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过去,桑榆始终没有恢复记忆,于是豆豆为她开启了下一个位面。

红衣烈烈,一个美丽的女子恨恨地看着对面的黑袍男子:“齐宣,你是不是以为我就不会痛?”

黑袍男子环着另一个女子,闻言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

半晌之后,他勾起嘴角:“夫人,你说什么呢?你是药人,本来就不会痛啊。”

红衣女子踉跄着捂脸,轻轻哼了一声,声音带着极致的悲伤:“不会痛。”

那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处都要痛的裂开了。

那两人相互依偎的场景就像一把利剑,把她的心绞得鲜血淋漓。

黑袍男子的狐狸眼中满是残忍的笑意,声音却是温柔至极:“夫人,别任性了,过来吧。”

红衣女子放下捂着脸的手,脸上的两行血泪是那么触目惊心。

“呵,过去?然后呢?让你抽光我的血,为这个女人续命吗?”

齐宣怀中的女人缩了缩,似是被红衣女子的眼神吓到了。

齐宣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看着红衣女子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夫人,你的命是我救的。”

红衣女子呢喃道:“对啊,是你救的。”

所以她遗落了一颗心,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她,也曾经救过他啊。

没想到,如今要落得这种下场。

精致的脸扬起了一个明艳至极的笑容,她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识时那般美好的时光。

她往后退了几步,捡起了地上锋利的短剑。

看着黑袍男人,她的声音有些飘忽:“相公,我不后悔嫁给你,也不后悔以身试药,能帮你找到菩提泪的解药,我觉得很值。”

齐宣闻言,下意识地松开了怀里的女子。

“夫人,你刚刚说什么?”他的解药,是她找到的么?

视线转到白衣女子:“阿雪,解药?”不是你找到的吗?

白衣女子终究是有些心虚,她低下头,避开了齐宣的目光。

红衣女子垂下眼帘,缓缓地勾起嘴角,声音就像从天边传来的一般,飘忽不定。

她说:“相公,你既是觉得我欠你一条命,那我现在还给你。”

荼蘼花开,刀剑入体的声音显得那般突兀,血迹在红衣上晕染,让衣服逐渐变为了黑色。

齐宣猛地转头,瞳孔一缩,呢喃道:“夫人,不要。”

那声音中分明夹带了一丝惶恐。

红衣女子朝他笑了笑,一如两人初见。

短剑被她毫不迟疑地拔了出来,她抿嘴低语:“相公,好痛。”

齐宣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恍然想起了那段昏迷的日子,有人总在他耳边说:“好痛,试药真的好痛,但是没关系,只要你能醒就好。”

他还以为那是梦。

红衣女子合上眼睛,后仰摔倒地上,那一幕刺痛了齐宣的心。

他踉跄着跑过去抱住她,手在不停地颤抖:“夫人,夫人。”

俯下身以面贴面,冰冷地触感让他痛苦地蜷起了手指:“娘子?”

桑榆知道自己是一个精魅,一只只能附身于鬼魂上的精魅。

她看着那红衣女子还未消散的灵魂,赶紧钻了进去。

这种机会错过了,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