能接受,他离开一个月,终于回来了,一见面,却是对她说这种话。

“一种让我感到内心平静,让我觉得我又完整了,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感觉。”齐磊直言不讳,他觉得,隐瞒她,才是对她的不尊重。

现在分手,总比以后更好些。

乔格格瞪大眼,惶急地看看齐磊,又看看扶住她的宋长笙,求救似的抓住宋长笙的胳膊,急急地说:“长笙哥,你帮帮我,帮我劝劝他,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闭了闭眼,眼泪流下来。不是不懂的,她只是没法承认现实,她甚至开始嫉妒愤恨那个让齐磊爱的这么深沉的女人。

他病了,全身的神经差一点瘫痪,药石无医,可全世界的顶尖专家被齐温玺聚在一起,只为研究救他的性命。

他好了,可那些伤害神经的药物却让他忘却了过去的所有事。

忘了就忘了吧,为何还要记得自己要找一个女人,哪怕他身边有未婚妻,还是要坚持?还是要奋不顾身?

从头到尾,他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里。这个认知,让她愈加痛苦,难过,也就愈加嫉妒那个不知名的女人。

宋长笙拍着乔格格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目光却是看向齐磊,对齐磊说:“这桩婚姻涉及两家,他们不会同意你单方面解除婚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