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开了几次之后,古地的脸皮也厚了起来。见到水易歌笙,古地叫她“老大”,见到汪小雨则叫“老二”,叫柴琳“小蜜”,袁维绪则叫“地下情人”。这是根据袁维绪自己的理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所以她是“地下情人”。女孩们自己也开起玩笑来,叫水易歌笙“大太太”,汪小雨“二太太”,柴林袁维绪则通称为“外面的”。那段时间他们过得倒也热闹。

刚好那几天古地的姐姐古瞳出差到光阴市,就到光大去看古地,吃饭的时候,古地就把4个女孩全叫上了,并恬不知耻的对古瞳说全都是你弟媳。

古瞳才不理他这一套,在古地送她回酒店的时候说,根据我的观察,是那个袁维绪,嗯,这个名字蛮有味道的。

古地就问何以见得?古瞳说,柴琳那小丫头首先排除,既然你们在高中都没有擦出过火花,那么现在也肯定不会;那个水易感觉张扬了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汪小雨我不喜欢,所以,就是袁维绪。另外,在吃饭的时候,虽然你礼节性的都给她们夹了菜,但是对袁维绪的照顾明显要多一些。

古地说,这个嘛,因为她前不久失恋了,情绪一直很低落,所以照顾得多一点没什么奇怪的。实她们谁都不是,都是开玩笑的,都只是朋友而已。

古瞳哼了一声说,走着瞧吧。

玩笑终究是玩笑,古地没有把古瞳的话放在心上。这一段时间,他的精力一直集中在他们《碧血》的首期上。中秋节那件事情之后,碧血社的社员们一致同意不再把西窗社当作他们的对手,因为对手通常都是值得尊敬的。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觉得和西窗社的人搞不拢是因为写作风格以及文学理念的关系,经过中秋节那件事之后,他们一直认为那是因为对方的人品问题。

他们不再去关注《西窗》搞得怎么样,只是一心一意的把他们的《碧血》做好。金咏微、古地、顾同凯、向往、水易歌笙、汪小雨,还有于铁和大一的学弟卢恩卓以及编外社员柴琳,他们都像做事业一般的来做《碧血》,虽然算不上呕心沥血,也是竭心尽力。

除选稿抄写编排之外,遇到天气好的周末,他们会一起去登山。光大周围有好几座陡峭的高山,金咏微的意思是,他们要把这几座山逐一登遍。登山的时候,古地会叫上袁维绪。袁维绪对别的事情依然没有兴趣,独登山例外。她甚至去买了一双专用的登山鞋,还有背包,绳索之类的装备。引得大家兴致勃勃地讨论要不要扩展一下碧血社的宗旨,也许登山应该作为一项和做文章同等重要的活动项目。

在平时,古地他们也踢球。中文系在“迎新杯”中依然小组即遭淘汰,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古地他们对足球的热爱。在古地和金咏微的带动下,他们班的22个男生全部投入这项运动中来。他们挑战了除二班以外同年级的其他班级,除了对新闻班,他们全都是大比分获胜。和新闻班踢的时候,上半场古地和金咏微各进一球使他们以2比0领先整个上半场,可是下半场却被他们系队的队友李杰一个人连进3球,使新闻班反败为胜。

之后他们这两个班又组成一支联队挑战师兄于铁的那个班。那个班光中文系的“系脚”就有9个人,其中6个是主力,结果古地他们的联队被结结实实的揍了个3比0。偶尔,古地还会接到“蓝想光阴分队”的命令到理工大师大或者财大去踢比赛。次数虽然不多,但每一次都玩得痛快淋漓。

有寄托的日子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到了10月末秋天即将离开冬天已经慢慢走近的时候,首期《碧血》终于问世了。虽然是全手工制作,可是无论抄写还是绘图都一丝不苟,连同封面目录在内一共40页,洋洋洒洒3万余字,诗歌散文小说杂文随笔一应俱全。

他们原本的计划只复印装订10套,但是10套除去自己保留之外根本就没剩下几本,只得又加印了20套,这大大的超出了他们的预算,不足的资金只好大家掏空钱夹来解决。而对于谁保留原本的问题,他们就争个不亦乐乎。

