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领部队往北的这一路上,陈际帆没怎么说话。说实在的,他现在心里像打翻五味瓶,满不是滋味的。先是自责,自责自己轻敌了,没想到在这种特种兵正面决战中会有这么大的损失,没想到鬼子会使用金蝉脱壳的计策逃过自己的追踪。

不过陈际帆很快就从自责中清醒过来,他觉得不能再让自己这边的特种兵去和鬼子硬拼了,太划不来。

见到师长紧锁着的眉头稍微有些舒展,一向话多的赵俊开始上前给他提建议:“头,战争嘛,牺牲总是难免的,战士们能死在抗击侵略的战场上,这是他们的光荣。只是头,鬼子主力有近200人,等追上不能再这么拼了?”

其实赵俊心里更加心痛,他是队长,这些受伤、牺牲的战友和他朝夕相处,通过他讲故事挨过他的骂。很多时候赵俊是在手把手叫他们打仗,而现在忽然看到自己的战友牺牲在自己的旁边,赵俊心里也很难过。不过这几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不死人就能把鬼子消灭,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不过这一仗战士们的鲜血没有白流,至少让特种部队员们知道自己的斤两,让他们更深切地体会‘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

。除此之外,还让陈际帆开始考虑改变战术对付剩余的鬼子特种兵。

其实陈际帆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有些僵化了,总是想既然鬼子出动的是特种兵,那么自己这边理所当然是“对等接待”,否则其他的普通部队会遭到攻击而损失。可陈际帆没想到仅仅是鬼子一个特种兵小队,在双方真正面对面较量的时候会这么难啃。

“与独立团和一团联系上没有?”陈际帆问身边的通信兵。

“联系上了,”通信兵回答,“他们说派出的侦察人员已经发现鬼子正在隐秘北上,请示是否阻击。”

“回电告诉他们,严守阵地,中间放开一道口子让他们过。”

赵俊在旁边一听,疑问又上来了,“头,放进去我们更不好弄。”

陈际帆摊开地图,把赵俊、文川浩、徐扬等特种部队的组长们叫到身边来说道:“关于刚才的这场战斗我们以后再说,鬼子使用金蝉脱壳之计目的还是北上,你们来看,现在鬼子的位置已经接近无为至庐江公路,嗯,就是这。我准备把他们放进去,在正北面教导团和独立团已经完成封锁,只要鬼子进去,一团和独立团就一左一右关紧大门,不过,这次我们再不能和鬼子硬拼了,犯不着。咱们找炮兵来收拾这帮畜生!”

大家伙对师长的安排都没有疑义,刚才的战斗确实有些震撼,如果能用大炮把这帮鬼子直接轰上天,既省时又省力,何乐而不为?可是小鬼子又不蠢,他会乖乖听话在一个地方等你轰?

大伙正想着,陈际帆又命令通信兵要通炮兵团,呼叫李安举团长(炮兵旅正在组建,还未形成正式建制)。

电台要通后,陈际帆先是问清楚炮兵团的具体位置,确定并不太远后,命令李安举亲自率105榴弹炮营以汽车牵引全部12门榴弹炮从巢县沿西南方公路赶往红庙镇,限时八小时。

除了这12门榴弹炮,陈际帆又命令一团将仅有的3门九二式步兵炮集中起来,等待特种部队到达后,一起出发。

陈际帆在下午四点左右到达一团主力驻地蜀山镇的时候,森田正在为他的计策能够实施成功而感到侥幸

。不过,已经**个小时不知消息的石井小队估计已经玉碎,森田决心一定要在巢县搞出惊人的战绩出来。如果巢县去不成,森田还有第二套方案,往西直接杀往白湖农场。森田知道那里是对手的粮仓,如果不能攻击指挥部,他将率领部队在那里大肆破坏,即使玉碎也在所不惜。

陈际帆得知两个团做了轻微阻击后就放开了路口,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独立团报仇心切,在路口和森田死磕,独立团是新编团,部队战斗力较弱,真打起来损失太大。

