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就说也不偷什么,就是总偷厨房里那些好东西,好吃的东西。两个木匠就接着问,那她偷的时候可有人看见?下人们都说,我们倒没看见,可是那个王妈说她看见了。两个木匠心中有数了,又问说那些东西都放在哪里啊?下人们便说放在厨房里,王妈用几个筐把东西装起来,挂在梁上,这样那些猫啊狗啊的就够不着了。两个木匠听到这些就笑着问下人们,东西可不可能是其他人偷的呢?”

“他们怀疑谁?”何莺莺已经听得忘形了,问。

“怀疑谁?下人们当然听明白了,他们就笑着说,角老爷与角夫人对下人是极好的,顿顿管饱,三天吃个好。人得知恩图报,老爷与夫人对我们这么好,怎么好意思去偷东西吃?”

“下人们都能吃饱,三天又能吃好的,那角小姐肯定也能吃饱吃好了,她为什么还去偷?”

“两个木匠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们就在做木匠活之余注意观察,还别说,最后据其中的一个木匠说,他们还真找到了小偷。”

“是谁?真是大小姐吗?”何莺莺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说,几位小美女也是如此。

掌柜显然对自己营造出来的效果非常满意,又很惬意地慢慢地呷了一口茶,陶醉了一番才解开迷题:“有天两个木匠在歇着的时候就溜达到厨房这边来了,其时正是半上午,离吃中午饭还很早,王妈带着下人到地里劳作了,厨房的门也被她给锁上了,两人见厨房这里没有人,非常静,就在墙根处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来了,眼睛看着那紧闭的厨房门,一边抽烟,一边想着心事儿。两人歇了一会,抽完了烟,正要起身接着干活时,却听到厨房里有挪动东西的声音。”

“挪动东西的声音?”

“对,是挪动东西时物体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于是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厨房的门前,贴近门缝往里看,结果两人被看到的情形惊呆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何莺莺不由地紧张起来。

“他们看到,一只狗,一只白色的狗。”

“嗨,一只白狗有什么希奇的,刚才我们还看见一只白狗进了角老爷家呢。”何莺莺松了一口气。

而这次掌柜却像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似的:“两人看见那只白狗正把一张方桌推到一个挂在梁上的筐下面,然后它又用脑袋顶起一个凳子,一下子跳到方桌上,把凳子放在方桌之后,它跳了上去,两只后腿站在凳子上,用两只前爪把筐摘了下来!”

“你是说白狗把筐摘了下来?”何莺莺又好奇了。

“对,摘下来之后放在方桌之上,然后它便把里面的东西吃了!吃了之后它又把那个筐挂了回去。两人看到这一切都惊呆了,直到看到白狗顶着凳子从方桌上下来才缓过神来,怕被它发现,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回去。”

“那他俩把看到的告诉角老爷了吗?”

“你笨啊,如果告诉角老爷了,那角老爷还会罚角小姐吗?”杭盼盼攻击了一下何莺莺,但何莺莺却不以为意,她的注意力现在完全被掌柜左右了。

“两人本想把看到的情形告诉角老爷,可是一核计,就凭这么一件事儿角老爷也不会相信,于是便决定先不告诉他,等到找到更多的证据,让角老爷把白狗抓个现形再告诉他;而且两人也惧怕那只白狗,那那还是狗啊,简直就是一妖精啊。”最后这句不知是掌柜转述两个木匠的,还是他自己的感慨。

“妖精也有好的。”程程媚媚的声音突然响起。

掌柜看了一眼娇媚无比的程程,连连点头:“是,什么都是有好有坏,妖精也不例外”

“你快接着讲,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何莺莺催。

“于是两个木匠就开始注意那条白狗。两人有时晚上就住在角老爷家下人住的地方,有一天夜里,其中一个木匠起夜,他刚爬起来,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侧耳听了听,好像是驴马什么的在院子里小跑,很有节奏的那种,心想大半夜,谁在院子里溜马啊。”掌柜又停了下来,端起茶来慢慢喝。

何莺莺等一众小丫头都听入神了,见掌柜喝茶,谁也不吱声,都静静地看。

“那个木匠慢慢走到门前,从门缝往外看。当晚正好有月光,院子里的事儿木匠看得一清二楚,结果这个木匠再次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他看到白狗在干啥?”

