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个多月如流水而过。除了不怎么习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之外,其他的宿四还算习惯。至少这一个月没有管她,应该是说,没人搭理她。

她只是一个摆不上台面的花瓶,只能深藏在宫中,无法显露在他人面前。

这日,和往常一样,在她醒来之时,皇帝已经同那个柳更衣出去玩乐了。他们也算同床共枕了一个星期了,这期间,两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谈,每次都是他在春姑的陪伴下来凤来仪宫就寝,而那个时候,她早就沉沉入睡了。本来难得一次想写点字打发一下时间,可是,却被他的突然到来打断了兴致。她又重新回归原来沉睡的日子。

刚刚醒来,凝思便急急地替她换上干净的锦衣,一丝不苟地打扮,而春姑也奇怪的,早早地就来门外候着。

宿四睡眼朦胧,打着哈欠勉强打起精神来问道:“凝思,今日怎么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替我换上宽松的长衫就行了。”

“那怎么行。”凝思看了宿四一眼,一边替她绾青丝,一边责怪道:“刚刚春姑嬷嬷来说了,太后娘娘要见你,让你过去见驾,既然是去见太后,怎么能再失礼呢。”

宿四待她替她梳好一个完美的高贵的发髻之后,去突然把头发全都散下来。

看着凝思一脸惊疑,宿四淡淡道:“给我随便梳一个小娃小丫头的发型就行了。”

“为什么呢?凝思觉得刚刚那个盘螺发髻吧小姐显得又高贵又大方又美丽,那样的才适合小姐的身份啊。”

宿四却意味深长道:“凝思,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一个九岁的小娃,既然是一个孩子,那就要有做为孩子的样子。”

“哦……”凝思似懂非懂,但还是听话地替她梳了一个羊角似的小孩发型。

果然,在见到太后之后,太后看着她和民间小孩无异的打扮,眉头微微紧皱,看了她一眼,便再也不愿看她了。

她很快交代完她要说的事之后,便像嫌弃宿四一般,挥挥手,让她退下。

宿四也识相地很快离开。

宿四没有注意到,在跟着她离去之时,春姑突然仿佛重新打量她一般的目光。

如果不是实在不耐烦而贸然闯进去想催促她快点,才踏进宫殿,便无意听到她那淡淡传来的声音:既然是一个孩子,那就要有做为一个孩子的样子。

那话语意味深长,语气淡淡,却仿佛有千种深意饱含其中。

也许,她该重新审视一下她伺候了这么久的小主子,九岁的皇后娘娘了。

说到这,低头一向沉稳的春姑目光闪烁,笑容里竟有几分邪肆。

出了坤宁宫,宿四看着明媚的阳光,知道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在阳光下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跟在后面的春姑却在此时走上前来,说了一句让宿四极为倒胃口的话:“小娘娘,刚刚太后娘娘吩咐了,在余下的十天之内,也就是封后大典之前,有奴婢负责教授小娘娘一切规矩和当日娘娘该知道的一些礼制。请娘娘多多指教。”

宿四的脸色微沉,她怎么会这么大意,忘了那个老女人是不可能轻易让她轻松的。刚刚她已经向她交代了十日之后,在众位大臣和族亲们的要求下,要举行封后大典,也就是把她放到一个台上,告知天下百姓,顺便安排一个晚宴让她和众人见面。大婚时诸多顾忌,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她这个九岁的皇后。

封后大典之日,为了避免她出丑丢尽皇室的脸,必然会找人教授她一切的,她早该明白的。

想罢,宿四有些气馁,塌下肩,认命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

一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