在独立团临时团部香庵镇暂作休整,补充弹药和粮食后,陈际帆命令一团派出一个连与特种部队一道向北追击。

进入“神鹰”独立师腹地,森田既感到无比的兴奋,同时更加谨慎。他连续不断派出侦察兵向前后左右侦察,情况自然是不太妙的。正前方有“神鹰”的两个团四千余人沿开城镇一线组成环形防线,西面“神鹰”独立师最精锐的第一团正大张旗鼓地开过来。而后面不用说,支那的特种部队又跟了上来。

正当森田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侦察兵给他带来了一个听起来不错的消息:发现支那炮兵!共有3门九二式步兵炮,六架大车和一个连的兵力护送。

森田赶紧问:“支那人的大车上除了炮弹还有什么?”

“除了炮弹其余的看不清楚,不过很有可能是粮食。”

森田旁边的很多队员一听到“粮食”这两个字,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尤其是临时担架上的伤兵们纷纷睁开眼睛。

森田本来还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支那人的诡计,但看到部下有些疲惫又有些渴望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会儿,命令侦察兵严密搜索这些炮兵周边五公里范围,又命令剩余队员先吃饭休息,恢复体力准备作战。

陈际帆最初决定把炮兵拿来当诱饵的时候,不要说赵俊,就连不爱说话的文川浩都极力反对,理由是鬼子要这么好骗,抗战何须这么艰苦,更何况这是鬼子的特种兵。再说了那这么多人还有宝贵的步兵炮当诱饵,师长不心痛,他们还心痛呢?

陈际帆没有反驳,但嘴角终于露出些浅浅的微笑。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一门炮,要付出多少战士的生命才能夺得,当诱饵,还真是瞧得起小鬼子啊。”

赵俊他们立马懵了,不当诱饵,难道去送死?

陈际帆不再理他们,“命令特务团和教导团立刻将防线前移,命令一团主力迅速向他们炮兵运动,注意,让他们保持距离七八公里,我们呢,准备战斗,去保护炮兵

!”

师长很严肃的下命令,部队全部无条件执行。只是特种部队急行军到达离一团炮兵大约三四公里的时候,师长忽然下令,部队分散,由他自己、赵俊、文川浩、徐扬各带几十个队员向四周的树林分散隐蔽。各部队之间至少保持接近一公里的距离。

临出发前,陈际帆杀气腾腾地下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暴露,否则军法从事!”

鬼子的搜索队(侦察兵)果然很敬业,他们装成各种各样的身份在马路、河边、树林和山岗到处打探。不过鬼子的侦察兵人数很少,根本不可能发现伪装非常出色的“神鹰”特种部队。

森田得知周边再无支那其他武装,大喜,立刻命令部队出发,向一团那个落单的炮兵部队进发。

鬼子的侦察兵一离开,陈际帆迅速收拢部队,命令快速向3门步兵炮靠拢。又通过电台命令一团以最快的速度增援炮兵,周边的三个团迅速向自己这边围过来。当然,前提是尽量保密。

“神鹰”特种部队由于和3门步兵炮保持着联系,很快就与他们汇合一处,汇合后陈际帆命令部队展开战斗队形严阵以待。然后率领特种部队在周边埋伏。

森田现在即使再谨慎,也不可能知道远处发生什么事了,他现在能做的,是继续向支那部队落单的这支炮兵急速行军,争取在天黑之前攻击成功,然后借助夜色掩护撤离。

森田万没想到,就在他赶到支那部队附近时,他发现对手早有准备,根本无法立即发起进攻。无奈的森田决定在战前仔细研究一下战术。既然来了,他不准备空手回去。

可陈际帆就是要让他看得见吃不到。已经上了鬼子一次当的陈际帆这回策划很周密,森田部队刚刚接近一团的九二式步兵炮就被他们发现,然后陈际帆命令所有部队开始慢慢向森田运动。

当然,这次陈际帆不认为仅靠几门步兵炮和一个连的兵力就可以没什么损失地将鬼子消灭。他要做的是让鬼子成惊弓之鸟,不得不朝着他事先安排的路线逃跑

森田的特种部队个个打起精神,正准备向对面不远处的炮兵发起偷袭的时候,忽然天空中响起了他们非常熟悉九二式步兵炮尖利的呼啸声。“不好!”森田马上被手下保护卧倒在树林中。刚一卧倒,炮弹“轰轰”几声就砸在他们刚刚栖身的林子外,震得旁边的树叶嗖嗖往下掉。

