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于道门勾摄术的阴阳凝香**本身就带有极其强烈的道家色彩,无论后人将它怎样变幻万千,都始终改不了它的本质。

赵青山用八大神咒之一的净天地神咒来破除阮无双的媚功,实际上却有些杀鸡用牛刀的嫌疑。

当然,用牛刀杀鸡,那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刚刚还妩媚动人的阮无双,眨眼之间就变得香汗淋漓,悉心打理的髻发低垂下来,还原出那个原本清秀的女子……

赵青山显然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他看着现在的阮无双点点头道:“无上天尊!褪去繁华之后现本真,阮姑娘……阴阳凝香**乃旁门左道,越早放弃,对你自己,和对你身边的亲友而言,又何尝不是好事一桩呢?”

自修炼阴阳凝香**以来,从未被人逼至如此尴尬境地的阮无双,脸色阴晴不定地望着赵青山,许久后跺了跺脚,一言不发地便扭头走了。

敖拜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地狂喜,他拉着赵青山的胳膊问道:“师父,您刚才念的那是什么咒语?可否教教徒儿其中的要领?”

几乎从小到大都被阮无双捏着吃的敖拜,终于发现了一种能够反抗阮无双的神奇本领,你叫他如何还能自持?

可赵青山却若有所思地看着阮无双离去的方向,沉吟许久后扭头问道:“这阮姑娘是何来历?”

“她是青州城阮家的二小姐,据说幼时曾得异人授业,天赋异禀,是阮家家主的掌上明珠

!”敖拜说道:“十二岁那年去了域都的问天书院进修,再后来,上门提亲的豪门氏族便踏破了阮家的门槛,不过至今不曾听闻阮无双被许配的消息……”

“哦。”赵青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才朝秦广正问道:“阮姑娘是怎么找上你的?”

“阮小姐她……她突然闯入小的书房,要小的出面,捉了掌门大人的弟子,带回去交给她,她就给小的百两纹银……”

“这期间,阮姑娘可有说过别的什么话?”赵青山继续追问。

秦广正低着头想了片刻,方才抬头说道:“有的!当时阮姑娘说,只要把生米煮成熟饭,看那些庸才还能怎么办!只是……小的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阮姑娘也没给小的解释什么,留下十两纹银就转身走了……”

赵青山仔细地思量了一阵,方才露出了恍然之色,他挥挥手让秦广正带着手下的衙差回去了。

敖拜则一脸狐疑地问道:“师父,您是不是猜到什么事了?”

因为赵青山问了那几个问题之后,脸上浮现出的笑容十分古怪,让敖拜心里不住的打鼓,总有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只是,赵青山明白虽然是明白了,却不可能将自己的推测告诉敖拜,他只是微笑着说道:“顺其自然吧,知道太多了,对你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丢下这句让敖拜更加不安的话后,赵青山就笑着走了。

阮无双修炼的是媚功,又是常年在外面走动的女子,这就跟一块肥肉始终在一群饿狼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的道理是一样的,一开始可能因为肥肉的肉香味不够浓烈,吸引不了太强大的饿狼对它产生兴趣,但是现在么……

纵观前世历史上那些将阴阳凝香**修炼至外媚极致的女人,她们的人生经历简直惊人地一致

因为将媚功修炼到外媚极致的女子,无论相貌如何、地位如何,都只能勾起那些男人天生的占有**,而且只会是简单的占有!

除非阮无双能够在落入男人手中之前,将阴阳凝香**修炼至内媚阶段,也就是达到媚由心生的程度。

只要她能进入内媚境界,便能轻易避开那些男人的魔爪,甚至从中找到机会,左右逢源,将自己的人生推向一个新的巅峰!

外媚,只是简单的勾起**。

内媚,却能由内而外地控制一个男人的**、思想乃至于理智,达到勾人心魄的程度。

很显然……阮无双肯定是遇到了和历史上那些媚功修炼者一样的难题,否则的话,以这种女子的性格,是绝无可能再回来跟敖拜眉来眼去的。

因为阮无双是在域都城里见过世面的,敖拜的这份资质倘若丢到域都去,顶多也就是个中上的水准!

