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心?我们为让他帮我们找活干,在家听了他的花言巧语,已经向他交不少好处费。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来这里我们一分钱也没有,上次賀经理说他发给我们的奖金,当天晚上又逼我们交给他。现在害得我们连想买牙膏刷牙的钱都没有!”大个张越说越气,又想动手打,被人强拉开。

“是吗?不能吧!我说姓程的,你真那么狠心?这里一定有误会。”关尚权为程老板找台阶下,“你今天去换零钱,换了没有?如果没换来,老任那,你到财会把钱给换了。快发给工人,别把事情弄僵好吧老程?”

“这……”程老板着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这个屁!你走南闯北的人,这点事都想不开。快把钱拿出来发下去!别让自己走到绝路。”关尚权命令地说。

“哥哥!钱在我这里!你别听他花言巧语,他一分零钱也没换,却拿出三万元不知干啥了?他说回西山岛,可他不但买了去垦新的气车票,连去哈尔滨的卧铺都定了!”万晓莲边说,边在两名保安的陪同下进来了,把一个黑提包交给关尚权。

“嘿嘿!姓程的原来你真要携款出逃哇?你要好好交待,我会帮你跟你的工人解释。不然你们承包队的事,我也没时间管,让大个张把你领回去,听他们怎么处理我们无权过问。”

“你饶了我吧!董事长——”程老板一听要把他交给工人,扑通一声跪在关尚权面前,“我错了,你千万别把我交给他们。我说,我说,我把这一切都向你们交代,给我个悔过的机会吧!”

“嘿嘿!起来,起来。没过年没过节的磕什么头?”关尚权边说边拉起姓程的,“你小子不是挺能的吗?上串下跳的。今天怎么熊包了?做人不能光为自己坑害工人。”

“是是,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

“好吧!你先回去,向你的弟兄们认个错,把欠人家的钱还给人家,把弟兄们的工资一分不少的发给人家。如果你再想坑别人自己发财,小心我让你滚出百湖农场,连你的后台一起完蛋!”关尚权威严地说。

“行了,你这里的钱我替你发给工人,不够了我找你要!”万晓莲指着黑提包说。

程老板灰溜溜的走了。关尚权又开始问那两个老板。

“你们为什么躲起来?为什么让人打工人?”

“这……都怪我们没注意,听信了姓程的那小子的话,让钱迷了心窍……”一个老板悔恨地说。接着二人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就在贺贝加把程老板向他行贿的钱,给工人们发了奖金以后,姓程的怀恨在心,不但强行收回了奖金,还想出鬼主意要报复他们。他看三座楼的主体工程快要完工,便串咄另两个老板虐待工人,让他们受不了罪自己滚蛋,这样就可以不给他们工钱,等人都走光了再雇人接着盖楼,这样可以大捞一笔。二人听信了他的话,便对工人开始打骂,同时在伙食上也开始减量,让工人吃不饱。他们这样做已经使不少人被逼走了。前天程老板又拿到工人的工资,便产生了更恶的毒计,找到他们俩让躲起来,自己带着钱先回去找人,不要给工人开饭,等把人都饿跑了,新招来的人也就到了,这样工程照样进行,这工钱也就全成自己的了。

“嘿!这个狗娘养的!为了钱简直没有一点人性。”关尚权骂了一句又说:“你们这些没人性的,工人跟你们来是对你们的信任,你们这样坑人,唉!”他又向万晓莲说:“告诉财务部,从今以后,所有外地来打工的工人工资,一律不给老板。让老板造表由财务部设专人发他们的工资。同咱工人一样。工程结束后,再与老板按合同算清,扣回工人工资。”

“好!我马上去办!”

这一下,三个工人代表高兴了,都说还是董事长关心工人。

“好了,现在工人们正在干活,你们都回去干自己的吧,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咱按合同规定,追究你们老板的法律责任!”

看着工人和老板走了,关尚权这才问:“你们是怎么抓到这三个东西的?”