炮弹东一颗西一颗地打过来,把森田震得有些目瞪口呆。难道支那人发现我们了?难道支那人有埋伏?森田还未来得及细想,远处硝烟中隐约就听见令人心惊胆寒的喊杀声,还有支那兵独有的喇叭声。喊声、军号声中间还夹杂着机枪、步枪和冲锋枪的声音。

“撤退!立即撤退!”森田想都没想就率领部队仓促撤退。

陈际帆在望远镜里对刚才自己安排的这一切感觉还算满意,鬼子果然撤了。事实上刚才炮声是他提供的坐标,只可惜鬼子已经出发没能炸死几个。而喊杀声、军号声是特种部队和一团那个护送炮兵的步兵连按照陈际帆的要求在虚张声势。

赵俊几个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师长这是打的什么仗,人还没来呢就把人吓跑了,就算是伏击也得让人家钻进网里来吧。没想到接下来师长更绝,他只派出徐扬的一个侦察小组前去追击。并且一路上搞得声势浩大的。主力却留下来一起护送这几门炮往前运动。

徐扬追远了以后,陈际帆才把身边的通信并叫来,详细询问周边各团现在的位置。通讯兵告诉师长,周边各团接到命令后已经于半个小时前到达各自位置。

“你们来看,”陈际帆终于肯透露他的算盘了,“鬼子后撤路上有一座高地,山上没什么茂盛的林子,而周边不是河流就是稻田,鬼子一定会在这个地方歇脚,否则他什么地方也去不了。”

大家都是行家,师长这么解释都明白,可问题是鬼子为什么非得走这条路呢?

“因为其他三面都有我们的重兵围过来,凭鬼子一两百人,又没有飞机重炮支援,他那什么突围,所以只好沿这条路一直往北,鬼子不是要往北吗?咱们不妨送上一程。”

师长的话一说完,大家好像有些明白了,但是赵俊问道:“鬼子会这么傻,明明知道后面有追兵,会在那儿等死?”

“徐扬的本事你们还不清楚?我让他追到一定时候就偃旗息鼓,然后隐蔽起来,只要知道鬼子动向就好了,咱们也不能这么残忍,总得让鬼子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才是

。黑夜里鬼子又不熟悉地形,加上他们还带着伤员,我就不相信他们敢在晚上到处乱撞?”

这回陈际帆算得一点没错,晚上徐扬派回一个战士将森田的动向全部报告。鬼子果然在山上宿营,不过,鬼子似乎很谨慎,临时构筑了很多工事,山坡的地形不利进攻,请师长指示什么的?

陈际帆现在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没什么好指示的。命令周边各部队加快速度,秘密前往鬼子的宿营地,神不知鬼不觉将他们全部包围。

森田一路惊慌地撤退,直到他发现后面支那人的追兵被完全摆脱。可是部队经过这一趟折腾,不光是士气下降的问题,伴随而来的是饥饿、疲惫,还有伤员伤口发炎的呻吟。森田不明白为什么帝国这些精锐的勇士会在几天之内变成这样?他决定在近处这座山坡上暂时宿营,天亮后看情况决定继续北上还是请求南京那边接应自己撤退。

说到撤退,连森田都难于启齿,当初出发的时候他想派遣军最高指挥官信誓旦旦地保证,要用支那人的方式来对付他们,要在江北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让可恶的支那人领教一下帝国皇军真正的特种部队的威力。森田分析过“神鹰”特种部队两次针对皇军腹地的作战,他想当然的认为既然支那人在江面被皇军严密封锁的情况下能够做到,那么他用德**校学习到的训练手段精心训练的特种部队没有理由做不到。

高傲的森田怎么也想不到,他和他的所谓的精锐特种兵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几个小时了,他的对手很仁慈地没有打搅他们的好梦,而是在这个名为石山嘴的周边连夜开始构筑工事。

