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妹妹出去了。她又对关尚文说:“快脱吧!穿衬衣就行,在大姐面前脱怕啥?”说着帮他脱掉了脏衣服,又帮他脱了鞋袜,推他坐在炕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充满了慈爱,关尚文非常感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你躺下休息,我去做饭。”说着将关尚文推到炕里,“头朝里躺下吧。”说完,把他的脏衣服全拿了出去。

姐姐刚出去,牟春妞已焕然一新进来了,说:“姐姐说咱俩累了,让我陪你说话,他们洗衣服做饭呢。”说完脱鞋上炕,坐在关尚文身边。见他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便也躺下休息。

谁想这一躺下,没说几句话,竟紧紧地搂住关尚文的脖子,呼呼地睡着了。

“哎!太累了。一个女孩子,站这么一天,真够受的。”关尚文自言自语地说着,又轻轻地想拿开他的手,却拿不开。突然,他的目光盯在对面墙上,挣脱牟春妞的双手,一下子坐了起来。

假睡的牟春妞,微微睁开双眼,轻声说:“尚文弟,可不准胡来。”声音柔弱无力。

关尚文没注意她的神情变化,所答非所问地说:“这幅对联是谁写的?”

牟春妞这才注意到关尚文是在看墙上的对联,知道自己误会了,忙擦去泪,羞愧地笑问:“怎么?这幅对联好吗?”

“谁写的?”关尚文惊讶地又问了一句。

“二姐写的。”春妞说:“本来二姐毛笔字不好,她写这幅对,下了很大功夫。”

“我是随便写的,让文弟见笑了。”二姐听他二人在议论对联,便进来了,见二人正看墙上的一幅对,脸刷地白了,“怎么?这对联有问题吗?”

“不!我是在捉摸,这对联是怎么想出来的?难道天下竟有这样的巧合?”关尚文盯着二姐说。

“怎么?难道你知道这幅对?”牟春妮惊诧地问。

关尚文肯定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什么巧合?你说说看!”

“哎!我在十一、二岁时,曾写过和这一字不差的对联,为这副对联,我经历了多少磨难哪!”关尚文陷入了痛苦地回忆中。

“啊?你十一、二有此志向?有如此文彩?”春妮更惊异了。口中念道:“立志读书穷万卷,长成荡尽诸邪恶,苍天为证。文弟呀!能说说写这对联的情景吗?”她很想知道这副对联的来龙去脉,正是这副对联,夺走了她的纯真。想着强忍泪水又说:“如不方便说,就别说了,反正是以前的事了。”

“二姐呀!不是我不愿说,只是回忆往事,令我心寒哪!”接着把写这副对联的经过和喜爷爷的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说:“没想到你远在山东,怎会想出和我一样的对联呢?”

大姐不知何时已进来了,听尚文的话,说:“这才是当代才子,没想到会有如此遭遇。”又鼓励说:“不过没关系!凭我弟弟的才华,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哎!我立志读书志难逐;想荡邪恶,恶更邪。我喜爷爷说我今生不能做官,只能做学问,现在一切成空,在此修理地球,求什么出头之日啊!能平安地混此一生足矣。”关尚文心灰意冷地说。

“你这是什么话?你才多大呀?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踏实肯干,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在北大荒这广阔天地里,前途是光明的。”牟春丫有教导、有鼓励的官话,关尚文听了很不入耳,只是苦笑,没有答茬。

“尚文哪!天生我才必有用。这古人名句你比我清楚,何必遇难而灰心?人随遇而安,才能处处心宽!难道你不知道‘待到冰雪融化时,枯草定会露芳容吗’?二姐引经据典的略略数语,使尚文茅塞顿开。

“谢谢两位姐姐的教诲,我当铭记于心。”本来渐渐红润的脸膛的关尚文,此时精神焕发,露出了青春之色。

二姐听了心中甚喜。大姐听了心中有一种失落感。她听出是妹妹的话,打动了他的心。看来二妹才是他的知音哪!

