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心头大动，只不敢置信一般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兰儿，你不怨我了？”

海兰珠垂下眼眸，轻轻摇了摇头，低语道；“我从未怨过你，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百度搜索书河，只是，想起孩子，我便没法子面对你。直到先前，贵妃姐姐来找我说了一番话，我也就想通了。更何况”海兰珠说到此处，抬起眼眸，眼睛里却满是痛苦至极的神色，她抽泣着，慢慢道；“更何况，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你和一个女子，你们在书河房......”海兰珠双手紧紧的抱住头颅，身子急剧的哆嗦着，似是想起了那个噩梦，便是难过的连话也无法说出。

“兰儿，没事了，没事，噩梦做不得真。”皇太极身子大震，眼眸一惊，却还是紧紧的将海兰珠的身子抱在怀里，不住的抚慰。

“我看见你，和一个美貌的女孩子，你们在书房，赤着身子.....纠缠在一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海兰珠泪流满面，身子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只依在皇太极的怀里，身子却还是不断的颤抖着。

皇太极只觉全身一寒，却是死死压住心中的震动，只柔声道；“兰儿，这只是一个梦，没有的事情。你别难过，嗯？”

许久，海兰珠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微眯着眼眸，轻轻道；“阿极，我再也受不了了，若这个梦是真的，我一定会活不成了......”

皇太极头疼欲裂，五脏六腑几乎都在翻江倒海，只将他惹的烦闷欲呕。他面色青白，额上冷汗涔涔，却还只是若无其事般轻轻拍着海兰珠的后背，语气里一片的云淡风轻。

“说，那日，你是不是与宸妃去了书房？”关雎宫外，皇太极面色深沉，眼神阴郁，厉声喝问着惠哥，却是色厉内苒，话语间竟带了一抹不为人知的惊恐。

“回皇上的话，当日主子听闻您身子不适，便领着奴婢前去书房探望。不料却见到皇上身子不但未有不适，身边却还伴着一位美貌佳人。主子亲眼所见，当时便是伤心欲绝，奴婢只寻思着主子过于痛心，才将一切想成她自己的一个梦。”惠哥低垂的眼眸，恭敬却不失冷淡的回话。

皇太极面色惨白，酌字酌句道；“她，看见了什么？”

“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主子都看见了。”惠哥语毕，皇太极只觉心中一空，眼前一黑。身形摇晃，脚步踉舱，过了许久方才稳住。

“兰儿，来，趁热将这药喝了。”皇太极手捧药汁，坐于床沿，含笑望着海兰珠。

“实在太苦了，我不想喝。”海兰珠秀眉微蹙，这些天皇太极索性将书房移到了关雎宫，一旦处理完奏章，便时刻伴在海兰珠身边，百番照料，细心呵护。经过这段日子的调养，加上解开了心结，海兰珠气色已然好了不少，脸颊上也是圆润了些。皇太极瞧在眼里，只觉说不出的欣慰。

“你瞧这是什么，”皇太极说着，居然像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拿出一盘红果，捧在海兰珠眼前。

“你从哪寻来的？这种天气，怎会有红果？”海兰珠微微一笑，眼眸星波柔软，再也没有了从前那般空洞的神色。

“快将药喝了，不然我便让你瞧得见，吃不着。”皇太极唇角噙着笑意，将红果放下，舀起一勺汤药，喂到海兰珠唇边。

海兰珠掩下眼眸，心头一暖，只将药汁尽数喝完，皇太极眼底笑意更浓，取出果子来。

“每次看到这红果，我总是想起当年在科尔沁，皇后娘娘让我给你送去，我捧着这些红彤彤的的果子，心里又是害怕，又是不安，在你的帐外踌躇了好久。”海兰珠拿起红果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感觉立时溢满了口腔，苦涩的药味啥时间无影无踪起来。

“是有这回事，”皇太极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当年，我记得你被帐外的士兵拦住了，若不是我命索尼出来迎你，你捧着这果子还不知道要去哪哭鼻子。”

海兰珠抬眸看着他笑语盈盈的样子，只觉心头柔软，淡淡笑道；“你怎么还记得。”

“你的事，我哪一样忘记了？”皇太极刮了刮她的鼻尖，如此顺其自然的动作，却让彼此都是一怔。这在从前最是寻常的举动，却已是许久未曾有过。这么些日子，他们一同经历了种种打击，尤其是海兰珠，更是丧子，丧母，更是连腹中额胎儿都没有保住。而他们之间，一直满是阴霾，皇太极此番小小的举动，却是让俩人都回忆起先前种种的甜蜜时光，一时间，关雎宫寂静无声。

“兰儿，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可也不知为什么，我每次想起咱们从前的事情，一切却都还是历历在目。哪怕就是你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皇太极转开眼眸，似是沉浸在以往的回忆中，眉梢眼底，尽是温柔之色。

“嗯。想起来，都好像还在昨天似得，不曾想都十几年了。”海兰珠把玩着手中的红果，柔柔一笑。

“兰儿，有句话，我一直都想告诉你。”皇太极收敛神色，眼底满是真挚。

“是什么话？”

“谢谢你。”皇太极眼眸静静的看着海兰珠，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谢我什么？”海兰珠不解。

“谢谢你为了我，撑了下来。”皇太极俯下身，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角吻了吻。接着言道；“我一直都害怕，怕你无法忍受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无论是谁，都难以忍受这些刻骨铭心的痛。更何况，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如此柔弱，是最娇嫩的一朵依尔哈，是要我不惜耗尽心血，也要护着周全的女人。我没想到，你会坚韧至此。”说到最后，皇太极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颤抖。

“因为我没有了小八，没有了额吉，便再也不能没有你。我想你，也是和我一样，就像我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没有我。所以，无论有多苦，我都会撑下来。只要有你，只要有你........”海兰珠哽咽，一行清泪缓缓落下，却是将心底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

皇太极心头又是怜惜，又是歉疚，只将她揽在怀里，良久，却在心里道了一句，若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是否可以原谅我？

晚间，明月高悬。

“皇上，按着您的吩咐，已在宫外找好了人家，只是”侍从沉吟道。

“只是什么？”皇太极不耐，像他望去。

“只是奇蕾姑娘说，想在离去前再见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