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方一见她那身古怪的花衣,包着肉鼓鼓的身子,满头还扎了几根老鼠尾巴似的小辫,不由一阵恶心。

“好个恬不知耻的野丫头!”

“什么?哥哥你说什么?”丑女孩还没听明白。

小东方怒着脸,已动了杀机,吼道,“说你不要脸!”

没想到丑女孩竟高兴得拍掌欢叫,“爹,娘,你们听听,小哥哥骂人的声音好好听哦!”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小东方再也骂不出口,干脆闭紧嘴巴。

“嗨,死老娘,你看他好好的怎么又不说话了?”

“因为他变成哑巴啦。”

“哑巴,不太象。我看他倒象我们的女婿小东方。”干巴老头说。

老太婆道,“怪呀,女婿明明已被我们杀死了,怎么又来了一个小东方?”

“嗨,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个小东方是假的。”

“对对,这个小东方是假的,刚才杀的那个才是真的。”

小东方忍不住问道,“刚才也来了个小东方么?”

“可不是?刚才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也拿着铜箫,也说要出去搬救兵。”干巴老头说。

“老娘不让他去,他竟使出同你刚才一样的招数暗算我们,被老娘一把掐死了。”

“若不是刚才差点中了招,提高警惕,这次肯定又中了你的招了。”

小东方不禁又问道,“你把他放在哪里了?”

“我们把他剁了,放进锅里,又烧了一会儿火。”

“我还加了些草药在里面熬着呢。”

丑女孩这时接口道,“刚才你们明明没杀人,只杀了一条小鱼儿。”

“什么,小东方竟是一条鱼儿?”二怪异口同声。

啊呀呀,气煞我也!

小东方血往上翻,就象那阵子捕杀刀魔一样,挥箫猛击了过去。

见这阵式,二怪乐得牙齿都笑出缺来。

三条人影围着小东方,时而疯狂进攻,时而抵死防守,成心要把你拖累拖跨,再生生活拿。

江湖中盛传天煞星夫妇难惹,现在总算见识到了。

一阵苦斗之后,小东方只觉得耳中嗡嗡直响,不仅没有杀出重围,体力倒消耗不少。

“喂,你那样不顾性命的打法,不想活啦!”

“是呀,你不顾性命可是自找的。你死不要紧,谁给宗义侠送信啊?”

“信送不出去,没有人前去帮助宗义侠,他们若真的被全光了,你可是间接凶手啊!”

“所以老头子我建议,咱们还是慢慢地打,慢慢地打,打出乐趣打出滋味来。”

两个老怪物一唱一合,顿时打消了小东方的拼死之心。

现在是拼死逃不出去,不拼死也逃不出去,真难受啊!

还好二怪不吸烟也不喝酒,不然一边吸一边喝还一边跟你过招,不把人活活气死才怪!

虽然如此,小东方已被气得快要爆炸,极力忍住怒火,突然住手,“两位前辈,你们说,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出去?”

“很简单啊,只要你跟我们的宝贝女儿生个又白又胖的小娃娃,我们就放你!”

小娃娃哪是说生就生的,小东方又急又恼,心里乱的一团糟。这种滋味是先前没尝过、也不知道的,憋有心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两位前辈,我算是口服心服了,求求你们,你们就给在下一条生路吧!”堂堂的昆仑四圣之一说出这样大落面风的话,也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

于是二怪都眉开眼笑了。

他们的女儿也眉开眼笑了。

“要给你一条出路不难,我看这样吧,只要你陪我再斗三百回合,我就放你出去。”

“哎呀,老不死的,打架有什么好玩,还是先陪老娘捉迷藏。”

“不行不行,捉迷藏有啥意思,还是去捉鱼。”

“捉鱼也不好,去捉蚂蚁。”

“捉蚂蚁更不好,去抓山鸡。”

二怪又争开了,但两双眼睛仍把人盯得紧紧的。

小东方心里说,你们要争到什么时候呀!

这时丑女孩大叫道,“你们别吵了,让他先跟女儿睡觉!”

小东方大吃一惊,对方不害臊,他都害臊了,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自打十七岁行行走江湖以来,也不知走了多少地方,磨破了多少双鞋,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孩。

他暗暗地想,为了搬救兵,就算真要陪丑女睡觉,也认了。他日得空,非将三从斩杀,以泄心头之恨。

不想女孩还有下文——

“老娘,睡觉好不好玩,是不是要学你跟爹那样睡法?”

干巴老头笑出口水,差点被呛死。

老太婆脸上却有些挂不住,气的骂道,“死妮子,睡觉有什么好玩的?一觉睡下去,死沉沉的,有什么滋味,还不如先将他点住穴道,喂些怪药,嘿嘿,那样子才好玩呢!”

丑女孩乐得直蹦,“还是老娘想得对。”

又冲小东方叫开了,“喂,还不把你自己的穴道点住,然后再喂你吃些蚯蚓啊蛤蟆啊什么的,然后再来玩老鹰捉小鸡,好不好?”

说来说去,小东方不仅走不了,还要受折磨。

这种折磨甚至比死还难受。

小东方想到了自杀——

这个念头冒上脑海之际,他自己都吓一大跳。

无怪乎当年宗龙被二怪捉弄,竟气得病了半年!且他逃回盘龙山庄之后没有脸面将被其捉弄的细节说出,只是说与二怪印证武功打了一场。

受到这样的折磨,小东方如果逃出去,当然也无脸详述。

试想那是多么丢人的事啊!

可惜他现在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老怪物,具体地说是三个怪物——如同三团烂泥贴上了他,要给他找“出路”。

小东方情知要打通关节已没有什么希望,心中暗暗怒道,“与其受折磨,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如果自己死了,另当别论;只要能侥幸逃出,搬到救兵返回之际,定要雪此大辱!”

他也知道,后者的希望非常渺茫,但好歹也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