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北沟沿路,在路口远远的看到王府胡同口立着一个牌坊,上面镶有五个大字:顺承郡王府,牌坊下站着两个东北军装束的士兵。

真元走上前去,向左边的卫兵说到:“这位老总,不知张副司令可在司令部内,鄙人有要事求见。请这位老总帮忙通传一下可好?”

那军士歪头看了看王真元,笑了笑对另一边的士兵说:“妈了个巴子,今天这是谁的裤带没扎紧把这小子给显出来了,少帅要是谁想见都能见,那还不累死?你说是不是老刘?”

刘姓士兵低头看了看裤腰,笑道:“哟,我今天忘了扎腰带了,大李,这小子可能是我裤裆里的玩意。”说完两个人嘿哈怪笑。

“宰相门前三品官”原来数次穿越后真元也没少在衙门口转悠,知道这是在给他脸看呢,主要还是想要好处,于是他掏出了二十块大洋,每个卫兵给了十块,然后也不说话看着他们。

两个丘八一看这人出手还挺大方,心里十分高兴,觉得这人懂事,他们在这里站岗,那可是肥差,谁想见张学良都得通过他们,好处自然不少,不过他们回去也还要孝敬官长,反正是挣得越多越好。

“这位先生求见少帅有何事?可有推荐信之类的文件?”大李得了好处,看着真元十分顺眼,说话也好听了起来。

真元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只有四个字:奉天有事。他把纸给了大李,让他送给张学良,自己在这里等着接见,大李立刻像兔子一样的跑了,留下真元和那个老刘扯闲篇。

聊着东北军里的事,真元才知道,关里现有东北军十一万人左右,主要驻在北平周围,热河有一小部分,关外还有二十万东北军分驻三省。

普通士兵每月军饷是三个大洋,养家糊口马马虎虎,但想发财,得要升到营级职务,所以东北军士兵都盼望打仗,最好是剿匪这样的好事,搞上这么几次,每个人都能发上几十块大洋,当然大头还是官长拿了,他们也就是喝点剩汤。

正说着,大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原来张学良的伤寒病刚好,心情还未恢复,看了那张纸以为是有人来撞天门来了,把大李骂了一通,撵了出来。

真元又想了想,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首诗,递给了大李,又给了他十块大洋,让他再去通告一次,大李本来胆怯了,但看在白花花的银钱面子上,只好又硬着头皮去了,真是古语有云“人皆为财死,鸟皆为食亡。”

这次的反应速度比上次快,只见一队士兵跑着就来到了胡通口,一个副官模样的人看了看王真元,问:“是你求见张副司令,那诗也是你作的?”

“鄙人王真元,有要事要当面禀告少帅,诗是我抄来的。”

真元不卑不亢的答道。副官使了个眼『色』,上来一个卫兵搜了搜身,没有搜出武器,接着便把真元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两个卫士夹着他向里面走去。

三转两转,来到一座三层楼前,进得一楼,在一扇门前副官报告了一声,然后把真元押了进去,在门外留下两人站岗,副官等人都走了。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办公室,在靠里墙放着张巨大的办公桌,桌子是花梨木的,上面摆满了笔墨纸砚之类的文具。桌子前面铺着一张白熊皮地毯,地毯上放着一只东北虎的标本,煞是威风。

一进门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军用地图,屋子中间还有一个大沙盘,看着好像是北平的地形,总而言之,这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宽大气派。

看完了摆设,真元才注意到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浑身哆嗦得看着他。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鼻子下面留了一抹胡须。

真元一看就知道他是长期沉湎于酒『色』又吸鸦片的主,元气虚损,生命萎靡,如不好好浆养,活不过花甲之年。

后世历史上对张学良这个人褒贬不一,真元通过所看过的资料,觉得如用后世的眼光来看,他其实就是官二代和富二代的结合体,蒙父亲恩荫,少年得志,不用奋斗,要啥有啥,接触男女之事太早,**太过,荒唐纨绔,放『荡』不羁,吸毒,**,政治上不成熟,没有主心骨,依赖『性』太强,临机决断能力太差,发起脾气不计后果等等。

但此人本质还好,重情有义,对身边的人有担当,上来少爷脾气敢做大事,身上具有东北男人那种火辣辣野彪彪的『性』格。

其实在民国时张学良这种真『性』情的汉子不太多,特别还是这种身居高位的,都骂他好『色』,其实哪个当官的女人都不少,不论是民国还是现代。

他这样一个人,是很有可塑『性』的,他不适合作一把手,你给他指对路,让他去做就好了。他这个『性』格很适合做真元的武器,在他的抗日灭倭计划里充当象棋里面“车”的用场。

在另一个时空,“九·一八”时他做出了错误判断铸成大错,但现在这个时空里事件还未发生,就让真元帮他挽回错误吧。王真元正胡思『乱』想间,忽听得“啪”的一声巨响。

真元回过神抬头一看,张学良那张苍白的脸变得血红,手中抓着的那张纸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狠狠得拍在了桌子上,怒视着他的眼睛里也布满血丝。

只见他用手猛指向王真元,大喝道:“说!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说不好,老子他妈的毙了你个瘪犊子!”

