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哥端着食物,立于宫门前,却是一阵踌躇。百度搜索书河,

只见她手里的托盘上搁着几盘时蔬,竟都是一些青菜豆腐之类,惠哥眉头微皱,心下却大是不解。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的,厨房送来的食物都是素净的不行,以往的各式肉类却是一个也瞧不见。海兰珠口味一向清淡,也不以为意,可时日一长,却也担心腹中的孩子得不到滋养。

这日,她特意亲自去了趟厨房,说来也怪,平日里那些个厨子厨娘一见到她,都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去讨好她,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尽她挑。可今天,那些个人却都是支支吾吾的,她看到灶上炖着一锅人参乌鸡汤,心下一喜,就打算拿来给主子补补身体,不料竟被人给阻住了。

惠哥心下火起,只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每日里给宸妃娘娘送去那些个吃食也就罢了,我今天特意前来给主子挑些食物来滋补身子,你们也来拦我?你们究竟是有几个脑袋?宸妃娘娘现在还怀着孩子呢,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你们也不怕皇上治罪么?”

众人皆是默然无语,惠哥脸庞气的通红,当下二话不说,捧起鸡汤就要出门,却被负责后宫膳食的厨子挡了下来,只见那人一脸讪讪的模样,似是不知要如何开口,沉吟良久,终是咬牙道;“惠哥姐姐,您真的不能将这汤带走,皇上吩咐下来,往后关雎宫的吃食一律清淡,要以时蔬鲜果为主,这鸡鸭鱼肉的,却是沾不得。”

惠哥心下大震,只惊疑不定道;“为何?”

那厨子摇了摇头,皇上对宸妃娘娘的心意宫里没有人不知,可皇上如此的举动却是没有人可以猜透究竟是何意,宸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按道理正是要好好补身体的时候,前几个月里皇上还一直源源不断的赏赐了各式补品命他们做好,然后给关雎宫送去,现下倒真不知是何原因。

惠哥无法,只得闷闷而归。心头惶惶不安,正站在宫门前举棋不定,不料海兰珠温婉的声音传了过来;“惠哥,是你在门外吗?”

惠哥一惊,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主子,您快些用膳吧。”惠哥将菜式摆好,笑着道。

海兰珠瞧着眼前清汤寡淡的菜肴,只觉嘴里没有胃口,抬眸像惠哥望去,带了一抹羞怯,柔声道;“惠哥,我想吃肉。”

惠哥看着海兰珠尖尖的下巴,前些日子方才圆润些的脸颊此时又消瘦了下去,身上也是纤细了不少,只余一个肚子鼓鼓的挺在那里,直让人感觉海兰珠娇怯怯的身子无法承受一般。

惠哥无法,只道;“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居然下了令,往后咱们关雎宫的一应膳食都要已时蔬鲜果为主,荤腥一律不吮许您吃呢。”

“什么?”海兰珠惊呼出声,只觉不敢相信。

“奴婢心里也好生奇怪,这皇上可一直都是怕您嘴小了,整日里在您的饮食上最是留心的,只不知道皇上如今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海兰珠疑惑不解,那个男人,从来都是哄劝着自己多吃东西的,无论她想吃什么,哪怕是要吃他身上的一块肉,估计他都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可现在是为了什么?海兰珠怎么也想不明白,心中却隐隐的含了一丝委屈。

“惠哥,你去打听下,皇上是不是还在崇政臀议事?”

“主子,奴婢早已打听了,据说皇上现在为了前线的战事,已经接连三日都在崇政臀,日夜不休的与诸大臣商讨着,就连膳食也都是传进去用的。”

海兰珠心头一痛,先前的委屈瞬时无影无踪,只余满满的心疼来。秀眉微颦,担忧道;“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啊。惠哥,前线的战事很吃紧吗?“

惠哥想了想,言道;“据说明朝的祖大寿和洪承畴甚是棘手,就连鳌大人都难以抵挡。”

海兰珠心中更是惴惴,免不了为了鳌拜又是添了一层担心。惠哥瞅着她的神色,终是劝道;“主子,您别多想,菜都要凉了,为了孩子,您多少还是吃点。”

一句话将海兰珠的心神收回,小手抚上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压下心中的忧虑,只捧起米饭,虽是食不下咽,却还是将饭菜吃了个干净。

深夜。

海兰珠睡的正熟,却被腹中一阵饥饿的感觉给惊醒了,睡眼惺忪中微微叹了口气,只觉嘴巴里没有胃口,就想吃些肉食。可是想起皇太极的命令,心中又是百思不得其解,小手抚上小腹,生怕饿着孩子。正要打算起身寻些吃的,却听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

黑暗中,海兰珠隐约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轻手轻脚的向自己走来,不用说,自是皇太极了。海兰珠合上眼眸,故意装作熟睡的样子。

皇太极走至床边,脱去衣衫,小心翼翼的掀起锦被,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忍不住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海兰珠睁开眼眸,小手揽住他的颈,呵气如兰;“你回来了?”