当然,这一切都还停留在赵青山简单的推测之中,在某些相互印证的事情发生之前,谁也不能断定阮无双不是简单地想要回来看看……

在赵青山这边碰了一鼻子灰的阮无双气呼呼地回到了名园商会的落脚点,一进门便看到十几个帮工正在清扫院子里装饰后留下的痕迹。

抬脚就踢飞了一块挡在前面的小石子,‘砰’地一声便将那高悬在房檐下的大红色匾额砸了个稀巴烂。

一名和阮无双年纪相差不大,但却是一身丫鬟打扮的少女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忙的便跑了出来。

一看见阮无双铁青的面孔,这丫鬟就被吓了一跳,小心地问道:“二小姐……您……您怎么了?是谁惹您生气了?”

“还不是敖拜的那个贼师父!”一提到这件事情,阮无双的眼睛就红了,她哽咽道:“什么东西嘛!姑奶奶又没把敖拜怎么着了,他凭什么那样诋毁我?这该死的王八蛋……姑奶奶算是记住他了!!”

那小丫鬟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问道:“也就是说……敖拜没来?”

“你想说什么?”阮无双的语气很糟糕

小丫鬟则吐了吐舌头说道:“我……我只是想问一下,这边的婚房还要继续保留下去吗?”

“为什么不保留下去呢?”阮无双恶狠狠地说道:“难道没有男人,姑奶奶就嫁不了了吗?随便找个男人把红盖头往脑袋上一罩,谁敢说他不是敖拜?!”

“啊?!”小丫鬟被阮无双的这句话惊得嘴巴都张的老大老大了……随便找个男人把红盖头披上?天呐!二小姐这不会是让人气疯了吧?!!

连续两天相安无事,赵青山和敖拜也干脆将阮无双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全身心投入到道场的筹备工作当中,对窗外之事充耳不闻,专心到了极致。

老郎中钱士安发疯了一般闯进赵青山和敖拜暂居的农舍,披头散发地像是个得了失心疯的疯子,而且已经是到了无药可救的那种程度!

鼻涕和眼泪一起狂飙,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瞪得像是一对铜铃似的,密密麻麻的血丝布满了整颗眼球,钱士安一进屋便‘噗通’一声拜倒在赵青山的面前,嚎啕大哭道:“成了!成了!成了!!道长……丹药成了!丹药终于被老朽炼成了啊!!!”

钱士安闯进来的时候,赵青山刚好在和敖拜一起按照标准的尺寸裁剪一些道场上需要用到的小旗子。

小小的屋子里头堆满了各种各样被敖拜从各处收集来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样,尤其是那些毫无灵力波动的普通符箓,更是被装了整整一大箱!

师徒二人都在为即将召开的道场做准备,谁也没料到钱士安会突然发疯似地闯进来。

这不,敖拜被突如其来的大动静吓得小手一抖,‘呲啦’一声便把一面旗子给剪过头了……

敖拜眼神不善地望向了激动地不能自已的老郎中钱士安。

赵青山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朝钱士安笑着说道:“是吗?恭喜恭喜,你终于可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钱士安的心情很激动,是非常地激动

他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跟糖豆差不多大的药丸子,就像是捧住了这个世界上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将这一把药丸子呈到了赵青山的跟前,钱士安说道:“我已经试过了,用道长教我的办法炼出的丹药,无论从外观、品相还是药效方面,都已经达到了极致……只要在外面裹一层腊衣,这些丹药就能出售了!”

看到钱士安高兴,赵青山也跟着一起高兴,他点头道:“不错,很好。”

“但是,老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这丹药的配方虽然是老朽研制的,可它的顺利诞生,却跟道长的帮助有密切的关系……”老郎中钱士安弓着身子说道:“所以,老朽打算将这丹药的收益分出一半来贡献给道长的玉皇观,还请道长笑纳……”

赵青山明白钱士安的意思,他需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靠山,来守住他这份坚持了大半辈子的成果。

对于这种请求,赵青山自然不会拒绝。

因此,赵青山点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意,这件事情贫道答应你了,但切记凡事不能做的太过了,你专心炼丹就行,剩下的事情贫道会帮你安排妥当的。”

老郎中感激地应道:“那就多谢道长的好意了……”

事实上,钱士安也就是奔着这件事情来的……

丹药是顺利的炼出来了,可怎么将它销售出去,又不至于得罪那些药商的利益,给自己招来灾祸……这就不是他能办好的事情了。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句话只是相对的。

钱士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清楚一个人一旦把某件事情做的太绝了,是不可能落得个好下场的!

既然自己不擅长做这种事情,那就得想办法找一个能做的人帮自己做了……他的想法很简单,能把丹药卖出去就是最理想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