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冰风彻骨,雪舞银装的东北大地上,战斗每时每刻还在进行着,随着每一声枪响或每一次爆炸,都会有一条或数条,正义或者邪恶的生命被送入冥界。

锦州城外围阵地上,中日两方的部队已换了几茬,可战线就是动弹不了半分,日本人伤亡已过两万多人,可就是突破不了这道青虚虚的战壕。

此时东北军统计过战损,阵亡人数已过了一万。中日双方一比二的死亡比例,令这些参战东北军的将官们松了一口气,能和小鬼子打成这样,实属不易。本来他们都已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可因为那位神秘总参的出现,已经改变了这一不利局面。

盘算着快要用罄的各种物质,真元想着怎么样给对面日军以重重一创,然后退出锦州,挥兵山海关,然后撤回绥远进行整训,随之结束这场东北大战。这饭要一口口得吃,路要一步步得走。不能想当然打了几场胜仗,就觉得可以一口气把日本人干翻,那是不现实的。

现在日本人已经进入了中国这个大血肉磨坊,以后丧命的机会有的是,不用急于这一时一势。现在主要任务是保护好各省百姓,这些活生生的人民才是国之根本。放心,只要山人还在,日本人的噩梦就永不会醒!

东京,皇宫,院内的樱花树上积满了皓雪,寒冷的天气也没影响到这里的繁忙。因为裕仁要求,每天第一时间要把支那最新战报上呈给他,所以,除了他睡觉的时候,侍从官总是来往不断。

林铣枝子已数日没有承欢,心中怨气冲天,可没办法,十郎哥哥那里的仗没有打出什么出彩的噱头,自己也不好多要求什么,一个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就是:聪明的给予和知道顺势而为。

说白了,自己原本只是裕仁的一个玩物,要不是因为有了雄男这个意外的收获,自己早已被当做玩够的艺伎一般,给一上笔封口费,送出皇宫了,哪还会有我们兄妹的今天。

偶尔跟天皇耍点小『性』子还是可以的,但恃宠放纵地时间长了,会渐渐被裕仁厌倦的。那样可不合算,只要自己能持续得到天皇的宠信,日后这皇后的位子也不是不可以染指的。想到这里,林铣枝子俏丽的面庞上浮出一抹深邃的笑意。

皇宫裕仁的居室内,矮几上的战报堆了满满一摞。看着每天在涨的死亡人数,一串串增加的物质消耗数字,一张张要求增加军费的申请,他心中七上八下。帝国所有的精锐都已派出去了,现在国内师团都是刚刚征来的新兵,或是由原来的预备役在乡军人组成。

四十万装备精良的帝国雄师,打了三个多月,损失惨重,竟然未能建功?这些将军们都是干什么吃得?两次增兵做战,十五万的帝国精英玉碎。现在为靖国神社制作灵牌的商人们可是欢喜的紧,他们天天忙得觉都不敢多睡,可订单却还在持续增加着。

想着这些烦心事,裕仁觉得胸中憋闷,他站起身来,走到天照大神牌位前,净手沐香,以虔诚之心上了炷香,口中喃喃低诵,也不知念得哪门子经。窗外,飘飞的雪花四起,像一片片纯洁的精灵,俯看着这座充满悲气的老屋。

此时日本首相已换成了犬养毅,因为国际上对日施压,所以前首相若槻礼次郎引咎辞职,算是做了关东军的替罪羊。

这犬养毅是个温和派,他不同意裕仁的这一套强硬政策,他觉得如果这样下去,日本在国际上会成为孤家寡人,会被西方众列强视为眼中钉,由此会引起很多连锁反应,造成众列强联手打压日本的局势出现。

因此他一上台,就提出了日本远征军撤回本土,并退还中国土地的提议。但是他要通过此举为日本捞取相应的好处,就是不白还给中国,要让中国拿钱或是众多对日本的优厚政策来买回去。

他的这一提案使内阁中原来对华态度不太强硬的日本高层,响应了起来,于是日本内阁中又分成了两派。以裕仁为首的战争派和以犬养毅为首的谈和派。

日本军部中视犬养毅为叛徒和支那走狗的军官越来越多,一股暗流正在形成,战争还在继续,就有人想要让大日本帝国的铁拳收回来,这是不能容忍的。

这样的人不能留在世上,在高级军官的默许和支持下,一些下级军官做好的刺杀他的准备,由此,也让中日两国这间打上了一个死结,再也无法调和的死结。

时间已到了十二月五日,整个东北大地已是冰冻大地,银蛇『乱』舞,气温已到了零下三十多度,中日两军的野外部队都不同程度出现了冻伤与冻死者。

与外面的糟糕气候相比,双方将领心中却是焦急似火,因为再这样下去,就是不打,光是这天气,就能让这些在战壕里趴着的士兵全部回老家。

锦州东北军司令部,后勤部正在给王真元和黄显声汇报军火库存情况。整整念了一个小时的数字,才把众军的武器库存报完。真元用脑子一细算,这听着不少,可是能用上的不多了。这后勤部确实也够仔细,连原来老奉军换下来的如:“单打一”,这样的破烂都报出来了。