“嗬嗬!今天早晨可热闹了,我刚一上班,便有人来告诉我,说盖楼的工人罢工了,他们的老板带着工人的工资跑了。我一听这事麻烦又脱不开身,怕他们逃出农场,便安排人查找,又打电话给农场公安局说明情况,让他们帮助堵截。公安局一听立刻行动,很快在车站抓到程老板。经过审问,原来这小子到农场和基建科里打了招呼,扔下一部分钱正要开溜。公安局听到这些,便将姓程的送了回来,赶回去向农场汇报,好查清基建科里是谁收了人家的钱。”

“唉!这些人多次警告就当耳旁风,不出大乱子不死心!”关尚权想起宫科长,但没有说出来。

“那两个老板在饭馆里喝完酒,跑到河边钓鱼,被仁来他们给找回来了。”万晓莲说了事情的经过。

妈妈听了这些叹息着说:“唉!这些人哪,外出做点活多难哪!挣俩钱他们还要拐跑,真丧良心!”

万晓莲见丈夫还是闷闷不乐,没再说什么,见已经快到半夜了,三个孩子都睡了,便安排老太太睡下后向丈夫说:“睡吧!还想啥?”

关尚文没有说话进到里屋,和衣躺在炕上。万晓莲铺好被褥,见丈夫还不动地方,笑着说:“怎么了?没入林就蔫了?”边说边帮丈夫脱衣服,盖上被自己也脱衣进入被窝。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现在日子好过了还有啥不知足的?”万晓莲贴着丈夫的耳根柔声问道。

“唉!苏艳梅她逼人太甚!”关尚文跟妻子说了今天晚自习后的一切。

“啊?你还是书呆子气?送到口的肉你不吃?那还不得罪女人?恼羞成怒的女人你也不是没吃过她的亏,还这么傻冒!”万晓莲笑着说丈夫。

“我是教师不是流氓!那样的话怎为人师表?”关尚文严正地说。

“得了吧!你看人家曹队长,既给姓苏的做了孩子,又给她当红娘,同时呢还给她丈夫提了干。这一箭三雕多好哇!”万晓莲讥讽地说。

“拉倒吧!那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他姓曹的,苏老师能回不去北京?她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女知青,变成今天这样不顾羞耻的为了丈夫当官,情愿舍自己的**给别人的无耻女人,不都是姓曹的造的孽吗?虽然苏老师的举动令人生气,可是细想起来,她也真够可怜的。她那心脏病的丈夫三天两头有病还不算,成天像个木头似的,连句话都不会说。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也够窝囊的了。”

“嘻嘻!后悔了吧?快给送去呀?你一去她保证给你开门!”

“去你的,跟你说正经的,为了工作好做,你就照顾一下她丈夫。给这个老贫农老干部安排个适当的官当当。也省得我在学校为难。”

“行啊!反正学校也缺人,不还得组建领导班子吗?就让他给你们当书记或校长什么的,不挺好吗?”

“你以为还像运动时那样,工农兵上舞台呀?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到学校当官能行吗?再说了,虽说学校小了点,但那也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他那心脏病到学校当官,几天还不就把他气死?”

“嗬嗬!行了行了睡觉吧,明天我和李元方商量一下,给他安排一下吧。”说着紧紧地搂住丈夫,“困死我了!”说着话就睡着了。

西山岛学校还没盖好,学校的学生临时分在原来的修理所、仓库、马号等地方上课。这样一来可忙坏了关尚文。除了上六年级的语文课,还要来回奔跑于几个教学点之间,特别是这些新来的学生,不知何时就会给你惹事,稍微处理不当,家长就会到校大吵大闹,弄得老师难以上课。本来十个年级六个班,十名教师是轻轻松松的事。这一开放可好,学生人数超过原来的三四倍,光六年级就有一百二十多人。可是老师没有增加,天天跟关尚文叫苦,使他有苦难言。

