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过去了,在月亮出来之时,月神祭也正式开始了。

那些祭司放下手中的托盘,像模像样的开始祷告天地。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倒是没有像道士一样手舞足蹈,而是平静的环绕着祭台,似是陷入了某种特殊的境界。

桑榆漫不经心地看了周围一眼,发现所有人都看得聚精会神,就连夏母也不例外。

摇了摇头,她有些不大能理解。

有什么好看的?

内力集中在耳朵之上,她凝神听了听。

发现那些祭司口中念的根本不是什么神圣的祷告词。

“月神在上,季家自知有罪,触怒了神明,吾等必将罪子处死,以平息神明的怒火,请再次眷顾我季家,赐吾荣光……”

桑榆默然,不是说好的这种祭祀都是为万民祈福的吗?

这些人明明只提到了季家。

罪子?

桑榆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她的心中有一种直觉,他们口中的罪子说的是他。

处死?季家竟然抱着这样的打算。

就在桑榆皱眉间,祭台上的那几个人忽然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其中一个祭司首先站了起来,朝着月亮鞠了一躬:“您的子民将为您献上最合宜的供奉。”

显然,他便是这些祭司中的主事者,也就是季家的大祭司。

说罢,他拍了拍手,然而半晌也没见人抬祭品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祭台入口,现场已经有人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在他们的心里,祭典越顺畅越好,出不得一点纰漏。

最后的供奉是祭典中最重要的环节,如今竟然在这里卡住了,敢问他们能不急吗?

忽然有一个穿着白袍的人小跑了过来,脸上有些焦急。

很明显,这也是季家的族人,季家的人都喜欢穿这种代表祭司的长袍。

那人附耳在大祭司身边,悄悄说了一句话,让大祭司大惊失色,他忙小声叮嘱了几句,然后那人便跑下了台。

观礼台的其他人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所以只是疑惑的看着,但是桑榆却听得一清二楚。

跑过来的那人说的是:“大祭司,季若不见了。”

大祭司回的是:“怎么会不见的?不是把他锁住了吗?诶,赶紧派人去找,等等,来不及了,先去找人抬一头别的祭品过来。”

桑榆心脏猛地一跳,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她知道,他们谈论的季若肯定是她的恋人。

他也姓季,那必定也是季家的人了。

这个位面的姓氏是有严格规定的,姓季的只此一家,绝对别无二家。

可是,季家竟然想把他当做祭品。

这个祭品还是对月神最后的供奉。

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活祭,将活物在祭祀现场杀死来祭奠神明。

桑榆的眼睛染上了一抹红色,盯着那些祭司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祭台,所以一时之间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一头野猪被抬了上来,它被绑在一根竹棍上,不停的挣扎,显然还活着。

大祭司示意别人把它架到早已准备的柴火上,泼上了油,进而用火把点燃了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