皇太极一怔,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将你吵醒了?”说完,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亲昵良久,直到皇太极的呼吸越发的粗重,却不得不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松开了她的小嘴。只怕自己在吻下去,濒临失控。

海兰珠看着他眼眸一片火热,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心下一片柔软,小手抚上他的脸颊,柔声道;“这些日子忙坏了吧?累不累?”

皇太极唇角噙着一丝坏笑;“国家大事我倒是迎刃有余,一点也不觉得累,能让我辛苦的,这世间也就只有咱们的孩子了。”语毕,大手在海兰珠的小腹上轻柔的抚摸着。

“你又胡说,孩子好端端的,哪里惹你辛苦了?”海兰珠不满。

皇太极眼底闪过一丝邪魅,附于她的耳畔,低语道;“他害的我不能好好疼惜你,这些日子只能看不能吃,可不是让我憋的如此辛苦吗?”

海兰珠俏脸通红,虽然是黑夜里他瞧不见,却也是羞意难耐,只嗔道;“当了皇上还是和先前一样的不正经。”

皇太极哈哈一笑,在她的粉脸上啄了一口,笑道;“皇上怎么了?谁规定皇上就一定要一本正经了?”

海兰珠只不理他。

皇太极将她揽的更紧了些,柔声道;“兰儿,无论我是贝勒爷,还是大汗,或者是皇上,哪怕日后,我就是成了太上皇,可在你面前,你只要记得,我叫皇太极,是你的男人,你只要记住这俩点就行了。明白了吗?”

海兰珠心下柔软,只将身子往他怀里依了依。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海兰珠小脸晕红更甚,只羞的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怎么了?是不是饿了?”皇太极听到动静,询问出声。

不说还好,一说海兰珠却是一肚子的委屈,小嘴不由得一撇,不悦道;“还不是因为你,好端端的却不许我吃荤腥,每天只吃些青菜豆腐,我是没什么,可是要是饿着孩子怎么办?”竟是越说越伤心,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皇太极心疼的不得了,只为她拭去泪水,不住的柔声安慰。

海兰珠不依道;“你说,为什么要这样?”

皇太极轻声叹息,面上有些尴尬,却经不住她的逼问,只得道;“兰儿,我说了你别生气可好?”

“我现在就已经很生气了。”

皇太极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尖,终是开口道;“兰儿,那些个荤腥等你生产后,你爱怎么吃,爱吃多少,我都不管,可是现在,你必须要忍着点。”

“为什么?孩子会得不到滋养的。”海兰珠眼眸布满了浓浓的不解。

“傻瓜,我就是怕孩子长得太大,你生产的时候会更吃苦。”皇太极眼眸一片深不见底的柔情,唇角含着丝丝笑意,凝视着怀中的人儿。

海兰珠心中大震,只觉不敢相信一般看着他,良久,只喃喃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皇太极闭了闭眼眸,睁开眼睛时,一抹痛色一闪而过,却言道;“前些日子,我听闻萨哈廉的福晋因为难产去世,许是日有所思,当天夜里,我便做了个噩梦。梦见你.....”皇太极的语气透出一股深切的痛苦,将头埋进她的发间,声音里含了丝不为人知的颤抖;“兰儿,不要再让我说下去,我不能失去你,原谅我,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依你,只有这件事,你必须要听我的。我不许你再碰荤腥,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

海兰珠环上他的后背,轻轻道;“便是那天夜里,你做的噩梦吗?”

皇太极点了点头,海兰珠接着道;“你是不是,梦见我也难产了啊?”皇太极闻言,身子一僵,只抬起头,双眸闪过一丝忧惧之色,怔怔的瞧着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飞快,放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梦境里,竟是说不出话来。

海兰珠心头满是心疼,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小手轻拍着他宽厚的脊背,柔和一笑道;“你别怕,兰儿才没有那么娇弱呢。咱们的孩子很乖,我一定会平安生下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