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壮志，壮志凌云。在陈富国看来张扬始终都是拥有无比旺盛的斗志和无以伦比的自信，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无论这个爱惹事的家伙捅出来多大的篓子，他都不愿意深究，甚至有时候还故意保护。

张扬将近两个多月没有回来了，一出现在队伍中间依旧霸气外露，那种只有这个家伙身上才具有的霸气，让在场所有的人折服。尤其是那些和他一起上战场杀过鬼子的老兵，这个时候更加是感到强烈的震撼，心中那种旺盛的斗志一下子起来了，恨不得立刻上战场杀敌。

陈富国看了看身边这些营长，连长们，觉得这些家伙似乎深受张扬的刺激，好像现在就要请战。他对于这种场面很是喜欢，觉得这种调动大家战斗**的工作似乎更适合张扬去做，因为这个家伙的出现就是一种情绪的调动，已经给战士们了一种必胜的信念。

“成为鬼子的噩梦，成为鬼子的噩梦。”战士们高喊起来，在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必胜的信念，如果这个时候真的送上战场面对鬼子，去拼刺刀的话，心中一定没有恐惧，只有杀敌的信念。

等战士们平静下来之后，陈富国对张扬说道：“很好，这句话说的很好，成为鬼子的噩梦

。希望这句话不要变成一句口号，真正面对鬼子的时候，战士们真得可以像你说的那样成为鬼子的噩梦。你现在的操练方法看起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不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为什么让战士们去用这种野蛮的方法去对打，难道这样的训练就可以消除内心的恐惧，就可以有强大的战斗力么？”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陈富国的疑问，可以说是这些营长，连长们内心的疑问，甚至是每一个七九九团战士心中的疑问，内心的恐惧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拼刺刀没有鬼子那么厉害。

最想知道答案的，恐怕要属张大彪了，虽然他已经跟随张扬许久了，而且担任尖刀排排长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始终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好像尖刀排失去了昔日的光环。就像是脱了毛的老虎，虽然还能够傲啸山林，但是那只气吞山河得到霸气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排长，你就给大家说说呗，究竟怎么样才能够真正成为鬼子心中的噩梦。”张大彪用迫切得到目光盯着张扬，希望老领导可以解除自己内心的困惑。

张扬摆摆手示意大家静下来，他大声说道：“所谓的恐惧是因为不可掌控，简单讲就是你觉得自己不行，所以你就告诉自己不行，所以就真的不行。大家可以做个试验，闭上眼睛走路，明明知道前面没有陷阱，没有障碍，但是你们依旧不敢走，根本原因是因为你们掌控不了前面所要发生的事情，这就是恐惧。大家应该听说过一个故事叫黔之驴，当老虎没有见识到驴的时候，觉得这个庞然大物一定很厉害，所以就有了恐惧。但最终老虎战胜了内心的恐惧，还是吃掉了驴子。你们知道么，你们自己就是老虎，而鬼子是驴，以前你们害怕他们是因为不知道驴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我告诉你们，老虎可以吃掉驴子，你们还害怕么？”

“不怕，不怕，不怕！”战士们高呼起来，紧接着不知道谁喊道：“我们是老虎，鬼子是驴。”大家接着喊了起来。

“对，我们是老虎，鬼子就是驴，我们就是要吃掉这群驴子。”张扬很强有力地挥动自己的右拳，他无比霸道地说道：“鬼子面对我的时候，就像是老鼠遇见了猫，压根没有一点对抗的斗志，久而久之，我就成了不可战胜的幽灵了。一个小时，一把刀，斩杀九十三个鬼子，不是说明我有杀死他们的超强战斗力，而是在对决之前他们就知道了我是不可战胜的幽灵。内心的恐惧感告诉他们幽灵不可战胜，面对你幽灵，结果只有一个字。”

“死！死！死！”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喊出来了死这个字，大家是替张扬喊出来

。

“如果，鬼子不知道，我是幽灵，或者说压根没有幽灵的传说，以我的战斗力估计可以斩杀十几个鬼子没有问题，因为他们内心的恐惧，致使我的战斗力凭空增加了六七倍。我现在要求你们克服内心的恐惧。你们是老虎，面对驴的时候，只有一个字。”

