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尚文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知道是刚才自己的感情流露,伤了苏艳梅的心。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沉默了好一阵又说:“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我相信,在我们今后共同工作中,会加深我们之间纯真的感情的。沧桑的岁月,在磨炼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啊!”

这时,一辆轿车停在操场边,关尚文忙迎了上去。关尚权从车上下来了。

“哥哥!有事吗?”

“我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尚文哪!又有新任务了,咱到办公室说吧。”

“哥哥有什么新任务?这刚开学还没走上正轨,可别再有教学以外的事。” 关尚文向哥哥说。

“哈哈,尚文哪!你怕了?原来你这个校长只是空有虚名,如今可是养汉老婆坐飞机抖起来了。不但进了第一流的教学大楼,学生人数已经超过场直小学,又是垦区独一无二的特级教师,享受专家教授待遇。不给你加码填任务让我找谁去?有能力你就甩开膀子给我干吧!这也是给咱老关家争口气。”关尚权笑着对弟弟说。

“哥哥你可别这么说,这就够我受的了。让别人听到你这话,更嫉妒了,让我工作都不好做。“

“管他呢!我弟弟一心为北大荒卖命快半辈子了,至今连个党员都不是,有些人揪住历史问题百般阻拦,如今不是他妈的运动,在政治上你解决组织问题,在社会地位上就得提高!你赶快抓紧时间,自己挑选一个,准备给专教授的住宅楼,搬进去一心抓教育。”

“那怎么行,楼还没分,专教授还没来,我先搬进去这些老师还不反天?还是等都搬进去我再搬吧。” 关尚文摇头说。

“那好,反正科技楼也已经完工,你就快分下去,该搬的搬,拖得时间越长事越多,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也干不成!”

“可是不好分哪!都想要好楼层,那不好的楼层分给谁去?”

“真他妈了巴子邪门!你们过去住草拉房,地窨子,马架子怎么就没这些事?如今条件好了,要住高楼了,反倒来事了。”关尚权有些生气地,“尚文我告诉你这样分,原则按教师级别,特级教师和专家教授分高等级的不交房款,农场和开发区各负担百分之五十;高级和一级教师按第二等,自己交房价的百分之三十,其余的由农场和开发区分别负担;二三级教师和老教师为第三等,自己交房价的百分之五十,其余的由开发区负担;最后是其他教师想住楼可以,自己交百分之六十,其余的开发区承担。这些房款,每月由工资和奖金里扣。其他工作人员,暂不解决住楼问题。”

“哈哈!好办法,不过哥哥你得出个文件,我好有依据,不然众口难平啊!我可没时间去跟大家婆婆妈妈的。”

“好,明天就把分楼方案给你,分完后好准备迎接专家教授,迎接第一批大学生。”关尚权又笑着说。

“什么?不明年七一开学吗?现在忙啥?” 关尚文惊讶地问。

“这就叫出殡接生嫁闺女,红白喜事一齐来。咋热闹咱咋干!如今农场的第二次开发,旱改水已成定局。但是农场在这方面极缺乏人才,咱的大学教学楼已经建成,配套工程也接近尾声,所以上级要求咱们,提前招收水田开发大专班,农场将选各单位青年到这里学习,以适应水稻开发的需要。要求今冬开学,两年后充实第一线。这是对咱的又一次考验。”

“我的哥哥呀!这样的事你也敢答应?大学在匆忙中开学,师资,教材都没到位,实验农场还没落实,领导班子还没健全,光凭我一人不是要我的好瞧吗?” 关尚文叫苦不迭。

“嗨嗨!尚文哪,能者多劳嘛!教材已经不成问题,‘边疆农大’新编的水田开发教材,优先供咱使用,并派两名教授来这里任教;实验农场董事会议研究决定,将黄花岛所属的三队归大学试验基地,承包的费用也划给学校,以后的经济效益归你们使用。后来的水稻户,尽量安排到你们这里,归你们管理;至于领导班子问题,一直没定下来是有原因的,现在定下来了,我们已经与农场党委协商决定,先成立西山岛大学党总支委员会,属西山岛特别党委直接领导。由你任校长兼党总支书记,孔祥礼任副书记兼试验农场场长……”

“哎哎——我说哥哥呀!你这不是胡来吗?我的组织问题悬而未决,是个民主人士,怎么能当总支书记?这不是拿我开心吗?” 关尚文有些气恼的质问哥哥。

“尚文你别生气,这是个原则问题,哥哥也不敢开玩笑。西山岛学校一直没有任命校长,想办大学又没有组建领导班子,这关键是你的组织问题没有解决!据场领导宋书记和王场长介绍说,早在运动前被车碰伤后,你的申请已经被通过并批准。但是,随着运动的开始,极左思潮将你卷入政治漩涡中,组织问题成了泡影;以后又受残余思想的影响,加上有些人的歪曲,和你在感情上的纠葛,被个别人抓住当成话柄,这就使你的问题成了难题。” 关尚文严肃地说。

“哥哥!你别说了!不提起往事工作还有劲,提起往事我心灰意冷。已经快奔四十的人了,也不再强求什么,做个民主人士一样能尽力,何必再去想那渺茫的事,还是实实在在的钻学术吧!”

