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继续进行。

被解开的绷带已经换上了新的后重新包扎上了。

左脸颊还有些微微发热,但红印子已经消退下去了。

柏川一言不发地看着仪器中分析出来的数据,她的手里不知道捏着是什么东西。

“有一些……预料之外的东西呢。”

她忽然说道,用手指挠着头发。

“你说什么?”易尘问她。

“这个。”

她将手递了过去,然后再易尘的面前摊开。

其中的内容,是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碧绿色晶片。

“晶石碎片吗?”

“刚刚替你换绷带的时候,我从你的伤口上摘下来的。”

“……哎哎!?”

伤口上……会结出这种颜色的血痂吗??

“所以我替你分析了一下这个东西。”

柏川说道,拍了一下身边的电子仪器。毕竟需要分析一些东西的时候,果然还是得用到机械物品。所以即使是在这种提倡中医的养生馆,也会见到不少来自联邦的科技部件。

她顿了顿,问易尘:“总之,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易尘,你说过,你的家乡是漠区,对吧?”

“没错。”

“那么……是漠区的哪个地方?”

“……这个会和我的病情有关吗?”

“少罗嗦,快给我回答!”

“呃……”

当然不会忘记了,在漠区所居住过的地方的名字。

“六岁之前,我一直居住在【莱顿高地】,之后因为武装势力的缘故,转移到了【克莱斯区域】。”

说这些的时候,语气的音调降低了下去。

【莱顿高地】——那正是易尘与兄长一直生活的地方,直到【沙漠连纵】的*事件之后,因为兄长的死亡,易尘不得不离开了那个地带。其中也带有一丝逃避的缘故,毕竟那种心灵上的创伤不是谁都想去揭开的。但是也不想去忘记,因为如果自己都忘记了,那么兄长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就真的消失到了一点也不剩下了。那对于易尘来说,是绝对不能饶恕自己的错误。

“莱顿高地。”

柏川重复了一下那个地方的名字。

很明显,问题就出在这里。

在她的认知之中,漠区的莱顿高地,那儿是和危险辐射地带挂钩的区域。

二十年前,曾经有一头吞食了辐射源而导致变异的猛兽在那里掀起了混乱。其实力足够匹敌三头猛兽冠名体,后来甚至出动了四大军团的两位军团长才勉强剿灭了。但是也因此导致了猛兽体内的辐射源泄露,将那片区域完全污染了。

“为什么要住在那个地方?!”

柏川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莫名其妙的气愤——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为什么会住在那种地方呢?

话说当时。

看到手臂被切割成肉酱的瞬间冲击性。

就好像是心里的某样东西也随之被切割成了粉末那样,那种想要叫出来,但是喉咙且又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甚至是最细微的嘶哑呻吟也无法发出。只能像溺水者那样,拼命捂着自己的喉咙,颤抖着挣扎着,无奈看着一切的发生。

(居然……居然让我体验到了那种讨厌的感觉……)

所以才会生气啊。

所以非常的生气啊。

……

……

似乎能够感觉得到什么……面对着这张生气的脸的时候。

易尘看着柏川。

不知为什么呢?

想道过去悲伤的阴霾,突然就被驱散了。

被柏川的那张生气的脸给驱散了。

(……看起来,我也被【关心着】呢……)

哈!

在心里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也能稍微体会一下了呢,被罗伯斯保护着的两个小鬼的那种心情,稍微能够感觉到了一些。

然后,易尘挠着脑袋,解释道:

“不止是我啊,还有很多人住在那里呢……因为本身就被冠以危险地带的名头,所以那些大人们都不敢靠近呀。所以很多年龄为够的漠区小孩都住在那里呢,而且他们也没有出现什么症状病情啊。”

“唔……”

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了。

柏川是知道的,易尘的过去到底都环绕着什么样的可怕东西。

“……你的身上,出现了辐射病的症状。”

她的语气缓和的一些,但是依旧十分严肃:“这个晶片就是证明——【雷比斯结晶症】。”

正如名字所表示的那样,那是由一种名为【雷比斯射线】的辐射导致的辐射病,患病者的身体会逐渐呈现出晶体化,首先是伤口,接着向外扩散出去,最终全身都会变成结晶体。而莱顿高地,既然柏川会用气愤的语气对易尘提出了质问,那么当然,雷比斯辐射就是污染了莱顿高地的辐射。

“……但是为什么?直到我的手臂被砍下之前,身体上不是一直都没有问题吗?”

“潜伏期,这也正是辐射病最棘手的地方之一。”

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也有可能是未来的一年之后、十年后、二十年后。

辐射病就是这种反复无常的存在。

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之间爆发了出来。

(但是既然在身体上潜伏了这么久,也没有道理突然之间就爆发了出来,肯定存在着导火索……难道是因为这个重大伤势的缘故吗?)

她开始思考了起来。

“比起这个啊……”

易尘说着,突然他动起了身体,忍耐着动作牵动了伤口带来的痛苦,从**爬了起来。

“你干什么!?”

柏川几乎是惊叫着说道。

“有一件,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啊……”

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

虽然很痛,但是在行动上基本没有问题。

“我想去见一个人,带一件东西给他。”

“……见什么人?”

“一个朋友。”

易尘笑了起来,其中夹杂着疼痛的表情,“一个在森地认识到的朋友,有一件无论如何都想要给他带过去的东西。”

“唔……”

其实是想要说不准来着。

“我要是说不准的话,你恐怕也会硬来背着我偷偷去的吧?”

“嘿嘿……”

“那么,和我说一说你的理由吧,你和那位朋友之间的渊源,以及你想要送去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