“关老师!不好了!二年级一个男生胳膊摔断了?”关尚文正在上课,教室外一名同学在门前大声喊喊。

关尚文一听忙对同学们说:“大家先上自习,我去看看。”说着走出教室,向二年级所在的修理所奔去。

修理所内到处是拖拉机的另部件,和停放的各种拖拉机。农具场满满当当,简直无落脚之地。学生们就临时在修理间上课。修理间中摆满机床和工作台,权当学生的课桌。二年级老师苏艳梅,就在这里给五六十名学生上课。

关尚文一到,看见苏老师正和学生们围在农具场一台机器旁,眼含泪水向一名正在哭泣的学生训斥道:“我没说过吗?不准你们上机器!为什么不听话?你摔成这样让我怎么办?”

“怎么了?苏老师!让我看看。”关尚文见学生痛得止不住的哭,苏老师也在流泪。他上前去扶被摔伤的同学。

“哎呀——好疼啊!别碰我……”哪个学生没等关尚文碰到自己的胳膊,吓得又哭又叫。

“看把你赖的!关老师还没碰到你,你就蝎虎达涨得哭叫,谁让你上机器了?摔死活该!”苏老师气得大声说。

“好了!来我背你去卫生所。好学生要坚强,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要学习小英雄雨来。”关尚文边说边蹲在地上,让哪个学生趴在自己背上。背起他说:“苏老师回去上课吧,没关系不像胳膊断了。弄不好错环了我去了。”

“好吧!谢谢关老师,我安排好学生马上就去!”苏老师感激地说。

关尚文背着学生急忙到了卫生所。

“郑医生快给这学生看看!是不是胳膊摔坏了?”

郑医生二话没说,看了看着学生的脸色,说:“把上衣脱下来!”

关尚文解开他的衣扣,但是学生不敢抬起左手,流着泪被关尚文脱下上衣。郑医生看着学生的一举一动笑了。

“别哭!没事。你膀子错环了,你忍着点我给你端上!”说着,示意关尚文按住他上身,说:“别动,马上就好。”说着,两手并用,将他的胳膊用力一拉,向上一推,“嗨!”一声松开了。

“妈呀——”学生止不住大叫一声,痛得哭叫起来。

“好了。没事了!你试着抬一抬胳膊,看还疼不疼?”

学生听话的将胳膊抬了抬,觉得不像刚才那么疼了。郑医生笑着说:“小家伙别哭了,怎么摔得?不是你们老师把你及时背来,时间长了你可有罪受了。”郑医生边往他胳膊上搽药边问。

“这些外来户的孩子皮得没办法!下课我反复强调,千万别上机器上玩,可是,一个眼睛不到他们非上去不可。这不,两个学生上一台机车,那个一挤,这个摔了下来,弄成这个样子。不是关老师及时送来,我真没法可想。”从外面赶来的苏老师见孩子没事了,便接着郑医生的话说了起来。

“没事了,苏老师你放心吧!我再给拿点止痛药,吃了就不痛了。”郑医生边说边给包药。

“学生是没事了,可把我们的校长累坏了,他腿上本来有毛病,阴雨天就受不了。这几天天气又不好,背着学生跑这么远,累了吧?”苏老师温柔而关切地对关尚文说,又掏出雪白的手绢帮他搽脸上的汗,“看你!满脸是汗都是为了我,不然那会累这样?”

苏老师的语言;苏老师的举动;苏老师那温柔的眼神。害得关尚文很不自在。他忙推开她的手,连连说:“不累,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医生郑自玉见苏老师对关尚文像恋人一样,那么温柔的关心和体贴,想起这个开放性的北京女知青,向他们二人神秘的一笑。关尚文一惊忙走出卫生所;苏老师却嘻嘻地笑着,领着学生追了出来,嘴里叫着:“校长!等等我吗——”娇柔的叫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关尚文头也不回,一直向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