“不!尚文今天我的话可不光是哥哥的话,我是代表两级党委在和你谈话。你过去的一切表现,不论场领导还是西山岛领导,以至百湖的基本群众,都说你各方面都合格。就连一直从中阻挠的个别人员,最近的态度也大有转变。所以你的组织申请已经通过了,为便利工作,两级党委都提前开会,专门讨论了你的组织问题,已经批准你为加入,并代理西山岛大学总支书记,等你的预备期满,便成为正式书记。”

“这……难道你说的是真的?” 关尚文眼中已流下了泪水。

“是的,我的好弟弟,你干得好!我为有你这样的弟弟高兴,你的书没有白念。” 关尚权紧紧地握住弟弟饱经沧桑的手,亲自为他擦去眼泪。

“哥哥,这匆忙中办大专班,实在是力不能及呀,咱西山岛无这方面的人才,我也是连想都不敢想。一旦开班,收不到预期的效果,到正式开学时,恐怕连学生都招不来,办大学就成了空话!”关尚文忧虑地说。

“没关系,万事起头难,任何事情都是在实践中摸索经验,慢慢也从中,就学到了管理的经验。更何况农场大力支持,人力物力从多方面解决,这起大专班的开学,为今后的正式开学积累经验,你又怕啥?”

“是啊!事到如今怕也没用,只好硬着头皮从干中学了。”关尚文终于答应下来。他又问道:“那农大的教授什么时候来?上次我去农大联系聘请教授,他们好像还要提什么附加条件,见我是个小学校长,没把我放在眼里,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回来了。见我开着高级轿车到农大,引起一片讥笑。唉!没有名望地位,想办什么事难那!”关尚文深有感触地说。

“嗨嗨!现在有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光他妈的看文凭,看地位,要讲真本事狗屁不是。有些人是狗尿苔长到金銮殿上——是地方,离开这些人办事还真难。” 关尚权气愤地说。

关尚文听哥哥这么一说,笑了:“也不能怪人家,谁让咱没念大学,没人家会往上爬呢!”

“现在有些事脑袋就得活,不然办事会处处让人耍。最近农场宋书记为咱大专班的事,专门去了农大,他们答应派教授来讲课,提供教材,同时还要招收其他农场的进修人员,到这里来学习。”

“那好哇!这对咱的支持不小哇!农大够意思。”关尚文高兴了。

“好?好个屁!他们有他们的算盘,想当婊子,还要竖贞节牌坊!他们是想名利双收!咱宋书记也不是吃干饭的,一听这些来个针锋相对。”

“呃?那不是很好的事吗?哥哥你怎么这么说?”关尚文不解地问。

“你想想,当前垦区在旱改水上,下了多大的力气,这方面的人才奇缺,不正是学校抓生源的好时机吗?而农大无暇去抓,我们这一开学,他们正好利用我们的学校,大捞一笔,即收了学生,又不用费他们的劲,怎会不愿意?”

“还有这些名堂?”关尚文自言自语地说。

“这还不算,他们的教材,平时卖给谁去?借此机会可以大量推销,还可以捞一把。如此有利可图的事,他们只派两名教授便可解决,这样的事谁不想干哪?”

“哈哈!他们的算盘我可看不出来,原来校园里也有这些名堂。那宋书记怎么与他们协商的?”

“咱宋书记平时不哼不哈,但办事可一点也不含糊,他一听这些,便说既然农大难以帮忙,那就算了。水稻班开学,垦区的进修人员,已经有不少单位向我们打招呼,我们怕接纳不了,难以再收你们的学生;教材如果你们有困难,我们可以和北京农大联系,反正他们已经答应,派教授来我们学校讲课,用他们的也行;我们是考虑咱都是垦区单位,常言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你们有困难,我只好去找外人了。宋书记说到这里,起身就要告辞。农大的人一听,忙留住宋书记,生怕他走了,说咱都是垦区的单位,事情好商量。宋书记听到这便答应用他们教材,聘用两名教授,不带学生。几经协商终于达成协议,带二十名学生。其他全按宋书记提出的办,这才定下来了。”

“那带多少学生有什么关系?学生多了对咱有何不好?”关尚文问。

“嗨嗨!你想一想他们招收学生,到咱们这儿读书,他们收学费,毕业是他们的毕业生,让咱们替他们做嫁衣裳,咱这叫办学吗?”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些名堂,多亏我去农大没与他们拍板,不然我哪知道这些。”

“你去一趟农大,回来一肚子气,场教委牟书记都向宋书记说了,他一听才亲自去农大,不但定下了条件和办学方案,还为你挽回面子。弄得他们很尴尬。” 关尚权笑着说

“呃?怎么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