“杀，杀，杀！”这一次的喊声整整持续了三四分钟才逐渐平息下来。

眼见调动战士斗志的效果达到了，张扬接着说道：“记得，我第一次面对饿狼时，我当时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狼，只是知道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我很饿，我要吃东西，第二件事情就是我的个头比狼大，我应该可以打败它，结果是我杀死了狼。从那一刻开始，我内心就没有了恐惧，赤手空拳打死老虎，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手，因为我只会最基本的猎人扑杀野兽的本领，根本没有学习过什么武术，也没有什么功夫。面对对手，无论对方多么强大，我都只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打，打，再打，打死它，我就胜利了。我刚才的操练并没有传授给战士们什么本领，只是告诉他们打，打，再打，打死对手，你们就胜利了。”

从小习武的陈富国在这个时候，才算是明白一个道理，功夫有招数，有套路，但是杀人就没有招数，没有套路，只有打，打，再打。只要有必胜的信念，打下去一定能获得胜利。

陈富国摆了摆手，示意战士们安静下来，他大声说道：“首先，战士们要感谢张排长的教诲，其次，你们要记住所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只要我们克服内心的恐惧，就一定可以战胜对方。我有一个战友，平时枪法很好，就是身板比较弱，没有力量，在训练的时候，压根打不过任何一个士兵。在一次战场上，他腹部中弹，肠子都被打出来了，他把肠子塞进肚子里面，用一块石头砸死一个鬼子抢来刺刀，接连刺死四个鬼子，最后眼睛被打掉一个。可是最后他还是咬断了一个鬼子的喉咙，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爆发那么强大的战斗力么？”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政委徐长东身上，因为整个七九九团就他一个独眼龙，而且身子板比较单薄的他的确符合团长陈富国描述的特征。

陈富国看了看政委徐长东，他笑着说道：“老徐，你给大家讲一下吧。”

“战士们，我和大家不一样，我本身是个教书先生，属于那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文弱书生，别说杀人，连鸡都没有杀过。鬼子闯到我家中，糟蹋了我的老婆，才十五岁的女儿，摔死了我那不到三岁的儿子

。我是带着仇恨参军的，由于手无缚鸡之力，我只能拼命地练习枪法，希望用枪杀鬼子，给亲人报仇。”说到这里的时候，政委徐长东的眼里饱含泪花，那是对亲人的怀念，对鬼子的控诉。

许久，政委徐长东止住悲伤，他无比愤慨地说道：“那场战役打得真惨，我们这个连全军覆没，看着战友们一个个被鬼子杀死，我的心头在滴血。战友们打光所以的子弹，最后和鬼子拼刺刀。我腹部中弹，躺在地上，压根没有办法去拼刺刀。我看着战友们一个个的死在鬼子的刺刀之下，当时我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自己，顺手拿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鬼子的脑门上，看着这个家伙脑浆迸裂，我的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你可以杀死鬼子。对，我可以杀死鬼子，我抢过刺刀，顺手刺进一个鬼子的胸膛，看着鲜血喷出，看着鬼子倒下，我内心再也没有了恐惧，一直到咬断一个鬼子的喉咙，我都没有感到害怕。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恐惧是什么，只是知道想要杀死鬼子，那就忘掉恐惧，奋力杀敌。套用张扬的一句话，我们是老虎，鬼子是驴，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

“杀驴，杀鬼子。”

杀驴，杀鬼子，这五个字贯彻整个七九九团战士的心里，从此每次上战场之前，战士们都会默默念这五个字，面对鬼子有如神助，尤其是拼刺刀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凶残，就是断掉胳膊，也会用牙齿去咬死对方。

这次的晨练一下子变成了战前动员会，这样的变化是陈富国所愿意看到的，他相信战士们保持这样高昂的斗志，就一定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次鹤鸣山的阻击战，一定会打出七九九团的威风，让鬼子今后听到七九九团，就像是听到幽灵一样，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未战先怯，不战而亡。

陈富国对张扬说道：“你先带着战士们操练吧，半小时后去团部吃早饭。”

看着陈富国远去的背影，张扬没有说话，他深受政委徐长东的影响，一直以来，自己面对鬼子凭借的是强大的战斗力，要不然和刍狗也没有什么区别。而政委凭借的不是力量，不是自身的战斗力，而是一种必胜的信念，强大的精神力，这才是取胜的王道。想要让战士们都和自己一样拥有强大的战斗力是极为不现实的，但是让战士们拥有必胜的信念，强大的精神力，却是比较现实的，也是今后自己所要多做的工作。

张扬抛弃心中的杂念，开始带领战士们操练，练习拼刺刀的格杀术，让战士们谨记五个字：杀驴，杀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