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眼睛。”她没有任何躲闪没有任何隐瞒的赞叹声。

“皇上,臣妾告退。”她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及那得逞的得意洋洋。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竟然在那一刻,明明怀疑事情不简单,依然忍不住救了她,他竟然无法看着她掉下去,他不该心软,不该救她,如果她是太后派来试探他的人,那么,今日的失态,足以让他的一切被她看穿。

那么,太后必然不会让他留在这世间。

他还不能死,他的力量还没有足够强大战胜那个一手遮天把持朝政的女人,他要潜伏力量,有一天足够强大了,一次便把她的力量连根拔起。

即使他注定的结局是那样,但是,至少,他唯一能保证的是,这个王朝是萧家的。

萧霁月想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自嘲。可是,他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在所有人眼里,他只会傻笑,只能傻笑,咧开嘴,眯着双眼,扯出完美的弧度,笑起来,傻气十足,一切都刚刚好。这样的笑容,他练过很久很久,因为他要消除那个女人的怀疑,她不是傻子也不是笨蛋,相反,她是这个国家的真正主人,她有足够的戒心和能力。所以他要消除那些,付出的代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而他,苟且偷生地活过来了。为的,只是在自己死之前保住萧家的江山社稷。

是他们的必然是他们,不是他们的强求也得不到。

多年的伪装在遇到她之后,似乎一切都乱了套,他在她单纯打量的目光中失去了一贯引以为傲的镇静和理智,她不像一个孩子,相反,她像一个洞察人心的巫女。有时候萧霁月看着那双空洞洞,但是却仿佛一切全都掌握在手中的眼睛,有些莫名的惧怕,惧怕一个孩子。

她,随意的试探,便看清了他的所有,知道了他所有的底线。

如果她是太后的人,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通风报信之前,杀了她。

即使不舍,即使……有些不忍,有些留恋,但是,他必须这样做。

他的身边,不允许有任何的不确定。

萧霁月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可是,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便有其他的东西覆盖住了一切真相。

*****

而在回宫路上的宿四此时却有些犯难,她当时只是一时兴起才故意试探他,可是,到真的试探成功了,她突然明白,这样的自己,似乎在惹祸上身。

她一开始打赌成功的好心情彻底没了,宿四暗暗指责自己不该那么冲动。

她根本对他是真傻还是假傻的问题不敢兴趣,他是真傻假傻都不关她的事。

她本来可以安心地做一个无所事事,一窍不通的小皇后,悠闲悠哉地过日子。

可是,此时的她已经后悔都来不及了。

对发现了自己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的人,一般会有什么反应呢?宿四想了好几种可能。

一个成语让宿四沉默了。那就是杀人灭口。

很简单,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人灭口。

宿四突然想起进宫来时的种种传言。

想起那些进宫来不疯便死的历代皇后,难道她们也是因为知道真相后被有心之人杀人灭口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经过大脑就瞬间产生的。可是这样的猜测却越想越可能。

可能性还非常大。

宿四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恐怖,难道这个宫中就没有一个安全平静的地方吗?到处充满了算计和阴谋。

宿四一边想,一边大步往前走,想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度过温暖的日子。

想立即坠入梦中不愿再想这些无聊之事。

她要做回自己的本职,那就是睡觉!

宿四一边冲回宫殿,一边和某样硬物撞在了一起,这震动太大,几乎让宿四跌倒在地。

还没爬起来,已经有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大胆奴才,撞到太后娘娘还不请罪!”

宿四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却看到了一个本不该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