“好个陈洪礼!骗得我二姐好苦啊!”半天没说话的春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小妹!不要胡说。”大姐知道陈洪礼是关尚文的大表哥,忙制止妹妹。

关尚文闻言惊愕。

牟春妮泪眼汪汪,紧咬嘴唇……

关尚文听了牟春妞的话,十分惊愕;牟春丫忙制止小妹;牟春妮含泪沉思,良久,牟春妮开口了,打破了难挨地沉默。

“小妹说得对,我是让他们父子给骗了。”二姐叹息着说,神情淡然,愁容凄凄。

“怎么回事?”关尚文听了,不觉愕然,惊诧地问。

“哎!这幅对联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你的大表哥用来骗我的呀!我就上了你这幅对联的当啊!”春妮看看满腹狐疑的关尚文,“我知道他们是你的表哥和舅舅,但我相信你是正直的人,和他们不一样。”接着,春妮和春丫吞吞吐吐地向这位弟弟讲述了各自的遭遇……

原来,三姐妹支边来农场后,都抱着为边疆建设贡献青春的决心,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大姐在食堂,二姐和老三在农工班,三人干得都很出色,受到农场领导和群众的好评。在农场庆功会上,都被授予“优秀垦荒战士”称号。总场场长知道了她们的事迹后,亲切地称她们是“荒原三枝花”。从那以后,“荒原三枝花”成了百湖农场的知名人物。

常言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也是从那以后,麻烦也就接踵而来。当时北大荒的十万转业官兵,大部分还没有成家,西山岛分场也不例外。听说“荒原三枝花”的美名,谁不想与其中的一位结为伴侣啊?为此求婚的、提媒的、无事到三姐妹前献殷勤的,甚至动手动脚的,接连不断,搅得三姐妹不得安宁。

六零年初,新上任的分场场长陈广福一到任,首先提拔老大牟春丫当了分场青年助理、团委书记。牟春丫对陈场长非常感谢,工作干得很出色。由于工作关系,经常向场长汇报,她那俏丽的面容,迷人的笑脸,常常使场长心猿意马。

一天晚上,牟春丫向场长汇报完工作,场长表扬了几句。牟春丫说谢谢场长,便要走。

“春丫啊!你总说谢谢我,怎么谢啊?”场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问。

牟春丫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您说怎么谢,我就怎么谢!”话说得很干脆。

“那好!这几天我腰腿疼,你就帮我捶捶好吗?”陈场长不自然地笑着说。

“这!”牟春丫觉得场长这话语带调戏,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场长已经五十来岁了,跟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再说人家是一场之长,怎会不知轻重胡来呢?所以说:“好吧!既然陈叔累了,那侄女就帮你捶捶吧!”她不喊场长喊叔叔,自称侄女,本意是说你可是长辈啊!请你自重。谁知陈广福色令智昏,一把搂过牟春丫,抱坐在自己怀里,口里说:“好侄女儿,先亲近亲近。”说着要亲她。

一个女孩子,在有权有势的场长怀里,欲喊不敢,只有苦苦央求:“场长啊!我一向尊重你,敬爱你,把你当成父亲一样,你可千万不要自甘堕落,毁了我,我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牟春丫的泪水相求,不但没有唤醒他的良知,反而更被她楚楚可怜的容貌迷住了心,更给欲火添柴。他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的衣裤,就要强暴,嘴里说着:“宝贝儿,你也二十多岁了,早晚也得陪男人,我身为场长,有权有势。今后你想吃好的穿好的,我不会亏待你。这个分场的大权,有你的一半,想做官,我依你。”说着把她抱起来,按在小炕上。

牟春丫见事已至此,急得呜呜地哭。突然急中生智,抽泣着说:“你就这么狠心,我还是个姑娘,你不能让我看看,摸摸,也稳稳心啊?”

“好,好!还是春丫好。”说着,手轻轻地抚摸这她,同时感到柔软的手在握,他感到快尉,任期摆弄……

“快!”陈广福轻叫一声,便想胡来。谁想牟春丫不松手,动了几下,她感到湿漉漉的一阵恶心。而陈广福瘫软了……

“这……这叫啥呀?你给我毁了,我怎么活呀?牟春丫呜呜大哭,吓得陈广福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