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你到底要去哪里?”陆子游和南宫剑追上萧玉,一左一右拦着他,“玉,兰儿下落不明,也许只是在别的地方耽误了行程呢?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陆子游,你少乌鸦嘴!”南宫剑恼怒的瞪了一眼陆子游。

萧玉一言不发,推开两人,大步往前走,寒风夹着大雪呼啸而来,吹起他素白的长袍和满头青丝,颀长的背影在冰天雪地里分外寂寥,看得南宫剑和陆子游心里酸涩异常。

两人相视一眼,忙飞奔着追了上去。

“玉,你到底要去哪里?”陆子游和南宫剑一人抓着萧玉的一只手臂,异口同声问道。

萧玉看了俩位好友一眼,目光投向茫茫的天际,“我想去邪王被抓的地方看看,也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你不早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想不开要做傻事呢!”陆子游气恼却欣慰的撒开手。

“我说陆子游你那乌鸦嘴就别乱说话了!不知道玉心里很难过吗?”南宫剑冲陆子游叫道,拍了拍萧玉的肩,“走吧,玉,我们和你一起去!三个人找总比一个人找的范围大!”

“对!我们一起去!如果兰儿出现过邪王被抓捕的地方,哪怕有一根头发我们也不放过!”陆子游也仗义的说道。

萧玉望着两位不离不弃生死相交的好友,点了点头。

三人在风雪里快步向前,往西郊的荒山走去,三个颀长的身影很快隐没在漫天风雪里,雪地里留下六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三人在风雪里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邪王被抓捕前藏匿的山洞前。

寒风夹着雪花呼啸而来,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疼,漫天的雪花随风飘落,落在三人的发上肩上衣袍上。

天地间一片苍茫冰冷的纯白。

萧玉撇下好友,发疯般在雪地里刨着。

“玉,你在做什么?”南宫剑见萧玉冻得红肿的手指,心疼不已,正想冲过去拉住他,却被陆子游拉住。

“子游,你看玉他疯了!我要阻止他,你干嘛拉我?你该去拉住他!”南宫剑冲着陆子游吼道。

“玉没疯!他在找东西!”陆子游沉声道。

“找东西?”南宫剑看着疯狂刨雪哪怕指尖渗血也不曾注意的萧玉,似乎真的在寻找什么。

“他在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帮忙找!”

“我来就行了,你是个病胎,万一……”触到陆子游微冷的双眸,南宫剑没有说下去,“好吧,算你一个。”

“我们三人,从不分彼此,玉有事,我们岂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南宫剑点了点头。

冰天雪地里,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三个身影在雪地里疯狂的寻找着什么。

萧玉忽然停止刨雪,从怀中掏出玉戒,喃喃自语,“戒指,你是我给兰儿的幸福凭证,为什么明明感觉到兰儿留下了线索,我却找不到,是我对兰儿的爱不够深吗?兰儿,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鲜血淋漓的手指,碧绿通透的玉戒,漫天飞舞的风雪。

寒风吹来,萧玉手一抖,戒指轻轻飘落,又被风卷着在空中旋转飘零,最后飘落在一株枯树边。

萧玉慌忙奔过去,将玉戒拾入怀中,看着玉戒飘落的地方愣了愣,蹲下身发疯般在雪地里挖着。

鲜血把纯白的雪地染成点点殷红,凄艳而夺目。

当手指触到那个冰凉光滑的竹枝似的的东西时,萧玉的心差点忘记跳动,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个冰凉光滑的物什。

看着手上碧绿通透的玉质发钗,一朵怒放的兰花美丽的开在钗上,长长的流苏温柔的垂下,萧玉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滴落在雪地里,滚烫的泪水融化了一片冰雪。

“这不是兰儿的发钗吗?怎么在这里?难道兰儿真的来抓捕过邪王?”南宫剑和陆子游看着萧玉手上的发钗惊愕不已。

“兰儿,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萧玉紧紧握着发钗,哽咽不能语,悲伤凄凉的泪珠大颗落下。

“玉——”

“让他哭吧,他心里难受!哭出来会好受一点!”陆子游止住要去安慰萧玉的南宫剑,眼眶红红的,南宫剑也好不到哪里去,双眼通红。

俩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嘲笑对方,默默的走到萧玉身后,陪着萧玉难过。

鲜血顺着发钗流下,滴落在雪地里,开出朵朵嫣红的梅花,那颀长的身影在苍茫无边的冰天雪地里分外悲凉凄伤。

“兰儿,你在哪里——”

“兰儿,你在哪里——”

“兰儿,你在哪里——”

悲伤到不能自抑又满含思念的呼唤响彻在山谷四周,经久不散,寒风呼啸,飞雪漫天。

兰儿,你在哪里?你可曾听到那深爱你的如玉男子悲伤的呼唤?

“啊——”**的女子忽然惊叫着坐起身来。

“娘娘,您怎么了?”宫女红莲听到柳如兰的惊叫,慌忙跑了进来,把灯点亮。

见柳如兰披头散发坐在**大口喘气,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样子,忙过来扶着柳如兰,“娘娘,您做噩梦了?”

“是梦吗?怎么那么真实?我听到有个人一直在呼唤我,他的呼唤那么悲凉那么绝望,像要生生撕裂我的心,他在叫我,他在叫我!”柳如兰神经质的抓住红莲的手,语气急促,“他在叫兰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他一遍一遍的叫,每听一声,我的心就痛一次,他的呼唤就像刀子似的割着我的心,红莲,他在叫我,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娘娘,没事的,您只是做了噩梦,只是做了噩梦……”红莲轻轻拍着柳如兰的后背,柔声安慰。

“真的只是梦吗?为什么那么真实,就像亲耳听到一样?他到底是谁?他是谁?”柳如兰发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我不要想我不要想!头好痛头好痛!”

“娘娘,只是梦而已,没是的没事的,娘娘,把药喝了,就会睡得安稳了。”红莲说着端来黑乎乎的药汤。

闻着那刺鼻的药味,柳如兰皱了皱眉,却仍让红莲喂着喝下。

喝过药的柳如兰,很快便陷入沉睡,一夜再无噩梦困扰。

“娘娘睡得真香,陈太医的药真管用。”

红莲的声音渐渐湮没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