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确实是个问题,好多家庭没资金买种子肥料,这一问题不解决,播种期眼看就要过去,那今年地就要撂荒。/ 我看这样,你们详细地统计一下,看这样的户有多少,不行先由生产资金中抽出一部分,看需要多少,今天就让财务拨款。”万晓莲向李元方等人说。

“这我已经统计好了,五个生产队这样的户,共有一百零五户,每户一百元就解决问题了。可是财务部门说关大哥说了,今年重点是基本建设,生产资金一般不能随便动用。”李元方为难地说。

“这——也是。”万晓莲想了想,“这样吧我解决,你们先研究一下别的,等我去取钱,一万一千够了吧?我先给垫上,等大哥来了再说。”说着走了出去。

人们都惊讶地看着副董事长万晓莲,心里想:原来港商还留给她现金,唉!有钱就是不一样。其实哪有什么港商留下的现金?原来在给老太太祝寿时,收的寿礼除了开销以外都放才存了起来做留急用,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万晓莲很快取回了钱,交给李元芳说:“这是一万一千元,是我的个人存款,既然有的人家种不上地,就先救救急吧。就按你说的每户一百,今天就发下去。”

李元方看着手里的钱,想起关尚文平时好善乐施,今天见万晓莲也变得如此,感叹地说:“没想到我们的副董事长也和尚文一样,在关键时刻慷慨解囊。”

“唉!他呀,平时手松,真到关键时就拿不出来了,我是平时手紧,节省点一旦遇有紧急时,也省得拿不出钱来。这钱是给母亲祝寿时留下的,本来想交连队酒席钱,可你们说什么也不收,没想到这回还真派上了急用。”万晓莲笑着说。

人们听到这些不由得点头,都说还是万晓莲会精打细算。

职工们有了钱,欢天喜地的种上了地;各项建设也都承包完毕。西山岛地建设正式开始了。

就在原分场场部前,三个承包单位,同时开工,一顺要建三栋楼:一栋办公楼,一栋宾馆,一栋商场大楼。在建楼工地上,贺贝加任工程总监,不停地在三个工地上进行挑剔,他还真认真负责,稍不顺眼他麻脸一抹达,管你工程师还是老板,让你返工就得返工,不然就开口大骂。弄得三台打桩机不断地停工。尤其是他手下的三个质量检查员,其中一个是龚喜明的儿子龚飞,这小子只要他贺叔一发话,立刻就盯上,不给按要求返工,他决不离开。另两个也是原一队的小青年,都知道这是给自己盖楼,也是不含糊。这四个监工看得三个包工队休想偷工减料,可是谁也不敢得罪他们,生怕他们说一声换人。要知道能包下工程是不容易的,这些被本场职工看在眼里,都说他们干得好。可三个包工队的老板心里可不痛快,他们盖楼过去都是偷工减料来多捞钱,可现在却很难了。别看贺贝加过去只盖过平房,但他很有心计,经常跑到建筑工程师那请教,所以承包队要想难住他,还真不容易。那位程老板负责盖的是商场大楼,他一看工程这样干下去,除了发工人工资,自己挣不了多少钱,便打起了鬼主意,

这天刚吃完晚饭,闻丽娟正在刷碗,她的儿子在写作业,贺贝加累了一天正在抽烟。这时程老板拎着一个包,笑呵呵地来了。

“贺经理才吃晚饭哪?”程老板一进屋没话作话地说。

“是程老板?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想找你。你们下桩的钢筋笼扎得太松,明天要扎紧点儿,实在不行再多加两条竖筋。”贺贝加张口就说。

程老板一听心里说:你说得轻巧,一个笼加俩根那又是一吨钢材进去了,唉!但他没有说出口,却满脸堆笑地说:“好好!明天就让工人改进,这些人也是的,不盯紧点儿就不玩活。希望经理以后对我们多照看些,来这里干活也不容易……”

“那倒好说,只要你们工程队能保质保量,我其他事一概不管,至于工钱我保证能按时发给你们,决不拖欠,但工程不符合要求,我可不含糊要为子孙后代负责。”

“那当然,那当然!怎么说也得让贺经理能交差……”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交差?包工程一些条款都写在合同上,能不能交差是你们的事,我监督就是怕你们交不了差才严要求。不然完工后出了差错,不光是你们包工队吃不了兜着走,我们的损失就大了,那时就晚了。”贺贝加耐心地说。