水易歌笙汪小雨大使女生独具的撒娇权力也没能争得上风,最后决议划拳解决,不是划石头剪刀布也不是十五二十而是酒拳。汪小雨抗议无效只能弃权,剩下的8个人正好捉对厮杀逐轮淘汰。

顾同凯既然号称文一班的“酒仙”,划拳当然也功力深厚,第一轮抽到的是柴琳,按他们7战4胜的规则,他竟然0比4直接被淘汰。一时间“酒仙”遭到了大家彻底的鄙视,他自己更是恨不得买块豆腐来撞死。

古地和于铁顺利过关。最惊险的是水易歌笙对阵金咏微,前6轮他们交相领先打成了3比3,最后一轮水易歌笙耍赖出慢拳胜出,金咏微毕竟还有些风度,只能认栽。

半决赛古地4比1毫不留情的将柴琳斩于马下,水易歌笙则故技重施打败了脸皮不够厚的师兄于铁。于是决赛就成了古地和水易歌笙的对决。

被淘汰的人就纷纷下注,豪赌一个星期的早餐,除了柴琳,大家一边倒的支持水易歌笙。刚好袁维绪闲来无事找到了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迫下注,看着古地只有一个支持者蛮可怜的,就把赌注下到了他身上。水易歌笙好心的提醒说一个星期的早餐哦,你要看好比例。袁维绪大惊,忙问可不可以反悔的?古地嘿嘿直笑说买定离手,反什么悔,按照赔率,你和小柴一个月的早餐都有着落了。

最后的决赛开始,水易歌笙知道古地一贯没有风度,指望他会像金咏微于铁那样吃哑巴亏是绝对不现实的,于是她挽着衣袖,使出了浑身解数。古地当然更是寸步不让。

于是,在中文系教学楼外,就听见一个男声和一个女声以震得楼房摇摇欲坠的分贝高喊“……请起来啊!兄弟姐妹好啊!魁五手啊!六高六啊!七巧巧啊!你输了……”

前5轮古地3比2领先,只要再赢一拳就万事大吉了,在这至关重要的一拳之前,两个人都不停的喝水,眼睛斜视着对方以示鄙视的同时为自己打气,而旁边的人竟然都紧张的捏紧了拳头,尤其以落后的一方,一想到一个星期的早餐就要付诸东流就不禁悲从中来。

还是古地先伸出了手,说:“请。”水易歌笙却故意把头扭开不理他,准备以此挫伤他的锐气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这一招对古地是没有用的,水易其实也知道,所以转过头来对他连抛了几个媚眼。古地油盐不进,伸出手又说“请。”

水易歌笙只有迎战,喊了开场,心里还在盘算该出什么拳,一个巴掌伸出去喊了一声“八匹马儿跑!”却听到古地炸雷一般的大喊了一声“满天轰炸机!”定睛一看,古地伸出的也是一个巴掌,这是他从来没有出过的拳,他似乎就是不喜欢出一个巴掌,可是现在却明白无误。

袁维绪还没看懂怎么回事,柴林则抱着她兴高采烈的跳起来。

古地哈哈大笑,说:“满天轰炸机啊,我就知道一定炸死你。哈哈哈哈。”

水易歌笙还想耍赖,可是看到支持者们都已经垂头丧气的准备掏钱,就知道是翻不了天了,只得恶狠狠的说:“碰到狗屎运气罢了,有种再来,一拳定胜负!”

古地狂笑,说:“随便你,不过赌其他的吧。”

水易歌笙恼羞成怒,说:“好,就赌今天在场所有人的晚饭!”古地毫无畏惧。结果一拳下来,水易歌笙又输了,不由放声痛哭,说古地你怎么能这样啊,你有点风度好不好?

其实要说划拳,他们当中还是首推顾同凯,其次是于铁,然后是古地,水易歌笙和柴琳其实都是半生不熟的。不过,许多时候运气往往比实力更能起作用。反正晚饭也有着落了,众人也算皆大欢喜,只有水易歌笙嘴里念念有词的不断咒骂着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