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不晃了,像被抽了筋骨一样,瘫软地依在门栏上,脸上是万念俱灰的表情。

曾倩不管他,转身要回屋,就听到赵越自言自语地说:“我是个罪人,小洁,我是个罪人,你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那么糊涂……”

说啥也晚了。

曾倩听他说这些就觉得虚伪,她转身又冲过来,冷冷地对赵越说:“你就是个罪人,该千刀万剐的罪人,是你杀了周洁,你娶了她,却不呵护、帮助她、给她机会解释,你自私地维护你的尊严,把周洁逼上了绝路,你是个伪君子、郐子手,除非你死了,要不,你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赵越愣愣地听着曾倩说,脸色变得更灰,他哆嗦着嘴唇,好像在拼命挣扎:“不、不……”

曾倩不想理他了,捂着耳朵跑进了屋里,这个男人像只苍蝇一样让人讨厌。

曾倩躲进了密室里,整个世界似乎只有这里是安宁的。

站在保险箱前,曾倩把那些日记一本本拾出来,然后,她就坐了进去,箱子长短正合适,厚实绵软的箱底让她觉得舒适,她躺下了,盖上箱盖,黑暗笼罩了她,她烦乱的心就平和下来,觉得好像重新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

周洁在这别墅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从那些照片上看,活力四射的周洁哪像个吸毒的人?她在这别墅里成功的戒了毒?那后来她哪儿去了?那具被水浸泡的女尸真的是周洁吗?

这些问题在曾倩的脑子里转呀转,直到把她转得头晕,她就躺在那个像棺材一样的保险箱里睡着了……

赵越在门口愣了一会儿,伸长了脖子往别墅里张望,他想和曾倩好好谈谈,他有一肚子话还没说完,可是,别墅里安静得出奇,这种安静让赵越不安起来,他等不下去了,干脆一咬牙,抓着门栏翻进了院子,刚才,曾倩进门时忘了反锁,赵越轻而易举进了屋,但赵越在别墅里上下转了个遍,也没看到曾倩的影子。

刚才,他明明看到曾倩从这里出来了,还跟他说了半天话,他眼睁睁看她开门又进去了,屋子里怎么可能没人?

赵越惶恐不安地退出了别墅,见鬼了,他吓得全身发软,好不容易才出了正门,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夜色中坚硬冰冷的别墅,回想起遇到曾倩的每个细节,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这个女人说她不是周洁,可她好像知道周洁的所有事,她说她是周洁的孪生姐妹,可是,周洁从来没有说过她有什么孪生姐妹,但如果她就是周洁,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赵越一步步往后退、退,没有注意脚下,被曾倩摔碎的花盆绊了他一下,他一下子往后摔了过去,他的后脑勺撞在了门栏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赵越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接着他就仰跌在地上了,昏了过去……

过了很久,赵越终于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抬头看了看别墅的窗口,黑灯瞎火。

赵越心里发虚,他觉得这别墅到处都透着邪气,他再也不敢在这里久留了,匆匆忙忙出了大门,他想,明天就回上海,再也不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