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霉活该,谁让你和姚紫娘不学好,放着自己老婆又打又骂,去搞那破鞋,她好你就别回来呀!”

“我愿意!你管不着!”只听明勇骝恶狠狠地又说:“你给我听着,姓姚的那个臭娘们也他妈的软骨头,才被我教训了一顿,一旦她把我们陷害万晓莲的事抖露出去,我让你们俩谁也不得好!”说着,听他的气也出了,又兽性发作,叫道:“过来!给我消消火儿。”

“一边去!刚从那个女人哪儿回来,别来找我!”

“你少他妈的不识抬举!给我过来……”一阵野蛮地发泄声,“看你这死相,真没劲!瘦得皮包骨,那有人家好。又白又嫩又会玩儿,唉——她要不是变心,我真舍不得……”

“你把人家怎么了?”赵美蓉吃惊地问:“玩人家又害人家……”

“我不治她,万一她跟姓关的说了实话……”

关尚文再也听不下去了,从他们地吵架中,他已经知道,姓明的小子可能对姚紫娘下了毒手。想到这,急忙向姚家走去……

“呜呜……”姚家屋中传出姚紫娘地哭声。

关尚文听到哭声,心平静了一些。既然能哭,肯定没有生命之危,但深更半夜怎好进这样的女人屋?他停在窗外,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姚紫娘边哭边说:“……这个丧天良的,你玩够了为什么下这样的毒手哇!让我怎么活呀?……小关啊小关,我是一错再错,害了你呀!本想替你伸冤,没想到遭此毒手。……呜呜……我今生欠你们夫妻的,只有等来世……呜呜……”又是一阵悲哭,并听到有搬动凳子的声音。一会,突然听到凳子倒地声,同时听到短促地啊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不好!”关尚文心里一惊,一脚踹开门,向屋里冲去,口中叫道:“姚大姐!你——”他借着微弱的星光,见一人将自己吊在梁上,双脚凌空乱蹬,他立刻抱住双腿,往上一举,解开绳子,将人放在炕上。

“姚大姐,你醒醒……”关尚文边做人工呼吸边叫着。

姚紫娘悠悠醒来了,又哭着说:“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我是关尚文,你为什么要寻短见?”

“啊?是小关?”姚紫娘一下坐了起来,哭着说:“小关啊小关!我不是人,害得你们夫妻好苦哇!没想到你还来救我,我要告诉你实情,让你们夫妻重见天日。我死了也安心了……”

“姚大姐,你把灯点上,有什么委屈向我说吧,我不会害你。”

“不不!大兄弟不要点灯,我没脸见人,更没脸见你呀!”说着,一把抓住关尚文的手,放在自己头上,“你摸摸我这头,头发被明勇骝剪成什么了?连眉毛都被他剪了,我浑身被他连掐带咬,没一块好地方啊!”

关尚文的手在她的头上轻轻一摸,觉得头发茬子在扎手,不由得可怜起这个女人来。也就不坚持点灯了。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对你下这样的毒手?”关尚文气愤地问。

“唉!这都是为了你们夫妻呀!”姚紫娘长叹一声又说:“他说我这样没法见人,就不会向别人说出陷害万晓莲的真相了。他说这是警告,如果敢不听他的,就要我的命。”说到这里,哭着哀求,“大兄弟你原谅我,我浑身被他打得没有好地方,你让我躺下说,我要告诉你一切。你们夫妻能洗清冤屈,我死也无怨了。”

“好吧,大姐你躺下吧,我听着。”关尚文等姚紫娘躺下,自己也搬个凳子坐下了。

“尚文哪,我不是坏女人,是这些没人性的东西强奸了我,又造我的谣,让我成了人不人鬼不鬼呀!”姚紫娘边哭边说:“我想摆脱那个禽兽,想有个靠山,便勾引你,是我自暴自弃出于无奈。”

关尚文为了弄清真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静听她说下去。

“ 至于万晓莲用领袖像当手纸的事,全是诬陷,是辛治国一手策划,明勇骝亲自动手,逼我做假证陷害万晓莲。”

“什么?辛治国策划的?他不是当场被打成反革命,又怎能害人呢?”关尚文惊讶地问。

“尚文哪,都说你聪明,你却是个书呆子,不怪被人欺负哇!”姚紫娘感叹地说,她比关尚文大六七岁,向来对他有好感。今天能跟他说说心里话,也有因祸得福之感。“其实,辛治国对万晓莲早不怀好意,当年你被他轧伤,听说万晓莲趁机骂了他。他怀恨在心,后来他受了处分,你受了奖。他更对你不满,觉得是万仁玉与万晓莲使的坏。所以他先治万仁玉,再调戏万晓莲。你又骂了他,便设计拿万晓莲开刀。这是他和明勇骝早预谋好的。你们结婚照的事,反害了他自己,这才又串通明勇骝进行更恶毒的陷害。”

关尚文听着前思后想这都是事实,但辛治国怎样策划还是个谜,便说:“辛治国被揪,又怎能使坏呢?”

