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活了十一年,虽然以前生活好,不大跟着打猎,但还是经常和伙伴们捞鱼摸虾的,抓蛇逮鼠也是经常干的事,却从未见过小腿粗细的黑斑蛇和头颅大小的灰老鼠,更别说听到过蛇发出婴儿般的啸声了。

看着它们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他脸都白了,连弓箭都忘了拿,就哆哆嗦嗦的往门口走去:“赶紧躲开,这蛇和老鼠都成精了。”

可蛇鼠相斗的地方恰恰就在门口处,他要想躲出去就必须跨过蛇身。

一般来说,老鼠都是怕蛇的,可今天这只老鼠不仅不怕蛇,反而紧紧咬住它的脖子,把它疼的啸声连连,蛇身不停的扭曲,有力的蛇尾打的地面砰砰直响。

王凡更惧,“老鼠精吃了蛇以后肯定会吃我的,我得快跑。”

他瞅了个空挡,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可刚跨到蛇身边,蛇尾却突然一盘,把他的腿紧紧缠住,并迅速往上绕去。

王凡“啊”的大叫一声,“扑通”摔倒在地,正巧砸在老鼠身上。

老鼠肉身虽然坚韧,却顶不住他这一砸,禁不住“吱”的叫了一声,嘴巴自然张开。

大蛇头一摆,顺利脱身出来,蛇身扭曲几下就盘在王凡身上,不顾流血的伤口,瞪着阴冷的眼睛,吐着分叉的舌头,看着老鼠。

老鼠被王凡砸的有些晕,但很快反应过来,“嗖”的退后几步,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大蛇。

一蛇一鼠,你长啸一声,我吱叫一声,各自威慑着,寻找对手的弱点。

王凡僵硬的倒在地上,任大蛇盘旋在身。

他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只要自己动弹一下,大蛇就会抢先给自己一口,那时就真是无药可救了。

蛇鼠都很有耐性,过了好大一会儿,仍是在互相威慑。

王凡却有些受不了了,他摔倒的时候姿势特别,侧躺在地上很是不舒服,又被大蛇盘旋着,蛇头七寸处的**不断的滴到腮上,这还不算,那些**偏偏顺着腮流到他嘴里,害的的他咽不敢咽,吐不敢吐。

**在嘴里越聚越多,王凡鼻子稍微抖动一下,竟意外的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气,他本来就没吃饱,连惊带吓的早把那几口带毛的狼皮消化干净了,这时闻到香味,竟是越想忍越忍不住,最后不由自主的“咕嘟”咽了下去。

他脖子一动,脸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全神贯注威慑老鼠的大蛇一呆,头微微一偏,瞅过来。

王凡眼睛紧盯着大蛇,见它瞅向自己,暗道一声不好,脑子飞速转动想办法,正百思不得其法的时候,老鼠却动了。

若不是出其不意,抢先咬住大蛇的七寸,它决不是大蛇的对手,可成也萧何败萧何,开始它借王凡吸引大蛇注意力,取得先机,后来又是王凡摔倒,把它砸的不得不松口,此时见大蛇又被王凡吸引,它“嗖”的窜上来想再次咬住大蛇七寸。

可大蛇这次反应极为迅速,脑袋一低,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了,使得老鼠“吧嗒”一声,正掉在了王凡的脖子处。

大蛇抓住时机,身躯迅速扭动,一下缠绕在老鼠身上,王凡遭受池鱼之殃,也被大蛇缠住了脖子。

“咳咳”王凡顾不得再装死,大声咳嗽着,两手紧紧拉住蛇身,希望能掰开,可他拉扯的力量越大,大蛇缠绕之力就越大,到最后竟缠的他直瞪白眼。

老鼠也奋起反抗,吱吱叫着,不断的用锋利的爪子扯破蛇皮,但蛇的缠绕力不但惊人,还能缓缓移动,这就使得它不论怎么抓,蛇受的只是小伤。

王凡脸憋的通红,舌头都快伸出来了,心中怒骂:“妈的,黑斑蛇好狠啊,不但杀掉对头,连我这帮手都不放过,怪不得说蛇类阴毒。”

他此时醒悟到,刚才砸老鼠一下,才帮蛇解了围,因此把自己当做了大蛇的救命恩人。

“你不仁我不义,你个臭蛇。”眼看着蛇身上斑驳的伤口挪到自己嘴边,王凡大怒,嘴一张狠狠咬在伤口上。

蛇皮粘滑坚韧,蛇肉就不一样了,他这一口又是含恨而发,再加上人的牙齿是全身最坚硬的所在,君不见千年古尸最终剩下的只是一副白灿灿的牙齿,所以一口下去,竟是入肉甚深,疼的大蛇仰头长啸,蛇身随之一颤,稍微缓了缓劲。

王凡见起作用了,心中暗喜,可刚狠狠吸上两口气,大蛇就反应过来,不仅身子缠绕的更紧,还回头还了他一口。

他就觉肩头一疼,接着麻痒起来:“完了,中毒了。”自知性命已无希望,他瞬间想起等待在家的弟、妹和逼迫四妹当童养媳的王麻子,心中恨的咬牙切齿,眼泪却禁不住流出来,再也不顾蛇血中是否含有毒素,张开嘴狠狠吸起来。好像这样能稍减心中痛楚一般。

身体麻痹的越来越厉害,而且由于缺氧,他的脑子也不清楚起来,但嘴却时刻不停,因为蛇身是强力滑动的,虽然他竭力撕咬,仍不能阻止这种运动,但却让蛇身上的伤口更大,流出的血更多。

脑子越来越模糊,最后他都几近晕了过去,嘴却仍无意识般吸着咬着,甚至感觉咬了满嘴的毛,咽到肚子里,模模糊糊地他还自我鼓励:“蛇哪里来的毛?肯定是我快要死了,出现了幻觉,别管他,使劲咬,使劲吸,把臭蛇的血都吸光,给自己报仇。”

王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虽然阴暗的还是很厉害,但身上的剧痛,还是能让他确定自己活着:“黑斑蛇毒这么厉害,不应该毒不死我啊!难道是喝了蛇血的缘故?只听说蛇胆能解毒,倒是没听过蛇血也有这作用。”

晕晕沉沉地想了半天,他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却又想起关键因素:“蛇呢?老鼠呢?我这怎么满嘴的毛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忍住满身酸疼,扭了扭脖子,前后左右看了两眼,才发现原本紧紧盘绕在身上的大蛇早已经死了,凉凉的蛇头耷拉在他额头处,两颗又细又弯的毒牙还清晰的露出来,再看那只老鼠就更惨了,本来圆圆的脑袋大小的摸样,现在已经变成了圆条形,特别是伸到王凡嘴边的脖子处,连毛带肉的掉了不少,他仔细瞅了瞅,竟意外的看见老鼠脖子处的大动脉,“不会是我给咬断的吧?那我得喝了多少老鼠血!”

一想到这里,王凡忍不住“啊”的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