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李同志,是法院为你指定的辩护律师,前两天给你说过的,因为你身体还没恢复,已经等你两天了。如果你没有异议,请在委托书上签个名。”何院长耐着性子说。

巫离依然半躺在**,闭着眼睛。

“听见了没?请在这里签个名。”何院长快失去耐性了。

本来,法院接受抗诉后,案件应该转交市中院,但巫离病体虚弱,不能转移,又要防备她再度自杀,所以,上级决定让她继续在县医院接受治疗,二审只举行文字审判,也就是不开庭,由上级法院派人复审所有的材料,重新量刑。

但是,他依然不能放手。不仅要应付各方记者,还得和公安局一起,负责巫离的安全,时刻派人在医院守候。同时,上级给了他任务,要他尽力说服巫离接受本地司法人员为辩护律师,如果让金临风来担任,那么,不管二审怎么判,让记者报道出来后,当地司法界都会很没面子。

何院长不能拒绝这个任务,所幸,冷庭长让他妈妈接走了,避免了一些尴尬。可连续几天来找巫离,却得不到她一言半语的回答,让他如何不烦躁?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么,按个手印也成。”李同志说,拉起巫离的手,沾了印泥就要往委托书上按,巫离一缩,没甩掉,拼命卷曲手指,握成了拳头。李同志无奈,只得放手。

“你到底要怎样?至少也说句话!”何院长终于忍不住大发脾气。真是的,这个姑娘这么难缠,难道真是心理有问题?本来他们在提出抗诉的同时,已经请求做专业的心理签定,可市中院认为应该等她身体恢复几天再做,才更有说服力。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姑娘真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那冷庭长到底看上她哪点,对她居然那样痴情!

“我不需要律师。”巫离冷淡地说,眼睛始终望着前面,游离而空洞。

“什么?不需要?那,你是准备自己给自己辩护?”见巫离终于开口说话,何院长心情稍好了点,追问几遍,听不到回答,说:“如果你不需要,那么,请在这里写下你的意见,说拒绝辩护律师。”李同志明白何院长这样做的用意,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金临风了,不禁心中暗赞何院长聪明。

可惜,无论他们磨破了嘴皮,巫离并不配合,只是厌倦地望着天花板,或者,淡漠地滑向门口。后来,干脆闭上了眼睛,两手缩进了被子。

何院长忍不住又发了一通脾气,和李同志走了,临走交代两警察:“注意时刻警戒,除了医务人员,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见她!”警察点头领命。

输液瓶里的**完了,护士进来拨去了输液管,说:“巫离,睡着了吗?感觉怎样?”巫离睁开眼睛,并不说话。护士说:“今天的治疗结束了,想起来走走吗?”巫离摇头:“不用了,谢谢。”护士又安慰几句,出去了。

巫离看着护士的背影,默默出神。

那熟悉的护士服,她穿了四年多,那职业性的语言,她对病人说了几万遍,而今,被服务的对象却变成了自己。

为什么自己会活下来?那晚,不是已经挑断手脚上所有的大血管了吗?为什么还会被抢救过来?难道,命运之神还嫌自己受的苦不够?还是,潜意识中根本不想死,还想着云歌,留恋着他的深情?

不知母亲获释后,是否已回转凤凰镇?在那圆月的夜晚,是否会一边痛恨着她的女儿,一边对影自怜,感叹青春已逝,美貌不再?

舅舅一家,应该更讨厌自己了吧?讨厌自己冤枉母亲入狱,还毁去了他妹妹的如花容貌。

云歌呢?他此刻正在干什么?可能正和他妈妈一起,对自己切齿痛恨着吧?痛恨自己不但杀了他爸爸,还欺骗了他的感情,尽管,自己从未想过要骗他。

看来,自己活着只能让人痛恨,让人讨厌。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活着,去接受重审,,接受辩护律师?为什么不痛快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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