“在干啥?他看到那条白狗身板溜直地坐在马背上,两只前爪抓着缰绳,像个人似的骑着马在院子里溜弯呢!当时这个木匠吓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也不敢去方便了。赶紧叫起来另外一个木匠,那个木匠看了当然也是吓得不清,于是两人核计,还是告诉角老爷吧,要不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角老爷信了吗?”

“当然没相信了,要不角小姐还会挨罚啊。”

“这位小姐说的对,角老爷听了之后当然不相信,不时小白狗正好在跟前,他抱起小白狗,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不同,于是就对两木匠说,你们自己好好看,它能做出那些事情吗?它只是一只可爱的讨人喜欢的小宠物而已!两个木匠看着小白狗那黑黑的眼珠,看着看着,便感觉它在笑,这下可怕两人吓坏了。知道角老爷不会相信他们的话,他们又实在害怕那只不像狗的狗报复,于是与角老爷告辞出来连工钱都没敢要,就跑了。”

“跑哪儿去了?”

“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那你怎么知道两人说的事儿?”

“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这么说,少爷小姐,你们看我讲的这件事儿…”

掌柜说到这里不说了,他看看笑瑶,又看牛彩迪,再看看意犹未尽的众女,那意思是我的故事够不够换你们点茶叶啊。

牛彩迪一笑,拿出自己的储物袋,拿了点云雾茶给掌柜。掌柜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可是当自己梦寐以求的茶叶真摆在自己面前时,他又不相信这是真的,激动得竟然忘了去接。

牛彩迪一笑,把茶叶放在了桌子上。

“你拿我给你的东西去讨小姑娘喜欢,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可别和我要了。”

笑瑶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程程的嗔怪。笑瑶看向程程,发现她正用带着促狭的微笑的眼神看着自己,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于是回报她一个微笑。

从茶馆里出来,牛彩迪问笑瑶:“我们现在还去哪里?”

“回角大户家。”

笑瑶已经达到了目的,觉得再在外面闲逛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几个小丫头听了掌柜的话,都想早点回去看看那只陷角小姐于不义的小白狗,虽然还没玩够,但听笑瑶说回去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高兴来。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角家。

他们没有注意,茶馆里那个坐在角落里独自喝茶的人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

角小姐仍然在那里罚站,让众人惊奇的是,那只小白狗正躺在屋檐下小睡!看来它睡得很香,本来就不长的身子舒展着,四个小爪很随意地伸着,由于毛不是很长,可以看到它一部分粉嫩嫩的小肚皮,在暖和的阳光下一鼓一缩的。

听见人们进来,它睁开眼睛望了众人一眼,然后四肢使劲儿的抻,并张口打了个呵欠,要多爱有多爱。然后它便进入了梦乡!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眼前这样一只可爱的小狗与那个陷害角小姐的妖狗联系起来。原来的恨意此时竟然也消失得荡然无存!

笑瑶却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先前就从小白狗身上感觉到了与妖兽相同的气息。

他只是拿不定,这种气息是由于它原来出身就是妖兽呢,还是因为在灵气充沛之地修练练来的,或者是吃了什么奇药而具有的。

笑瑶见小丫头都在那里看它,怕引起它的警觉,于是率先往休息的地方走,小头头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不是很情愿,都还没看够,但还是很懂事地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回来。

“那只小白狗真可爱啊!那些坏事怎么能是它做的?肯定是那个掌柜的为了得到点茶叶编个故事来骗咱们的!”何莺莺说。

“角家可能有一只可恶的小狗,但不一定是它。你们想,角家这么大,怎么可能就养一只狗?”杭盼盼很罕见地没有与何莺莺抬杠。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程程用意念问笑瑶。

“盯住它,等它出去的时候跟着它,看它到什么地方去。”笑瑶用意念回答程程。

“这件事就交给辉辉吧,她盯住的东西想逃脱很难。”程程非常自信地说。

“那就辛苦她了。”笑瑶实心实意地说。

“哈哈,咱们谁跟谁啊,不用客气。”程程向笑瑶抛了个媚眼,娇笑着说。

“你去跟角大户说一声,让他把那只小白狗给我得了,我现在连一个宠物也没有啊。”何莺莺见笑瑶半天没吱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