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奉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稳住了阵脚,轻轻的哼了一声后说道:“莫非你还想狡辩不成?”

“道经有云,为人师者当为人表,为弟子立仁、授义、明理、传智、竖信,此乃仁义礼智信五常是也,贫道倒是敢问江馆主一句,你身在师位,满城桃李,可曾为‘门’人弟子做过些什么?”赵青山脸上笑容不减,但语气却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江天奉甚至搞不懂什么叫‘仁义礼智信为五常’,此时被赵青山问到这些问题,自然是听得一愣,不知从何开始作答。

而赵青山也根本不给江天奉开口的机会,不等他张嘴讲话,人就往前猛地跨出了一大步,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冰冷起来,“仁义礼智信列为五常,乃世人与飞禽走兽、草木山石之根本区别!”

“为人君者,以垂拱而治为仁,以国家兴亡为义,以礼贤下士为礼,以刚柔相济为智,以一诺千金为信。”

“为人师者,以火传穷薪为仁,以有教无类为义,以尊师重道为礼,以‘春’风化雨为智,以光明正大为信

。”

赵青山的话才刚说到这里,江天奉就已经大概明白赵青山想要说些什么了,他连忙喝道:“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赵青山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而你江馆主又何曾做到这五常当中的任意一条?你身为一馆之主却从不教授武道奥义是为不仁!”

“你身为一馆之主却将‘门’人弟子分为三六九等区别对待是为不义!”

“你身为一馆之主却将自己的授业恩师昼夜唾骂是为不礼!”

“你身为一馆之主却只知严责苛求不思教化是为不智!”

“你身为一馆之主却言而无信朝令夕改是为不信!”

赵青山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江天奉,深吸了口气后说道:“似你这种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之辈,也敢自称是贫道的授业恩师?江天奉,贫道今日就把你那些肮脏之事尽数点明,且看你哪还有脸在这玄武城中久居下去!”

“赵青山,你别血口喷人!!”眼看赵青山的反击来的如此猛烈,这些年确实做过许多亏心事的江天奉顿时慌了神。

本来他这个圣灵武馆的馆主在玄武城中就不太受人待见,这要是再让赵青山扒了他身上的最后一张人皮,那可就真的没法活了!

好在赵青山也没打算将他扒个‘精’光,眼见江天奉已经被自己这番话说得心神大‘乱’,也就没了与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他说道:“贫道今日再让你三分脸面,但往后若是再让贫道听见你以贫道的授业恩师自居……哼,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贫道也绝不轻饶于你!”

说罢这句话,只见赵青山右脚在地面上轻轻一跺,一股无形的气流便如巨人般扑向了神情大变的江天奉。

众人也只听到江天奉没由来地闷哼一声,再回头一看,才发现江天奉已经口吐鲜血倒飞出去了好几十丈远!

随后就听赵青山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滚得越远越好,日后别再让贫道看见你!”

“你……哇……”如翻滚的木桩一般在地上滚了不知道多少圈才停下来的江天奉挣扎着坐了起来,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感到心头一震,张嘴便又喷出了一口嫣红的血来

江天奉心中甚是惊慌,原以为这三年哪怕赵青山真的是天纵之才,也顶多不过是先天筑基境的实力。

却不料短短三年之后,赵青山不仅突破了筑基境的瓶颈,居然还已经突破到了空灵镜第三重……或者是空灵镜的第四重?

刚才那种直接面对死亡的感觉将江天奉的胆气吓得当场溃散,因为赵青山眼中冰冷的杀机,他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挣扎着爬起来,就捂着‘胸’口在几名随行弟子的搀扶下匆匆离开了。

而出手打伤了江天奉的赵青山,却是眨眼间就变得温煦了起来,笑容重新在他的脸上浮现,赵青山对着众人歉意得说道:“诸位,不好意思……贫道最见不得别人占贫道的便宜,尤其是这种亲密的关系!”

刚才赵青山大骂江天奉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的时候,穆清风、傅天鸿、宋德等人都是听了个瞠目结舌。

直到这个时候,马乘风才定定地回过神来,对赵青山说道:“这仁义礼智信五常之说,听着倒是新鲜,细细品味也确实蕴含了世间的大道理……不过,那江天奉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是啊。”傅天鸿也点点头接话道:“南山烟罗‘门’毕竟是玄武城三大顶尖宗‘门’之首,若无铁证,我相信不仅是老夫一人,而是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绝不会轻易去找南山烟罗‘门’的麻烦,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赵道长所言非虚。”这时候,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金太昌忽然‘插’了进来,开口说道:“当年马家被‘逼’离开玄武城的时候,老夫就曾注意到南山烟罗‘门’有大批高手悄悄下山,只是此事与老夫无关,所以也就抛到脑后去了。”

金太昌在玄武城的地位非常崇高,虽然已经几十年不曾过问过玄武城中的事情,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不把金太昌放在眼里?

赵青山说这句话需要拿出证据来证明,而金太昌一开口,什么证据都不需要了。

马乘风的脸‘色’直接就黑了下来,二话不说转身就对马家的族人们下令道:“尽起全族之力,半个时辰后奔赴南山,追讨血债

!”

但赵青山却又对马乘风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贫道还是建议大家坐下来从长计议地好。”

“听说南山烟罗‘门’又有一个长老初窥金丹‘门’径,为此事前段时间还曾大肆地庆祝过,再算上掌‘门’石宫翰的话……我等胜算并不高。”穆清风冷静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这一下,众人又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

沉寂了片刻之后,赵青山说道:“能留在这里的,要么是与南山烟罗‘门’有仇要报的,要么是有账要算的……贫道倒是有个不太成熟的建议,或许能从根本上瓦解南山烟罗‘门’……”

从宋德落地开始,这一片区域就只剩下了十几个先天宗师,除了刚刚被赵青山赶跑的江天奉以外,留下来的要么是马家的族人,要么就是城内某个势力的掌‘门’人,除此之外,所有闲杂人等早已被围聚过来的城卫军赶了个干干净净。

这也是赵青山等人敢在这里大声说话,商量如何对付南山烟罗‘门’的主要原因!

这不,傅天鸿‘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江天奉可能是个麻烦。”

马乘风淡淡地说道:“有金老先生开口,此事断然是南山烟罗‘门’所为……一个江天奉还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只是,赵道长有何办法?”

赵青山四下里看了一下,虽然已经没有外人存在,但他还是看着马乘风和宋德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地商议一番?”

“去哪商议?”

“自然是贫道的‘玉’皇观!此方法与‘玉’皇观有极大的关联!”

宋德一听就乐了,连忙点头道:“好极了,就去‘玉’皇观,就去‘玉’皇观!”

众人相视不语,唯有苦笑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