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年一月三日这一天,朱环家出了一件大事——朱环的戒指被人偷了。

这是接下来一系列恐怖事件的一个小小序幕。

朱环下班回来,好像有什么预感,径直走向了那个茶叶盒。

当时,李庸还在蒙着被子大睡,朱环进门,他并不知道。

朱环站在梳妆台前,紧紧盯着那个茶叶盒,过了半天才把它抓在手中,扭开。

里面空空如也。

她把它重重地放在梳妆台上,返身走到床前,用力把李庸推醒。

“你干什么呀?”

“我的戒指呢?”

“戒指?我不知道哇。”

朱环就不再问他,手忙脚乱地到处翻找。

“你是不是戴到医院去了?”

“我什么时候上班戴过它?”

朱环把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都划拉到了地上,还是没有找到。

一股无名火陡然冲上了她的脑门。

“你一个大活人在家,怎么连一个戒指都看不住?”

“你再想想……”

“想什么?丢了!”

“真是见了鬼了。”

李庸一边嘀咕一边爬起来,帮她一起找。

其实,李庸很希望这枚戒指在家里消失。自从有了这枚戒指,他总是遇到不吉利的事。

比如那个毛烘烘的东西。

比如那个半夜让他给梳头的人。

比如那天清早大街上出现的几个“马尾巴”。

还有那辆差点要他命的大卡车……

可是,看到朱环如此沮丧,他又希望找到这枚戒指,让她高兴起来。

沙发下,柜子空,地板缝,电视后……最终没见到它的影子。

一枚戒指,它怎么可能不翼而飞呢?

李庸更感到这件事情不对头了。

朱环脸色阴沉地坐在**,越想越生气,趴在被子上哭起来。

李庸走到她身旁,小声劝道:“别哭了,没用。”

朱环一下坐起来,盯着李庸说:“你是不是把它扔了?”

“好好的一个东西,我扔它干什么呢?”

“你认为它来路不明,一直耿耿于怀,当我不知道?”

“我就是真想扔它也得和你商量啊。”

“要不然就是你把它送人了!”

“我怎么能把你的东西送人呢?”

“家里只有一个人,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李庸有点生气了,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朱环转过身去,给了李庸一个脊梁骨。

李庸摇了摇她的肩,缓和了语气,说:“朱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枚戒指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环立即转过身来,说道:“哎,李庸,你为什么对这枚戒指总这么敏感呢?”

“不是我敏感,是你敏感。”

“你不要打听这件事了,对你没好处。”

“可是,我想不通……”

“它都丢了,你还有什么想不通?”

“肯定不是你祖母给你的。”

“你怀疑我?”

“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那好,我告诉你,是一个相好送给我的。”说完,她把头转向别处。

李庸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就不再追问。

他转头看了看门窗,说:“会不会是有人进来过?”

朱环冷笑了一下,说:“大白天,谁那么大胆?”

“不一定。”

“那就是哪个邻居干的。”

“你别乱猜。”

朱环突然咬牙切齿地说:“不行!我跟他没完!”

“跟谁?”

“偷我戒指的人!”

“还说不准是怎么回事呢。”

朱环不理李庸,站起来,几步跨到院子里,破口大骂起来。

太阳温柔地向西坠落,染红了天边的几朵云彩。

左邻右舍都下班了,家家的烟囱都升起了炊烟。

“你个王八蛋不要脸,三只手伸到我家来了!不怕烂掉手指头?我知道你是谁!你赶快把东西送回来,别等我到你家翻出来,那时候你就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