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充了一会儿电开机之后,很快就有许多庆贺的短信发来,岁安也来不及一一查看,赶忙给暴走的辛岫打了一个电话。刚接通,辛岫的狮吼功炸弹就一点儿也不隐藏的向她投射过来。

“这事跟那个贱人有什么关系,你脑残了啊给他打电话,你难道不知道他陪着青梅竹马玩的正欢吗?冉岁安!还是说你见不得我桃花盛开啊,你就非得掐断我的桃花枝?……”

岁安弱弱的声音插进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和刘希卓玩的正欢的时候,那贱人突然出来把人家打伤了!”

“啊?怎么回事?”在听到商轩那句问话之后,岁安一直以为他是不在意的,更甚至开始为辛岫能够和刘希卓在一起而祝福了。却不想在自己关机的这段时间中发生了这种超乎想象的事。

“……冉岁安!你无敌了!”辛岫气急败坏的吼出这句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面对着辛岫的离奇暴走,岁安突然发觉事情不会闹大条了吧。可当她再想给辛岫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边却始终显示正在通话中,处在焦急中的岁安又开始给商轩打了电话,然而还未接通,电脑上的对话框又蹦出一行大字。

:也亏了你,我都不知道那贱j人竟然这么没有理智!

:到底发生什么了?

:……商轩他、他就是个贱人!

:??????????

:先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先去看下刘希卓。

之后是真的暂时销声匿迹了,qq的头像立刻按下去,手机拨打无人接听,而商轩的电话亦如此。岁安一个人木讷的坐在电脑椅上,半响惊怔的回不过神来。

她只是好心的提醒一下商轩,怎么会引发后续这么多事情?

不过,到底引发什么事了?

一边还在为自己是否是千古罪人而畅想,另一边已经打开手机一一回复了祝福短信。而在顾睿和肖子恩的短信后她又各自加了对不起三个大字。

他们能看懂就看懂,不能看懂的话就当自己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发疯了吧。

之后又给许久不曾联系的晴天发去了信息,只是等待了很久,晴天都没有回短信。想到晴天动荡如飘萍的生活,岁安只能漠然悲酸,她后来又给她发了一个:晴天,加油,一切都会好的。

这次,依然没回。

岁安望了一眼时间,才三点半多一点,时间还早呢,她现在在家也没事可做,所以就打算在天黑前去医院看看晴天和她妈妈。

哪知刚穿好羽绒服把自己包的像个熊猫一样,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少琛看她整理好行装打算出门的样子,精瘦的身子挡在门口,微微蹙眉“去哪儿?”

“我想去看看晴天。哦,就是那次在医院的那个女生……”

话未说完,少琛眉宇清寒已经发问“她怎么了?”

“她妈妈又住院了,好像是被人故意伤害的”

少琛看她一眼,虽是含情但依然霜目淡淡。“我带你去!”

“啊?”没有想到小舅的回答竟然是这样,岁安自然是吃了不小的惊。

“怕你这个笨蛋被人劫了去”很是笑嘲的说出这句话,少琛闲步到屋中拿了车钥匙,自如的搂着岁安的腰肢把她带到房门外。

处在电梯狭窄的空间中,岁安依然是用倾慕的桃花眼神偷偷盯着少琛看,真是越看越迷人啊!尤其是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茶香,岁安几乎都要被迷醉了。最终有些小鸟依人又带着些霸道的搂着他精瘦的腰肢,扬着被围脖罩住了一半的粉嫩脸颊,笑的像只偷鱼成功的小猫。

她很洋洋自得的问“小舅,其实你是担心我,对吧?”

少琛低眸看她,瞳仁虽流转着敛不住的宠溺光华,可是说出的话还是那么毒蛇。“谁教的你脸皮这么厚?”

被创伤太多次了,渐渐地,岁安的抵抗力就大大增加了!

她挑眉看他“你教的啊!”

近在咫尺的娇艳的脸蛋,她螓首蛾眉,是多少那个年纪少年们心中追逐的美丽女孩儿,可她灿若星辰的眸中只映着他的身影,沉沉的腻着,说着这样刁蛮自恋的话,少琛竟似看到漫山遍野牡丹怒放!

根本不需要压抑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少琛已经勾住她的下巴想要深深索吻。

怀中的女孩儿颤了颤,连忙推开他,跑到他的对角线位置,满脸羞红的盯着她!

前一秒还是眉飞色舞的嘚瑟着,后一秒就像个蜗牛一样稍加触碰就退缩了,她啊……少琛目色温柔的含笑。

“过来!”他轻声说。

“我不去!”去了又得被吸成香肠嘴,这样子待会儿可还怎么见人啊。

少琛敛了敛眉,刚才还昂扬的声音现在开始变得低沉具有魅惑力。“听话,过来!”

