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众弟兄也是虎目存泪,双拳紧攥,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异口同声道:“团长,如果你倒下了,咱们这百十号弟兄就不可能还有一个苟活得!宁可立着死,不能卧着生!”

殷高秀高喊一声:“出发,目标南满火车站!”话音未落,一股铁流呼啸而去。

柳条湖的爆炸声响起后大约半个钟头,整条南满铁路上的所有桥梁、涵洞、隧道全部被爆破,辽宁各地驻军按计划立即收缩防守,以奉天城为中心布好了阵势,等着各地日军的攻击。

由安东坐火车往沈阳方向增援的日军,还未出安东地界,就被炸塌的隧道给拦住了去路,只好边让工兵清障,边爬山徒步开进,这样天亮前是赶不到沈阳城下了。

沈阳城小西门城楼,五挺“mg34”机枪正架在城堞上,机警的士兵在城墙上不停巡视。忽然间,天空中一阵“呜呜”的破空声传来。

值班连长秦念山大吼道:“炮击,卧倒!”只听到“轰轰”的爆炸声在外国语学校方向响起。可没响几声,又看到南满铁路附属区方向闪起巨大的火焰和烟雾,随后又听到一阵阵剧烈的爆炸,日军的火炮再也没有发『射』。

秦念山想这是怎么回事?与此同时,铁路管理处院内,日军尸体、火炮残骸、黑衣尸体,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布满了整个大院,英勇的突击队员圆满完成了任务,但是有四十多名弟兄,永远的长眠于这辽沈大地。

在离大院不远地特高课小楼内,土肥原和板垣都看到了火光,打电话一问才知道,第29联队的所有火炮被一伙黑衣人给端了,稍许打扫战场的士兵把黑衣人佩戴的武器给他俩送了上来,看那枪怪模怪样,前握把后面是一个大铁盘子,看了看上面的铭文,却不是英文,好像是拉丁文。

难道张学良又勾上了什么外国势力?两人立刻把情报传给了旅顺口的本庄繁。战争一打响,石原莞尔就按计划开始调兵遣将了,这第一枪打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就是把所有关东军拼光,战争也得继续下去,因为这本就是一场赌局,一场不能输得赌局。

岛本正一带领着第二守备大队等待着,他在等铁岭的第五守备大队。大概半个小时后,北边铁路上出现了一群黑影,用手电打了个暗号,那边也用灯光照了照,一个军官走了过来,岛本一看,是大队长高桥永平,他们点了点头,岛本把命令给高桥看了看,然后兵合一处,悄悄得靠近北大营。

他并不知道炮兵被灭得事,所以他没把东北军看在眼里,他觉得支那军人就是废物,想着过去在奉天城,他一个人就敢打五个东北军士兵,底气更是一足,甚至连东门他都没有去侦察,就直接全员扑向了西门。

离北大营西门还有五十米,已隐约看到站岗的兵士了,他让一个会些忍术的鬼子去『摸』哨,谁知还未靠近,只见那哨兵伸了个懒腰,进营去了,把个岛本整得哭笑不得,心里骂了句:“支那猪。”

也不再犹豫,一挥手,所有鬼子像一群黄鼠狼朝里面杀去。

近了,更近了,一下子冲过了大门,没人,又前进了三百米,还是没人。难道都睡觉了,连个哨兵也不派?岛本想到。这部队一冲锋起来,可就停不住了,进了营,随着一声声吼叫,喘息间,鬼子们冲到了机枪『射』程以内。

又跑了五十米,突然间,四个大探照灯猛然打开了,把所有鬼子照住,弄得他们一阵眼花。跑在后面的岛本忽然听到一阵“吐吐”的狂风声,再看前面的士兵全被打成了碎块,也是他反应快,就势一滚,躲在了一堆烂肉里,而前面的高桥永平却被打成了三截。

他悄悄抬起头,只看到前面的黑暗里好像有两支一米多长的焰火在喷『射』,火热的弹丸所到之处,皆成地狱。

污浊的血肉把岛本染成了“红人”在他身后还趴着三百多鬼子兵,听着头上子弹飞过的“嗖嗖”声,根本不敢动。

片刻狂风般的枪声停了,前面的战壕里站起一些手拿“转盘枪”的东北军人,一边开火,一边朝着他走来,岛内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抽出武士刀,嘶嚎着“天皇万岁!”冲了上去,很可惜,他被几颗冲锋枪弹打得跳了几跳,像堆烂泥般滩在了地上。

