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尚伟和牟春丫一听,赶紧就要跪下给老人磕头。 网关尚权忙拦住说:“哎!别忙别忙,再忙也的等熄了灯以后再说。来,听指挥!”听了他的话全场都笑了,尚伟川和春丫脸更红了。

“好,向双方父老三鞠躬:一鞠躬,祝老人长命百岁,寿比南山;二鞠躬,请老人放心,夫妻俩百年和好,日夜奋战,也要儿孙满堂;三鞠躬,夫妻俩会携手并肩孝敬老人。”

在人们的欢笑声中,尚伟夫妇总算拜完了。关尚权又说:“好!你们的婚礼就算礼成。我祝贺弟、弟弟妹有今日之喜。”边说边握住二人的手,“好了,你们坐下。接受孩子们的拜礼。”又对念文和继红说:“怎么样?该到你们了!你们可含糊不得,你母亲将你抚养成人,实在不易,要行叩拜大礼!”

继红、念文川一听,忙规规矩矩地站在老人面前,等候关尚权发话。关尚权庄重严肃地说:“向父母三叩首:一叩首,感谢父母将自己抚养成人;二叩首,祝父母百年和好,身体康健;三叩首,请父母放心,要勤奋工作,永结同心。”

二人拜完,牟春丫忙含泪拉起念文和继红,尚伟紧紧地握住继红的手。

“结婚典礼就要结束了,今天这结婚典礼,是我们西山岛的大事,也是改革开放以来最激动人心的事。现在距香港回归还有一段时间,我看就让新人给我们表演点节目,大家出题,好不好?”关尚权笑着向台下说。

“好!”台下立刻欢腾了。

“就让牟书记先讲一讲她的恋爱经过吧!”台下有人说。

“哎!哪有啥说的?你小子回家说去吧!恋爱,恋爱,恋到一块就爱呗!不听,太老道了!得有创新,人家四位新人都是文化人,还是来点文的吧。”关尚权听了台下的话,忙为牟书记解围说。牟春丫感激地看大哥一眼。

“这样吧,我出个上联,让四位新人对一下。对成对联也行,连成一首诗也行。大家看怎么样?”

“好!大哥你说吧”关尚伟高兴地说。

“你听着:喜迎港归牟春丫改革开放。”关尚权笑着说,“就请尚伟对一下吧!”关尚伟一愣,这联看起来好对,但把人的名字写进去,还指名让我对,这就不好说了。他想了一下也不管它了,张口说道:“良缘喜结关尚伟归国投资。”

台下一片掌声。

“念文该你的了?是往下对呢,还是再出一幅?”关尚权亲切地问。

“我——我信口吟首诗吧,表达一下我的心情,”冯念文沉稳地说。

“好!大家欢迎!”关尚权鼓掌说,又是一片掌声。

念文走向台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深沉地吟道——

我是人

我是女人

我是中国女人——

风雨飘摇离娘亲

叔叔阿姨护我身

似浮萍

风吹雨打欲断根;

像秋叶

狂风卷来难安身!

随风飘到异乡地

飘碎我的中国心

没断中国根!

此时台上台下寂然无声,都被她那如泣如诉地吟颂所感染,心潮在翻涌,念文回身擦了一下将要流出的眼泪,继续吟道:

他乡

异地

语不同

话不明

只有刀枪剑影

只有雷雨暴风

不减故乡的劫难形。

忍屈辱

斗欺凌

绝路才逢生。

紫荆花

正旺盛

狂徒采摘

洋虏更欺凌!

东方明珠放异彩

难为华夏添光明

血和泪

难得知心来倾述!

羞和辱

深埋心底谁人听?

此时,冯念文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再也难以平静激动的心。台上台下已有悲声。栾继红见念文已难将诗吟诵下去,掏出手绢递给她,轻声说:“你休息一下,我续下去。”冯念文感激地点点头,退了回来。牟春丫连忙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只听栾继红用洪亮的声音续道:

有人听

有处倾

祖国妈妈最知女儿的苦衷!

细雨

和风

浸润冰冷心

化开冻结情!

冯念文突然站起走到丈夫旁边,与栾继红并肩高声一齐朗诵道:

已到明珠归家日

中国女儿

毅然归故国

炎黄儿女喜结连理并肩行

让中华更繁荣!

人们听呆了:这是即兴表演,还是早就背好了今天朗诵?哪有这样的真情?哪有配合得这样天衣无缝?

沉寂良久,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关尚文这时又问陈里明老人:“姥爷,那为我抚养中儿的难道是……”他突然想起自己结婚送给晓莲小狗的,满脸伤疤的姥爷,和眼前这鹤发童颜的“姥爷”,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傻小子,你怀疑我是你姥爷?我就是你姥爷陈二陈眨巴眼。在香港,你五叔关幽义送我去医院整了容,长出了胡须,变成今天这副摸样。”

“啊——姥爷……”关尚文听了这些,突然跪在地上叩头说:“姥爷……你老人家为我付出的太多了……”竟像孩子似的痛哭失声。

“姥爷……”万晓莲见丈夫认了姥爷,止不住泪水也滚落下来。跪在地上哭着说:“那我的萍儿姥姥怎么没回来呀……”

“别……别哭了!挺大个人哭什么?”姥爷边说边擦自己的眼泪,手从腰里贴身处拿出一个包,送给晓莲。

“姥爷,这……这是什吗?”万晓莲边说边打开布包,一个黝黑闪亮黑乌鸦,呈现在眼前。

“这是你们关家的镇宅之宝——御赐金乌鸦。我好不容易找了回来,现在物归原主吧!”

“哥哥!你是怎么把金乌鸦找回来的?”关妈妈看到金乌鸦,眼泪滚落下来,想起当年当掉它家中的磨难说:“找它干啥呀?它不镇宅!只能让人心生祸心,灾难重重啊!”

关尚权一听,心里一惊,他只知道关家有祖上御赐的鬣狗和金乌鸦,但不知内情。接过晓莲手中的金乌鸦问:“姥爷你老是怎么得到它的?它真能镇宅?”

“哎——镇不镇宅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这乌鸦和那鬣狗,是满清皇帝御赐给瓜尔佳氏家族的荣耀一点不假。当年始终在关老宅,关老宅用它作威作福,关家的弟兄为此闹得家破人亡也是事实。这只乌鸦是冯三哥从老宅偷出,传到你母亲手中。你母亲因家中实在生活不下去把它当卖。我又把它夺了回来,一直藏在身边。”老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只不知那鐏鬣狗现在怎么样拉?”

“那鬣狗运动中被造反派砸碎,是一堆乱铁,不是什么狗屁乌金。”关尚权冷笑着说。“我看这也不是什么乌金,顶多是铜的!镇宅那全是鬼话。”

“别管他是什么拉,祖宗留下的东西,晓莲就留着吧,让以后的孩子们看看,也是对关家历史有个了解。也是你姥爷的一片苦心那!”妈妈感叹地说。

万晓莲把金乌鸦收起来,关尚文对金乌鸦不感兴趣,又向姥爷问:“那萍儿姥姥可是淑香的师傅汪老师?”

“对!就是萍儿!她得知淑香在閭山拉起保皇派组织,也去幽州找刘月红为你们报仇,可是却被刘月红手下,人多势众抓了起来。正好被我赶上救了她。我们严惩了揪斗她的丈夫和孩子的邪恶分子。但是她的丈夫和孩子已都被折磨致死。她只好跟我来到北大荒隐姓埋名。”

“那现在何处?”

“她在前几年已经病死了。”老人说到这儿也很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