犹疑间,电梯已经在某一层停下,随之进来一些人。岁安机警的发觉二人共处一室的不妙时机已经度过!她不免再次得意的对他扬眉。可没有看到他表情的冷凝,反而是岑着更深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每次他这样笑,岁安都觉得全身汗毛耸立,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在掌控中的事情一样。

这次……果不其然,她没得意多久,就因为一层层人挤入电梯,自己被迫撤离了绝佳逃亡位置,被人群推到了他的身边。

少琛长臂一伸,她已经完全落入他的怀中。

岁安心悸,少琛的凉言却温柔的带着危险的撞入耳膜。

“这是投怀送抱吗?”

岁安抬眸看他,却见他着着一身休闲的男士羽绒,脖子上挂着当初在c城她给他买的围巾,他刀削斧刻一样沉稳而精致的轮廓上书写尽水墨画卷,明净幽邃的眸中荡涤了所有外物的纷扰,只在那褐色瞳仁中窥见自己愈发潮红的脸蛋。而他一只手安然的放在自己腰间,一只手在前方虽呈环着她腰肢的姿态,但细细看来,却是为她阻挡了别人身体的挤碰。

我有多有幸,万水千山中,能碰到这样爱我的你。

小舅!

不想再故意悖逆自己的心,岁安已经把身子彻底瑟缩在少琛为她圈起的一片宁静中。

驱车到达夏明茹住院所在的医院后,岁安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间病房。然而推门而入,几个人共同居住的病房中却不见晴天和她妈妈的身影,那个床位俨然已经入住了别的患者。

是出院了吗?

“问问医生”少琛带着岁安找到了护士。而翻查记录后,护士却给出了一个惊天旱雷般的消息——那个床铺的患者已经于三天前去世。

没有父亲、只和母亲相依为伴、向来独来独往孤僻寂寞的晴天,母亲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牵挂和寄托,岁安见证了当听见母亲生病时,向来沉稳的晴天惊怔不知所措的模样,而当一路飞奔回来,她跪在母亲床前泪如雨下,脆弱无助!和晴天相比,她虽然自小父母双亡,可是却始终有亲人的陪伴,然而她呢?

当母亲终于撒手人寰,那样一个伪装的坚不可摧的女孩,她该何去何从?

似乎是能够想象得到那时晴天那时撕心裂肺,锥心刺骨的疼痛,不、四肢百骸像是被人剥离了**,早已经痛到麻痹、没有知觉。

可她那么难过那么痛苦,为什么要独自背负巨大的哀恸?没有亲人的支撑和安慰,她还有他们这些交心的朋友啊。

然而,她什么都没说,这三天,当别人为庆贺春节,合家团圆而喜气洋洋时,她守着死寂的心在黑暗中孤独的守望。

她身上的痛,似乎只是想一想都忍不住惊惧的要落泪,岁安一直沉默的望着那张夏明茹曾躺过的床,很长时间,未曾动身。

一旁的少琛握住她的手,觉察到她身子微颤发抖的时候,那力道不免又大了一些。

岁安扬起沉重的头颅,眼中曼弥着悲酸的水雾,她声音微哑的启齿“为什么,都要死去?”

她还没见过她的父母啊,他们就已经永远的在时光中销声匿迹。而一直陪伴着她教会她乐观面对生活的外公外婆,也已成为一抔黄土。多少昨日还清晰的面容,今日已模糊的只成剪影。

为什么、人不可以永恒?偏偏在世上走一遭,搅乱了我的生活,扮演了我成长中举足轻重的角色,最终,在我还在美梦中徜徉的时候,拒绝的毫无恋念的扯碎我的梦!

看着岁安含泪的眸,少琛心中的某一处也在椎血。

是的,为什么要死去呢,为什么人的命运总是如此多舛。

而更可悲的,是你亲眼见证他们的死亡。比如他的父亲放纵凶手血刃了母亲,比如就在几日前杀了夏彤后又自杀的郭清池。他们的血虽然终究会被时光湮没,但当初那片曼陀罗一样妖艳的殷红却是撞入了心灵,任大雨滂沱,任风雪侵袭,此生,终是不会忘、不能忘。

下午的阳光并不热烈,但足够穿过窗外斑驳的枝桠将一丝温暖投射到刷白的病房中。少琛望着那一丝光亮,他在经历和目睹了屠戮一幕之后,总是不想让岁安看到这样暴力可憎的情景,他想,他守护的女孩儿就该一辈子活在阳光下。当初养父母的死亡给她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创伤,他时至今日都在为她治疗伤口。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手捧阳光洒到她的身上。

却不想,他失败了!他这个医生没有完成自己的职责!

她再一次见到了什么是濒临血肉的死亡——就在最好的朋友身边,就在眼前。

————————

预计感情戏没几章了,我得加紧上剧情,这样老恩爱腻着不是办法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