骂完,他把手中的纸团狠砸向王真元,纸团从真元脸上落在地下慢慢抻开了,上面『露』出了一首诗,此诗写道: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弦管又相催。

沈阳已陷休回顾,更抱阿娇舞几回。

“说!哪里来的东师?啥时候入的沈阳?”

张学良咆哮道。王真元微微一笑,身体轻轻一绷劲,绑他的麻绳断成了好几截。

他舒缓了一下身子,宁静的看着张学良,问道:“这就是少帅的待客之道?你比雨亭老帅可差远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张学良看他这么轻松的就挣脱了捆绑,以为他是武林人士,但听他放出的阙词,顿时怒发冲冠,从腰上的枪套里掏出那把生日时张作霖送他的“勃朗宁”手枪,直接指向了王真元的额头,好像他再说一句屁话就直接打爆他脑袋。

真元不慌不忙,到左边的皮沙发上从容坐下,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对张学良说:“来,小六子,往这打,打不中你不是张家的种!”

“你再说一句,我他妈真崩了你个王八犊子。”张学良原是想吓一吓他,也佩服此人的胆『色』,但听他直接叫上了原来父亲才称呼自己的『乳』名,可是真有气了。

他可是国民军的副总司令,中华民国唯一的“少帅”呀,多少人见了都臭屁说香,极力巴结的主,那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那是相当大。

王真元像没听见,对着张学良竖起一根食指,满脸不屑的晃了晃,意思是你不行。张学良想这要不打,没种的名声传出去可不好,但看此人的做派又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万一真打死了他别再耽误了大事。

现在的张学良经过了几年的风风雨雨后,可不再是头脑一热就血溅五步的『毛』头小伙子了,经过政治的锻炼,他也慢慢的开始沉着起来了。

他想了想,咬了咬牙,把枪口往下挪了一点,朝着王真元的腿“啪”开了一枪。别看这小手枪口径不大,但威力却不小,一颗灼热的子弹破开了空气向着真元飞去。

突然之间,张学良看到自己『射』出的子弹在离真元大概一寸处停下了,弹头还在旋转着,只是好像有一种能量挡住了子弹,在弹头最尖处可以看到一道道细微的波纹闪动着。

在张学良惊讶呆滞的目光里,王真元用右手夹起了那颗子弹,高速转动的弹头磨得他的手指“哧哧”冒烟。只见王真元站起走到他的桌前,手指一使劲,弹头被碾成了粉末落在桌面上。

然后王真元说了一句“再来!”

这时张学良也没有什么火了,脸『色』又成了苍白『色』,难以置信的盯着真元道:“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你能挡得住子弹,不知你挡不挡得住炮弹、炸弹?”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救你的,是现今唯一能帮你的人,所以我要你以后听从我的安排。”

“放屁,凭什么?就凭你刚才『露』得这一手?笑话,我堂堂国民革命军副总司令听你一个妖人的摆布,有种你他妈就杀了我吧!”

真元转身轻轻一挥手,使了个隔空点『穴』,门口的两个卫士立马被点中晕了过去。

然后他转向张学良柔声道:“汉卿不要生气,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吗?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有要事想和你商谈,而且这是对你有大利的好事情,这利大到可以富有九洲,拥有四海,你不想要吗?我要是想弄死你,根本不用这样,就像门口那两个一样做就可以了。”

张学良盯着真元的双眸,看到的是如泉水一样的清澈,没有任何闪烁和游移。

张学良也稳了一下神,想了想真元的话,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这么大的好处天下有的是人想要,我自觉并不出『色』,和先生又素不相识,汉卿有何可入得先生法眼的优点?”

真元听他对自己改了称呼,从“王八犊子”变成了“先生”就知道有戏。他点了点头道:“时也势也,名也命也,天道循环,自有定数。

有些事汉卿以后会慢慢明白的,不知你可有密室,咱们到那里去谈,我再给你看几件东西。”

张学良打了个电话,让人抬走了卫士,又转身朝后面书架上的一本书按了一下,这组布满整个墙壁的书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并慢慢向两边移开,开了有一米多,显出了一扇小铁门,张学良掏出钥匙打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