李安举见到师长的时候还不知道师长为什么要让他亲自带榴弹炮营过来,在炮兵专家李安举中校的习惯性思维里,用炮兵打几个步兵跟拿大炮打蚊子的区别不大,谁知道师长一见面就告诉他,他的榴弹炮营就是用来轰炸这百来个鬼子的。

李安举开始有些不相信,不过他还是很快执行命令,反正师长什么办法都有,这也不奇怪。李安举将12门榴弹炮阵地很快构筑好,全营静静等待着师长命令。

陈际帆不在夜间发起攻击当然不是担心鬼子睡不好,大炮轰炸固然爽,但黑夜里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如果有个把鬼子甚至是鬼子的指挥官趁着夜色溜了,他的计策就不那么完美了

森田的特种部队终于睡了一个自登上北岸以来少有的囫囵觉,天一亮部队便整理行装准备吃早餐。可森田派出去的侦察兵带回的消息却搅坏了部队的食欲---他们被支那人包围了!

森田吃惊地反复擦拭望远镜镜片,然后走到一座掩体后面仔细观察远处,开始他什么也没看到,知道他看见战壕,是的像圆弧一样的战壕曲曲折折地将他们栖身的这座山坡完全包围了。

不过吃惊之余的森田很快就恢复了自信,支那人虽多,但他们最多就是工事后面的几门步兵炮,这种居高临下的防御,森田自信可以守到江对面南京和芜湖的飞机支援。

森田的自信很快就感染了他的部队,他把自己的打算给所有部下讲明后,开始逐一布置防守阵地。一个大尉看到指挥官心情不错,试着问道:“森田君,为什么不马上联系总部出动飞机呢?”

“不,不,不用着急。现在就呼叫支援,就等于宣布我们完全失败。我们要让吃点苦头,到那个时候在呼叫也不迟,机场离这里几分钟可到。不过,真到那个时候,支那人一定是尸横遍野了。”森田有些得意,仿佛看见面前中国士兵血流成河的样子。

陈际帆可没有闲工夫等他的对手在那里做白日梦,现在天已经大亮,就算是鬼子想趁乱逃跑也逃不过这几千双眼睛了。陈际帆重新祭起特种兵当炮位观察员的老一套,命令以文川浩为首的三十多名特种兵全部出动,在靠近鬼子的地方侦察鬼子的方位坐标,再将这些坐标随时向后面几公里远的榴弹炮营报告。

看时间差不多了,各部队全部准备完毕,陈际帆铁青着脸命令“开炮!”

命令很快通过电波传到李安举那里,炮兵们听说要拿榴弹炮打特种兵,开始有些舍不得,师长后来承诺给他们想办法多弄炮弹,这些家伙才开始士气高昂起来。师长的命令一下达,早已调好射击参数的12门105mm榴弹炮立刻发出怒吼,炮弹带着尖利的呼啸直奔鬼子的阵地飞去。

“不好!”森田再一次听到头顶上炮弹摩擦空气的声音,不同的是这回的声音听上去更加不妙。森田还来不及躲避,只听接连的震耳的巨响就在自己附近开始了。大地被震得似乎摇晃起来,森田看见自己的工事还有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所有人都在慌乱中寻找躲避的地方。

森田修的工事只能对付没有重武器的一般部队,在大口径榴弹炮面前这些工事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榴弹炮一次齐射,就在正前沿的工事砸得稀巴烂。泥土混杂着石块、树枝铺天盖地空中盖下来,掩体已经不复存在,士兵们要么被炸得尸骨无存,要么拖着残肢断腿在蓬松的泥土里有气无力地呻吟。

森田惊呆了!被震得双耳有些聋的森田半天才反应过来,找通信兵架设电台求救!可是“神鹰”的炮兵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第一次试探性齐射后,各炮立即按前沿观察哨发回的指令修正弹道和仰角。这一会干脆来了一个三发急速射。

只是几分钟时间,森田驻扎的这个小山坡就完全变了样。巨响一声接一声,隐约还可看见震动引起的光波,到处都是弹坑,到处都是燃烧的树木和杂草,活着的鬼子特种兵死死地将头抱紧,伏在地上,有个别机灵一点的躲进了弹坑。

