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巫则民和巫离突然出现在面前,睡眼惺忪的冷如海一惊跳起,本能地伸出手想抓衣服,却给巫则民挡开了,同时暴怒地抓住冷如海,狂吼出声:“狗日的,勾引我老婆,老子今天出脱你!”冷如海惊慌失措,说:“别乱嚷,有话好说。”只顾去抓衣服。

车仁娜终于搞清了状况,忙跳下床去挡,对冷如海说:“你快走!别理他!”

巫则民本是满腔怨愤而来,见车仁娜这样护着冷如海,更是气愤,猛力将车仁娜一推,车仁娜倒在**,又抓住冷如海怒骂:“老子今天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车仁娜拼命爬起,再次挡在两人中间,巫则民放开冷如海,抓住车仁娜头发往床棱上死命一撞,车仁娜昏倒在床边。

冷如海终于抢到了衣服,抱着往客厅奔走,巫则民一边追,一边骂:“想走?今天给老子一个说法。”扭住冷如海的胳膊,冷如海急得声音有些发颤:“别这么大声,把邻居吵醒了,谁都不光彩,有什么话,等我穿好衣服再说。”一边说话,一边手忙脚乱地拿起裤头往脚上套,由于尴尬和惊慌,加上一只手肘被冷如海抓住了,半天套不上来。

巫则民虽然还在怒骂着,但却不敢打,因为他认识冷如海,要真惹恼了他,只要一句话,他这个副乡长立即就下课。他已经没了老婆,没了家,可不想再失去副乡长的职务。听到门外有邻居在说话,怒骂声渐渐低了下去,不过男人的面子,让他还抓着冷如海的胳膊不放。

巫离一直冷眼看着,看着母亲怎样帮着那男人,并被父亲推倒在床边,看着两人抓扯到了客厅,也跟了出来,站在一边观看。她希望父亲能狠狠教训那个男人,最好打得他不敢再来。但是,她失望了。

父亲的气势逐渐微弱,有些虚张声势,完全不像他常常吹嘘的那样,如何如何厉害,会擒拿格斗,可以打赢好几个人,甚至,见冷如海老穿不上裤头,竟然松开了手。

这一刻,她对父亲充满了蔑视,怪不得母亲不喜欢他,这个窝囊的男人!没用的男人!除了会骂自己的女儿,还会什么?这蔑视,变成了绝望。怒火,在胸中升腾。她拿出了那把刀,迅速走向冷如海,两个男人,并没谁注意她的动作。

因为光着身子,冷如海始终不好意思面对巫离,嘴里喃喃说着“希望你冷静点”之类的话,好不容易套上裤头,又去沙发上拿衣服往头上套,刚套上头顶,胸口忽然一阵剧痛,不自主发出一声惨叫:“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一瞥眼间,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直至没柄!而巫离,他眼中的那个美丽小女孩,被喷溅了一脸的鲜血,正握着刀柄,站在自己面前!

这一刻,冷如海和巫则民同时惊呆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冷如海终于回过神来,怒吼一声,伸手抓住巫离就往沙发上撞去,却被巫则民拼命抱住了,说:“别动!马上叫救护车。”扭头对巫离怒吼:“你今天找死啊?发疯啊?快去开门!叫救护车!”抬起右手给了巫离两耳光后,重新抱住了冷如海。冷如海一边惨叫,一边怒吼:“老子今天和你们一家人拼了!”狠狠给了巫则民几拳,又踢了几脚,一脚正中巫则民下阴,巫则民痛得几乎蹲下身去,但不敢还手,也不敢松手。

邻居听到这里,知道事态严重,开始拍门:“你们别搞出人命来,都有家有室的人,多为自己的娃想想!”

这话越更刺激了巫离,谁为她想过?谁爱过她?没有!没有任何人!现在还叫自己去开门?叫人来救他?然后又来和妈妈生儿子?不!

顺手抓起旁边的一个小木凳,站上木沙发,高高举起,狠狠砸向冷如海,巫则民惊慌失措地侧身一挡,嘭一下,砸上了巫则民的额头,鲜血迸射,巫则民惨叫两声,放开冷如海,抱住头蹲下身去。嘭,又一下,砸上了冷如海的胸膛,刚好砸在那刀柄上,加大了胸膛上那个窟窿,鲜血汩汩往外冒。冷如海惨叫着,拼命夺过凳子,往巫离身上砸来,但剧痛让他动作迟缓,巫离一闪让开,凳子与巫离擦身而过,砸上了沙发,啪啦两声,凳子被砸散成几块。扔掉木屑,转身朝巫离追了几步,终是失血太多,加上剧痛,摇晃了几下,跌倒在地。

巫则民下阴剧痛,头脑晕眩,忍着疼痛抹了把脸上的鲜血,看见冷如海倒在自己旁边,巫离扑过来正拔他胸膛上的刀,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挣扎着膝行几步,抓住巫离,用尽全力,反手顺手就是几耳光,但由于失血和剧痛,耳光很是无力。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即就弄死这个祸害!

巫离早已疯狂,邻居的拍门声和叫喊声,她根本不想听,她只想发泄!只想杀人!她受够了!她再也不想过这种生活!

见父亲扔下她朝门边爬去,一眼瞥见冷如海扔在一边的木凳子脚,捡起来再次狠狠砸在父亲头上,父亲惊骇地望着她,手指着,断断续续地说:“你,是个鬼,魔鬼……”鲜血不停地从脸上流过,流到地板上,手,无力地放下了。

巫离不再理睬父亲,过来拔出那刀,在冷如海胸膛狠狠剁了无数下,见几个窟窿不停地冒血,流得地板上到处都是,还在往四处蔓延。

巫离终于停下来,望着冷如海,看着那双大睁的眼睛,充满了愤怒和惊骇,彷佛不能置信,心中不由涌起无穷无尽的快意。

真好,现在大家都安静了,如果一直都这样安静,那多好!巫离满意地看着。

拍门声越来越大了,邻居在叫:“车仁娜,快开门!大人的事情别牵扯到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快开门,否则我们要撞门了。”巫离才想起母亲还昏迷在卧室。

想起母亲无数次抛弃自己,总用厌恶冷漠的目光注视自己,从不理会自己的哀泣与乞怜,提着刀站起来,在震天的拍门声中,朝卧室走去。

寒光闪闪的刀,一路滴着血,从客厅滴到卧室,滴到地板上,一点一点侵润开来,像怒放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