“对对,经理说得对!我们承包就得负责,就得讲信誉!这点贺郝经理尽管放心,我看您成天也够累的了,以后我的工地你尽管放手,保证出不了差错。你就把重点放在山东工地上,那些人七拼八凑,不看着点儿还真不行。”说着从包里拿出四条红塔山香烟,放在桌子上说:“我看您成天累得够呛,光抽卷烟,既麻烦又耽误时间,给你和你的三个手下,拿几条烟来不成敬意,这条是你的,其余的给三位老弟吧。”

贺贝加看着桌子上的香烟,见他指给自己那条好像打开过,又见都是高档烟,虽然想要但怕以后不好说话,便严正地说道:“我说程老板,你把烟拿回去,我抽卷烟抽惯了,这样的高档烟,还是留着你自己抽吧。”

两人的对话早被闻丽娟听个一字不漏,心想,好你个姓程的,行贿于业立不成,又来这耍花招!你想支开老贺好偷工减料,没门!想到这里接过了丈夫的话头。

“哎呀老贺你也真是的,待人不打送礼的,狗还不咬拉屎的。人家程老板好心好意给你送几条烟,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收下吧!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边说边把桌上的烟收起来,生怕让别人看到似的,向程老板一笑拿着烟就要走。

“丽娟!把烟给人家!我不能收人家的礼,这叫受贿!我这样做对不起尚文兄弟和哓莲对我的信任。

“你呀!就是老土,如今想干点啥谁不是钱开道?”边说边向丈夫神秘的一笑。

程老板见大功告成,高兴得赶紧告辞。

“丽娟啊!你总说我小心眼,光为自己打算,这次人家敢重用我,我不卖力对不起人家,你这收礼受贿不是陷我于不义吗?”贺贝加不解地问。

“你呀,就是直心眼,你没想他安什么心?这烟里有名堂,咱何不来个将计就计,看他还耍不耍花招!”闻丽娟笑着说,她对丈夫的转变很高兴。边说边打开那条烟。

“啊?你看——”闻丽娟吃惊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叫什么?”贺贝加说着从妻子手里接过烟,嘿!这烟可值钱了。边说边从烟盒里拿出一叠百元钞票,递到闻丽娟手里。

闻丽娟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一万五千元。“我的妈呀!这小子要干啥?光为了引开你?就舍出这么多,一项工程他得捞多少?这个黑心的东西,可得留心点儿。”

“咱两口子一年也剩不下这么多钱,,人家一出手就是该咋办?”

“咋办?你发财了人不知鬼不觉,还是当官好哇!”闻丽娟笑着说。

“你拉倒吧,我贺贝加再混,也不是没良心的人,这样昧心钱,我一分钱也不能要!”贺贝加的麻脸涨得通红地说。

“好!这才是我的好丈夫!既如此你可以按我说的办,让那小子有苦说不出!”说着向丈夫耳语了一阵。

早晨的空气新鲜而凉爽,建楼工地的工人已投入到紧张地打桩之中。贺贝加看老板还没到来,便查看质量情况。当看到要下到地里的钢筋笼不但松松垮垮,而且钢筋又细又短,这样一来每个钢筋笼,要比设计少用一半以上的料。这样的地基能撑得住五层楼吗?他立刻让工人停工,马上重做钢筋笼。不合设计要求不准开工,夜间打的桩每两个桩之间再增加一根。

工人一听都傻眼了,谁也不敢作主,但也不敢开工。贺贝加说完向龚飞交待几句就走了。工头一看只好找来程老板。老板一到贺贝加又回来了。他笑呵呵地招呼工人们都过来。

“同志们!你们程老板为了能使大家生活好,休息好,工作好,为保质保量的提前完成工程任务,昨天晚上特意到我家,拿出一些高档烟和一万五千元,让我代表他慰劳大家。现在情各工头、班组长来把烟和钱拿去分给大家,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你们老板的好意,一定要把奖金平均分配,剩下的钱,大家可以搞一些集体开支,吃了喝了都行。只要大家能出力,把搂保质保量的提前建好,我和你们老板不会亏待你们!”

这一番话听得老板心惊,暗恨自己打错了主意;工人们听了感到莫名其妙,老板何时有这样的好心?不克扣工资就算不错了。听到后来终于明白了,哈哈地笑着数着三百多元,抽着高档香烟。还不时地说谢谢老板,谢谢贺经理。

这程老板吃了大亏,还得装出笑脸。心里说:这西山岛的领导就是不一样,以后可得小心。

打桩又开始了,一切按技术要求进行着,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人们的欢笑声组成和谐的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