“唉——就在你从会场回来后,辛治国决定实行下一步毒计,在明勇骝押辛治国的路上,辛治国便拿我做交易,只要明勇骝按他的计策办,便把我让给他,明勇骝一听,便实施了辛治国的毒计,终于将万晓莲打成现行反革命。唉……”

“拿你做交易?难道你和辛……”关尚文说到这,觉得不好再问,便刹住了。

“唉!别提了,都是我那混蛋丈夫,不是他自作自受,我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我也不会对不起你们夫妻呀!”

姚紫娘向关尚文哭诉了一场可笑而可悲,可恶又可憎的闹剧……

听了姚紫娘的话,关尚文心中一喜,觉得妻子的冤屈快有出头之日了。但他并不着急,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关尚文问。

“唉!我和我丈夫李勤玉,本来是恩爱夫妻,可他花心还想着别人,结果中了辛治国的圈套,自己却进了大牢。”

“为什么?”关尚文只知道姚紫娘的丈夫在大牢,也听到过一些传闻,但他不信,今天为了弄清晓莲的冤屈,不能不问个明白。

“因为他又看中了辛治国的老婆梅仁尚,但不能得手;而辛治国对我也早有非分之想。一天,辛治国和我丈夫开玩笑,说要换换口味,这两个混蛋商量好,辛治国夜间上我床,我丈夫夜间上他老婆床。我丈夫便将我夜间睡觉不穿衣服,睡得死,进屋不用点灯,都告诉了人家。可是辛治国却告诉他老婆,前半夜别回家睡,把他们**的事都告诉了梅仁尚。”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怎么还有换老婆的?”关尚文冷笑着说。

“我根本不知道这两个狗东西商量的事,当晚我见丈夫没回来,同往常一样,给他留门便脱衣先睡了。我睡得正香,不知辛治国何时进了我的被窝,硬把我搞醒了,我觉得和往常不一样,感到奇怪,心中一惊他又上来了问‘怎么?你怎么……’这时我才听出辛治国的声音:‘怎么样?跟你丈夫比,谁更舒服?’我吓坏了,忙推他下去,可是他更来劲了,……之后,他才说了他和李勤玉**的事。我一听,又气又羞,这叫啥事呀?但家丑不可外扬,只好忍气吞声……”

“这个坏蛋,真是厚颜无耻!”关尚文气愤地说。

姚紫娘又说:“他走了以后,我又气又急又羞,心想等丈夫回来,非得臭骂他一顿不可。谁想我一直等到天亮他也没回来。我觉得有问题,一直到下午,我才知道,我丈夫因欺负少女被抓进监牢。”

“什么?辛治国老婆是少女?”

“唉!都是我丈夫自作自受,当晚他到辛治国家,见炕上有人睡觉,不管三七二十一钻进人家被窝就胡来。谁想人家大喊大叫,他怕让人听见,便捂住人家的嘴。完事了见不是梅仁尚,而是辛治国的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妹妹辛其美。他知道坏了,穿起衣服就想跑,被辛其美又哭又叫地拉住不放。正在这时梅仁尚回来了,扭着我丈夫送到队部,当也就送到公安局。就这样我丈夫被送进了大牢,到现在也没有出来。从那以后,我就成了辛治国的玩物。”

这些话,说起来平淡可笑,但听起来心惊肉跳。这些人哪!与禽兽何异?关尚文又问:“那辛治国怎样用你做交易的?”

“这混蛋把我夜间给他留门的时间,告诉了明勇骝,又叫他到你家想办法弄带有领袖像的纸,然后做手纸给万晓莲栽赃,逼我作证。这才出现万晓莲犯罪的铁证。”姚紫娘声泪俱下地说完后,“可怜的晓莲妹被害得死去活来,我还是人吗?……我还得活着,不洗清晓莲的冤屈,我不能死啊!……”

“谢谢姚大姐,没想到你的遭遇这样惨,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出头的日子不远了。”

“好!我活。你回去吧,向晓莲替我赔罪,我会替她申冤。不能让这些禽兽再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