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个自称老段的应声道，“主凶并非我等，我等也只是参与其事，有甚可怕？再说只等今晚这件事一了我们就走人，又有谁知道？”屠行连忙应和道，“就是，就是。”只听胡法叫道，“屠大哥满口只知道说是是是，敢是一办完事就真要回水族天南了？”

屠行反问道，“不回水族天南去哪里？”

胡法道，“当然是不回去了。就留在中原做个江洋大盗。”

屠行冷笑道，“你不怕余大哥找到中原来把你抓回去？”

胡法哈哈大笑，“余大哥一身水上功夫的确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一到了旱地就成了旱鸭子，有甚可怕？况且据说天南水族之所以不问津中原，与余水川父辈有着莫大的关系。”

屠行道，“那到底是什么关系？”

胡法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有那么一层关系，天南水族百年内不得问津中原。”

胡天接口道，“他不问津也就算了，倒把我们几个给闷苦了。老族主在时，我们偶尔还可以行行乐子，纵使老族主知道，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自从老族主故去，余大哥继做族主后，兄弟们行乐子都不让了。”

这时那个自称老段的不满地叫道，“天南水族，本来就并非什么正道帮门，一开始便从黑道起家，偏偏到了余水川手里，竟想做出正道帮门的样子来，还搞什么侠义结盟，真他娘的撞了邪了。我段无常若不是看在老族主面上，早他娘的翻了天！”

他这么一发牢骚，胡法胡天两兄弟都怪叫起来。胡法道，“段大哥说的是，余大哥真不拿我们当人了，行行乐子都不行。上回老去办了一个姑娘，余大哥不就把老废了？”

胡天道，“若不是余大哥订出那些条条框框的来折磨人，我们也不会不远千里跑到中原来呀。”

大头和尚大叫道，“中原有什么不好，还好我们跑到中原来，否则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了。天南水族既有族规不可问津中原武林，我们跑到中原来，余大哥也决计不会派人来找，乐得清净。”

青眼蜂这时却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惜！”

屠行怪眼一翻，“有酒有肉的，你可惜什么？”

青眼蜂一双蜂眼突然贼贼地笑了笑，“嗨，我只是可惜余大哥那个脆生生的俏女儿余灵灵，虽有绝代风姿，咱们却不能领略其中的妙味。”

段无常呸的一声把一口酒吐了出来，破口大骂，“你小子真他娘的翻了天啦，连灵灵的主意也敢打？”

青眼蜂嘿嘿一阵干笑，阴，“好，就算我青眼蜂不是东西，你们都是侠道中人，我倒要请教请教，段大哥，你到底暗下里打过灵灵的主意没有？”

段无常一听，骂得更凶，“你他娘的找死，看不起我这两根判官刺么？要知道灵灵叫我四伯伯，伯伯打侄女的主意，我饮血太保不就成了畜生啦！”说到余灵灵，这群人便发出一阵大笑。胡法忽然怪叫道，“恶人说恶话，我打过灵灵的主意，那小妮子脆生生的，嘿嘿，简直比刚出桶的热豆腐还软呢。”既而高声骂道，“王八婊子生的不讲实话，你们有谁没有打过灵灵的主意？”

众恶不禁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良久段无常怪声道，“好个胡法，真不是东西。”摸摸自己一张疙疙瘩瘩的瘦脸，哈哈笑道，“我承认，我饮血太保是打过坏主意，鬼才知道灵灵究竟是什么妖精变的，有一天无意中碰了我一下，好家伙，害得我七天七夜没睡着。”

众恶人又是一阵轰然大笑，恰似群魔乱舞，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青眼蜂连口水都笑出来了，一边笑一边道，“若能与那小妮子一夜，老子死也甘心。”

大头和尚晃着满脸横肉的脑袋，笑得一颤一颤的，口上却道，“俺和尚不吃荤。”

段无常尖声道，“你和尚不吃荤，吃草长大的呀？”

大头和尚声音怪怪地道，“俺和尚是吃灵灵的奶长大的。”

众恶少不得又惊愕了一阵，胡法大骂道，“敢情你是灵灵的乖儿子，竟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来？”

大头和尚吃吃道，“俺不仅是她的乖儿子，还是她的野汉子呢。”

众恶气得干瞪眼，青眼蜂阴冷地道，“这么说，你倒成了余大哥的儿子了？”大头和尚嘴里吞下块肉，打了个咕噜，恬不知耻地道，“只要能抱着灵灵那身嫩肉，别说做儿子，就是做孙子俺都愿意。”

段无常叹气道，“似你这等不要脸的和尚，真是举世少有。”

大头和尚叹了口气，“俺也有个不要脸的儿呢，更是再世难逢。”

段无常猛一挫牙，格地响了一声，厉吼道，“大头和尚，姐姐个熊骂谁来着？”

大头和尚嘻嘻一笑，“俺骂余水川。”

青眼蜂道，“你连族主也敢骂？”

大头和尚冷哼道，“难为你还叫他族主？我们既已来到中原，就再不回水族天南了，谁它姐姐的回去才是孙子。”

胡法胡天两兄弟也齐声叫道，“不回水族了，只要做下这单买卖，以后我们就做自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管得着？”

青眼蜂附合道，“还是胡大哥说的是，我们就留在中原了。”

胡天道，“听说中原有个神秘莫测的消息帮，不知幕后何许人也，在时间我们倒可以去拜访拜访。如果是同道中人，我们不正好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大头和尚道，“你倒真是有出息，老想着找个落脚之处，俺们一行六人，人人身手不俗，难道就不会自己开创一个帮派么？消息帮搞得神神秘秘的，俺们也可以呀，甚至比他们搞得更神秘。”

胡天不服地道，“你说得倒轻巧，我们兄弟俩谁怕了谁来，只是要想在中原开帮立派并非易事，漫说无财无势，就是有靠山，若非东西派和神州镖局这样的大后台，光凭俺们六人力量恐怕于事无补。”

屠行叫道，“那就我们干脆找个山沟沟，开营扎赛，再招些小喽啰。或者干脆以我们水上功夫强的优势，找个江中小岛，开个专事水路护镖的江湖镖局。”

胡法道，“这些主意倒是说得过去，但也要钱财开路才行呀，要不别人都跟着你喝西北风呀。”

胡天道，“咱们做了今晚这单生意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