被突然袭击的森田趁着炮火的间歇,连忙组织部队撤向反斜面,由于时间的关系,反斜面的工事并不太牢,而且这里相对陡一些,森田也没有安排多少部队在这里防守。可是反斜面仍然是不安全的,因为他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正操着帝国出产的九二式步兵炮像点名一样对着那些简陋的工事逐一开炮。

“八嘎!”森田心里的悲愤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自己辛辛苦苦训练两年多的帝国精英,竟然在支那腹地遭到如此猛烈的炮火覆盖。支那人简直是疯了,情报部门不是常常说他们的炮弹不足吗?那些狂妄的帝国同僚不是经常将支那人的柔弱放在嘴边,怎么今天全变了。

陈际帆在望远镜里将对面山上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狂妄的小日本特种兵被他拿大炮一个个送上西天,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妙了,简直妙不可言。不过,榴弹炮这种东西毕竟是奢侈品,用它来对付特种兵已经算是破天荒,在这么下去,几门榴弹炮该成摆设了。就算是炮兵那帮小子舍得他都不愿意了。

陈际帆这回组织了“神鹰”特种兵一个排的兵力加上一团一营作为最后解决问题的攻坚力量。也算是拿小鬼子特种兵再来演练一回进攻中步炮协同课题。

一团一营营长正是当初陈际帆在宋关虎山寨里见到的下士王大富,现在改成王元复了。当时陈际帆就说过这个兵日后大有前途。今天他作为“神鹰”独立师第一王牌营将按照战前师长的要求演练新编组的步兵班火力配合。

王元复自己都有些得意,第一次实战演练,陪练居然是小鬼子的特种兵,这种殊荣全天下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个

。王元复手持勃朗宁手枪,腰间也是一支m1,正在望远镜里死死盯着鬼子前沿的情况。

不过,让他有些失望,鬼子的前沿基本没剩什么人了。回头再一望师长的指挥阵地,那边打出旗语告诉他,炮火马上就要结束,准备进攻。

森田现在是顾头不顾尾,熟知战术的他明白敌人将会在炮火延伸结束就发起进攻,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192名士兵现在能够战斗的只有30多,一部分还带着轻伤,所有的防御工事都被摧毁,现在他这30来人还不能集中在一起,因为下面的步兵炮还在没完没了地射击。更要命的是,电台被完全摧毁。森田明白,他和他的部队今天要玉碎了。

森田很冷静地将身边携带的文件、密码和队旗全部烧毁后,将冲锋枪子弹上了膛,准备率领剩余的部队和支那人血战。

没有血战!在如此大的优势下面,陈际帆不会让士兵和他们再拼刺刀了。就连一营长都知道,要充分发挥手里每一支武器的火力优势。炮火结束后,接下来的故事没有任何悬念。敢于站起来的鬼子马上被打死,躲在石头或是大树后面的鬼子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掷弹筒的轰击,再近一点就是手榴弹。

鬼子的反击没有得逞,因为对手的火力比他们想象的要密集,射程覆盖远中近三个方面,还不时夹杂着掷弹筒和手榴弹。森田就是在转换指挥位置的时候挨了掷弹筒一炮,整个人当即死亡,连遗言都没有一句。

一营和特种部队攻上山头的时候,只有十几个伤兵拿着手榴弹准备与他们同归于尽,王元复心想小鬼子你们他妈的也有今天,他命令部队扔手榴弹送这些鬼子回他东洋老家去。王元复和宋关虎等人原来是**十八军11师的,淞沪会战负责防守罗店地区,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看见过自己的弟兄整连整连被炸死在阵地上,每个人和鬼子都有血海深仇,看见鬼子今天早到的报应有些战士甚至激动地留下泪来。

上午九点左右,日军特种部队从指挥官森田宪造中佐以下全部246名士兵在无为县境内的石山嘴遭到“神鹰”独立师步炮协同打击全军覆没,无一漏网。

望着清理出的尸体和枪械,陈际帆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赖以称雄的特种兵还得加强训练,必要时还要靠装备的力量才能发挥出强大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