而现在正装备着的武器弹『药』确是快光了。炮弹还有两个基数,只够打一场小战役了,因和鬼子打了炮战,几个炮兵旅的损失也不小,武器、人员都有很大损耗。

因为东北军的兵工厂还在包头复建,所以弹『药』都无法补充。真元通过“银河系时空交易系统”买来的武器已没有库存,全部装备到了各军,戒指里的军火空了,只能回到包头再进行补充。而那套系统使用时需要太阳能支持,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就是想用也用不上了。

召集众将官开紧急军事会议,会上真元把这些情况全倒了出来,让大家集思广议,看有什么好办法,既能安全撤出战斗,又能再狠揍小鬼子一次。

会议室里香烟弥漫,好像只要是当兵的,就没有不会抽烟的,真元对这种嗜好一点也不看好,觉得把一些草放在嘴里点燃,用烟雾熏自己,没有一点易趣。

众人都苦思冥想,但是脑中灵感就是不来,会议开了一个钟头,还是没有一点进展,黄显声有点着急起来,不时得看自己的手表,还不时轻轻咳嗽两声,以示提醒。

可众将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抽烟。眼看着到了饭点,得嘞,先把肚子喂饱吧,谁知这一吃饭一喝点小酒,众人的灵感都来了,渐渐话语多了起来。

现在前沿上战斗的是独十八旅,所以除了杜继武旅长守在前线,其余的东北军将官都在这个大饭厅里。

王以哲喝了口烧酒,抹了把嘴道:“总参,不好意思,我叫顺嘴了,应该叫您『主席』了。”

谁知真元一摆手道:“别了,还是叫总参吧,听习惯了!”

听真元一说,王以哲又开口道:“总参,咱们可不可以像在奉天撤退时一样,给鬼子来个空城计?”

真元想了想道:“不行,那时是鬼子不了解咱们,现在对战了这么久,对咱们的实力早就门清了,而且这仇是越结越大,咱们只要一『露』出撤退苗头,鬼子肯定会死咬住不放的。他们死了那么多人,如果轻易放咱们走了,对上边不好交待,所以他们一定会要全歼咱们!”

众将听后纷纷点头称是。这时张廷枢说道:“要不咱们夜里撤?反正现在锦州也没有老百姓了,咱们在城里各处都埋好炸『药』,引鬼子进来,给他们坐个大雷子,怎么样?”众将一听,这个办法不错,不过如果这样安排,那最后收尾的部队就太危险了。

之后又有好几个将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真元把各种意见在腹中杂糅,想着找出一个最好的方法。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但他没有立即说出来,因为还不太成熟,他要再考虑考虑。吃完饭,也没再开会,各将回了部队,而他的黄显声回了作战室。

盯着锦州城外敌我态势沙盘,王真元陷入了沉思。

晚上,中**阵地上出现了异动,只见战壕内的士兵,纷纷收拾弹『药』等物从第一战线,沿着交通沟向后面退去,鬼子立刻派出尖兵查看,因为新民屯的悲剧已在日军中传遍了,所以他们要查看是否支那人又玩那一手把戏。

侦察过后,只见这条青『色』战壕中空空如也,一个子弹壳也没有留下,日军这才知道是支那人要撤退了,这可是重大情报,一众鬼子尖兵立刻回转把此事向长官汇报。

金谷范三刚刚睡下,又被参谋叫了起来。他戴上花镜,借着手电光,看了看电报稿,马上起身穿衣,然后冒着严寒来到前沿,并召集全部倭将开紧急军事会议。

在小寺村北三公里日军半地一指挥所里,金谷范三用眼光扫了一下各个师团长,看到这些已没有了初时斗志的将军。失败、严寒、责骂把这些人搞得有些麻木了。

老鬼子金谷狠喘了口气,沉重道:“诸君!支那军已有撤退迹像,看来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们也受不住了,而且,他们的国家没有为他们补充足够的军器弹『药』,他们可能没有子弹了!这难道不是我们一举歼敌的好机会吗?

与其放他们走,让这场战役快快结束,还不如趁现在一口吃掉他们,也是为以后的军事作战扫平障碍,这些人太难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