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俞梵收拾方一的计策不止是为难卢细妹,她还在董炳金配合下搞到夏沧海的家庭住址和电话。本来学院不打算惊动夏同学的家里,因为但凡独子家庭的父母听到儿子头上被人当成小煤窑打了一个洞,不找对方拼命才怪。而夏沧海也害怕上学却不学好,爸妈知道了那是相当的不妙,一拍即合之下达成隐瞒夏家的默契,但这份默契让不知好歹的方一破坏了。

一位知名不具的好心同学的一个电话惊动了夏沧海远在异乡的父母,虽然是小县城的小官吏,可是大家族的气派和人缘便一时间显现出来了。躺在**吃苹果的夏沧海看见一大帮人破门而入,熟悉的父母熟悉的大姑小叔堂兄表弟挤满了病房,他呆呆的问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身为班干部的杨小阳和班级辅导员之后的两天忙得头晕脑胀,夏家满门老小把儿子的头看成了举足轻重的国家大事,口口声声要追究校方和方家到底,甚至不怕鱼死网破。

“我们一年出上万学费不是送儿子被人砸破头住医院的!”夏沧海的妈妈哭得一塌糊涂,见了方家的母子就要上去拼命,“你们家有钱有势,行啊,杀了我们九族好了。”得到有心人暗示的夏家以为方一买通了学校要收拾夏沧海,早已经决定不闹得沸沸扬扬绝不罢手。

牛勇着急了,他当初就不赞成学院大事化小的处理意见,凡是总得有个标准,该谁的责任就谁的责任,不能让学生得了模糊不清的观点,不知道着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杨小阳却不着急,一脸青春痘的“战斗英雄”夏沧海虽然为人小气记仇还很婆婆妈妈,但总体来说也是性情中人,这不,和杨小阳揭过卢细妹的事情后反而有说有笑。他要是以后被方一收拾不免可惜,杨小阳想夏家的人来闹上一场未尝不是好事,特别是董炳金私下里对杨小阳说方一和学生会走得很近之后。

“夏叔叔,班委和班上的同学会支持你们的合理要求。我们是才进校的学生,有错误要允许改正嘛,哪能仗着高年级又是本地人说动手就动手呢。”杨小阳假惺惺的话让夏家人笑容可掬,也让牛勇鼓着眼睛大叫不妙。这位第一次荣任班长的小子他在激化矛盾!

果然,篱笆三个桩西门庆也有烂朋友,夏家很快找到同乡的学生和在石城经商当官的本地人,诉苦似的言语激发了老乡们的义愤,纷纷把一场情场争斗定性为地方保护主义,学院见势头来得汹汹也急了,一再谢绝媒体的采访,找来方家千言万语化成一个字:“掏钱吧。”哦,是三个字……

一旁观战的娟娟不无担忧的对梅俞梵说道:“我们是不是过分了?”

坐在忠实大厦办公室里的梅俞梵学着电视里的OFFICE小姐,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悠哉悠哉的说道:“不是我们,前前后后的人只有我。”她很睿智的说道:“原来,制造一场阴谋这样简单啊。”

石城办事处开张伊始便显露了勃勃的生机,蔡华不辞而别后几个要上课的职员只好分封了各自驻守大本营的时间,但彼此工作的衔接问题多多。杨海澜不无抱怨的说道:“我们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梅俞梵深以为然,她接了一个电话后问娟娟:“这家‘博友’财务公司和我们有联系吗?我让他们下午来访了。”

娟娟翻了翻桌上的记录,摇着头说道:“不清楚。”

下午,等到“博友”财务公司的两位男子上门后一切变都清楚了,他们居然是倒买倒卖发票的皮包公司。两个衣冠楚楚却又一脸色相的男子见到这家公司只有两位漂亮小姐,虽然对方一再表示不需要增值税发票也不需要一般发票还不需要窃听器、万能开锁针、保险内裤以及防制式手枪之类的玩意儿,但他们不仅赖着不走,还动手动脚的说道:“有一件东西你们一定需要!”

“人造处女膜!”

娟娟气得面红耳赤,立刻打电话叫来大厦保安。两位男子倒也不慌不忙,见到保安赶来笑嘻嘻的双手举手做出无辜的可怜模样,嘴里归罪于上门推销不受人待见。但在保安推攘出门的时候竟然当着保安的面威胁说下次一定再来,并且会给两位不顺从的姑娘终生难忘的记忆。大厦保卫处的保安爱莫能助的说道:“这些人很有门路,抓他们吗?明天就会放出来了。”

大胆的梅俞梵也又气又害怕,见到赶来的杨小阳一头扎进杨同学的怀里大哭特哭,让娟娟和跟在杨小阳身后的老特董炳金等**呼其中有勾当。一群人商量以后继续留守准备像歌里所唱的那样,敌人来了欢迎他的是猎枪。难得接受这样场面的杨海澜把一根钢管擦了又擦,略带苍白的小脸蛋浮现了一层激动的红晕。董炳金对杨小阳小声说道:“要不要我灌他几瓶酒?”

杨小阳想起喝酒之后家门兄弟的发狂模样,苦笑道:“只怕来犯之敌尚未露面他倒先把办公室砸了。”深以为然的董炳金就此作罢。

几个人一直等到下午六点,连中饭也是叫了外卖送到办公室,可是一切静悄悄。大家收拾了办公室离开大厦,回学校的一路上警惕无比,但还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梅俞梵与娟娟交头接耳:“莫不是我们暗算方一得了报应?”娟娟心头发慌,白了梅俞梵一眼,冷笑道:“你那个投怀送抱倒也娴熟,我们回去慢慢理论!”