奉天外城墙小西门外,二十九联队的几辆“豆”战车(92式)缓缓开近了,前面第一辆已开起了枪,打得城墙砂石横飞。

趴在城外玉米地里的一排手持“铁拳火箭”的东北军士兵正在计算距离,等战车进入一百五十米或是更近一点的『射』程时,用手中的“铁拳”会一会这几辆“铁王八”可能是为了更好发挥坦克炮的威力,又或是知道奉天城内没有反坦克武器,几辆“豆车”成横向排成一行,轮番『射』击城门和城墙。

“天堂有路你他妈不走,地狱无门你他娘的倒进来了,入你『奶』『奶』看家伙!”

汪二牛『操』起“铁拳”对着第一辆战车按下了发『射』键。

因为“拳”多“豆”少,只见一时间火箭『乱』飞,五辆战车燃起了冲天火焰!

跟在车后的日军慌忙后退,这时城墙上的德式“mg34”机枪又奏响了“电锯”收魂曲,把跑不迭的日军又扫倒了一大片。

日军一个联队有一千多人,被城头机枪消灭了三百人后,还有将近一千人完好无损。

联队长平田幸弘看到进攻受阻,一面和板垣联系,一面布置就地防守,并让跟在后面的“在乡军”一部分回防满铁,一部分在沈阳城外筑起工事,挖好战壕,准备稳住阵脚再行进攻。而汪二牛带领的反坦克小队,却已绕回到小北门进城了。

因为奉天攻势受阻,本庄繁急令辽阳第二师团各部向沈阳攻击前进,因为铁路中断,只能步行,而各地日军也按照计划开始了袭击行动。顿时营口、凤城、安东、长春,四平等地打成一片,因为东北军各部已有准备,刚开始日军并未占到任何便宜。

九月十九日,凌晨一时,捷报已传到北平。此时北大营院内,真元右手持一支冲锋枪扛在肩上,大马金刀的立在机枪掩体前,左右众人都夸他这个姿势特帅。

看着一地的日军尸体,真元觉得很爽。今夜一战,柴、丁两位机枪手立下大功,这地下一大堆鬼子尸体中,得有一多半是他们干掉的,被众人围在中央,两个人把当时的爽劲一说,把没捞着『摸』枪的人馋了个“飞流直下三千尺”(口水)。

柴喜柱喷了一口烟道:“弟兄们,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一按弹板,就‘嗡’的一下,那供弹盒里面子弹少了三成,吓得我不得不点发,要不是总参给我配了二十匣子弹,真不知能不能打到结束。这些鬼子至少我打死了七成,咱这枪法,说打他耳朵,绝打不到他眼睛上。”

老丁一听不乐意了,把烟头一丢,袖子一撸,在探照灯的照『射』下走到尸体中间,拣起两颗完好的日军人头,气呼呼用两根棍子固定好,放在离机枪阵地一百米远的地方,回来一指柴喜柱道:“大柱子,来你先打,只要你用这『迷』你杠十发子弹内打中,以后我喊你师傅!”

柴喜柱刚吹完,不能服软,把机枪供弹板一拆,只留下十发子弹,用机枪上面的瞄具准了又准,一咬牙,“吐吐吐”打完了,一看那两颗人头,完好无损。

老柴忿忿道:“老丁,你要打中了,我叫你三声爹,再输你十块银元的烟钱,怎么样?!”丁志勇也不说话,往手心吐了两口吐沫,闭上眼静了下心情,突然出手,“吐”只一枪,右边的鬼子人头就像一个炸开的西瓜,白白红红的散开一地。

这下老柴傻眼了,众人纷纷起哄,而老丁也不说话,只看着柴喜柱。柴喜柱一狠心,叫道:“老丁你是我爹,你是我爹,你是我亲爹!”

喊完满面通红,接着又在众人起哄声中掏出十块大洋塞给老丁,可老丁说啥也不要,最后决定打完仗后,买成烟酒大家乐和。东北人就是这样,他只要答应了你的事,只要他能做到,就是去死他也要完成诺言的。

这说着天就渐渐亮了,北大营没有攻下,沈阳城受阻,二十九联队炮兵大队全军覆没,这沈阳城四门紧闭,困在里面的建川美次将军还不知怎么样?

各地进攻部队虽多有战果,但都是东北军主动地战略退却,最后,中日两军在沈阳城外排兵布阵,大决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