梅俞梵吓得不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杨小阳便如同胡汉三遇见打回来的,一派喜不胜收的放松。她讪讪的干笑:“我们两姐妹,分什么分……”话没完发觉语意太过于暧昧,急忙捂住小嘴尴尬的望着娟娟,果然,娟娟又是一声冷笑。还好,大家只顾分析骗子公司的来龙去脉,便没留意两位女生的肚皮官司。

接下去的两天,男生们和女生换了班,就连女生老特也在休息的行列。董炳金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脚尖晃动,哀叹道:“我一分钟百万上下,却耗在这里打老鼠……”

杨海澜分析道:“估计是偶然事件,我看这朗朗乾坤乾坤朗朗……”

“极是极是。”董炳金跳了起来,他心中还挂念学生会的一大摊子事情,“要不我们撤了?”

正在这时,三个人走进办公室,董炳金怪叫一声:“NND,你们终于来了。”杨海澜手脚更快,抓了准备两天的钢管扑了上去,杨小阳瞧了一眼来者慌忙大叫:“是客人,使不得!”

“标准公司”销售经理商仁摸了头上的汗珠,听到砸向脑袋的一根钢管带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杨海澜像没事人一样收了杀人武器走回沙发,很有无名杀手的稳健。董炳金把手中的三棱刀变戏法般插在腰间的皮带上,陪笑道:“呵呵,演习演习,误会误会。”

商仁和身边的同僚相互对视,心想我们这是到了黑社会的演武堂?

“标准公司”颇为重视“恒东”留下的意向合同,在实木门和实木家具竞争激烈的石城,能得到一份打开其他省份市场的大合同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只是成村突然返回江城让商仁存心的交往成了泡影,他急忙联系了“恒东”的总部,可对方却说此事转交石城办事处全权负责了,于是他很快登门拜访。

坐在石城办事处的主任办公室里,从异样欢迎中惊魂已定的商仁不无狐疑的揣测这三名年轻人的来历。他想不通诺大的“恒东房地产”为何聘用ru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管理,难道“恒东”如此缺乏人才?

董炳金给来访的客人上了绿茶,拉着毫无自觉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杨海澜出了最高领导的办公室。杨小阳把老特昨天才印来的名片一一发给商仁他们。商仁很熟练的摸了摸纸张放在贴心窝的内兜,他不明白办事处的杨主任名片为何用最廉价的纸张,居然上面还没有“恒东”的商标商号!他不知道这是节俭已成习惯的女生老特压根不知道恒东有商号商标!

商仁压住心头难免的一丝轻蔑,笑道:“杨先生遇到怎么麻烦事,我们可以帮忙吗?”

杨小阳哼哧哼哧含糊了几句,把商仁好意的客套自动忽略了,不过再次把商仁的言谈举止记在心中,暗想这人真会说话,同样的表示在其他人嘴里只怕没如此令人受用。

“公司已经发来传真,对贵公司的报价不是很满意。”杨小阳在桌上一阵乱翻,却找不到昨天传来的传真。商仁和两名同僚又是相互对视,再度鄙视了杨小阳的管理水平。

“呵呵。”杨小阳不好意思的朝商仁干笑两声,冲出办公室喝问董炳金传真的下落。学生会副会长也是茫然不知,他们急忙打了娟娟的电话,正在上课的女孩经过长时间的回忆不肯定的说道:“是不是老特收拾了?”

“她的电话!”杨小阳大声问道。

头埋在桌下打手机的娟娟小声说道:“她好像没手机吧。”

双杨和董炳金一阵暴汗,娟娟答应立刻找到老特。杨小阳放下电话狠狠的对董炳金叫道:“不准只拿薪水不办事,身为办事处的办公室主任的你赶快把规章制度制定!这样下去我们要关门的。”

董炳金满脸委屈,朝杨小阳的背影大喝道:“老子没拿过薪水。”

“不拿薪水也要办事!”杨小阳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透过虚掩的房门,商仁听到鸡飞狗跳的争执对石城办事处的办事方法大为警惕,心中再无和他们商谈合同的勇气,害怕今天递交了底价今天下午全石城的商家都会知道自家的底牌。商仁当即决定直接找到成村或者是“恒东”的那位副总,堂堂的大经理总不能陪了一帮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

再没有比像女生老特求婚被拒绝更打击人的事情,再没有被卖家不给面子客气告辞更让杨小阳悲伤的事情。杨小阳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子上恨恨的想道:“我虽然钦佩你的为人,但这个侮辱不能算了!”

溜进办公室的董炳金安慰说:“换成我,换成任何的人也不会相信我们这样的公司嘛。”

杨小阳跳起来追打董炳金:“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图书馆里看书的老特终于被娟娟找到了,她急忙道歉道:“我怕文件资料遗失,全部带回寝室了……”

都是天才!杨小阳愤愤然的想道,怪不得整个办事处片纸全无。

“人才啊。”董炳金继续安慰杨小阳,“我才看了看,她连传真机也扛走了,真是好姑娘,力气还很大……”

杨小阳无力追打嘴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