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见岛上人数众多,大宝林七也在其间,料想一定找到了帮手,催动怪兽一路逃来。两名喇嘛见前面人多,有些分不清虚实,放慢速度远远跟在身后。

鬼巫之王听他们谈话知道来的王然的朋友,收了神树去除禁制,背负双手傲然而立。茅山道士飞快来到身前,王然拱手道:“道友别来无恙。”

茅山小道瞪了大宝林七两眼,还礼道:“如果不遇上你这两个兄弟我才是真的无恙,现在嘛,差点就被乱刀分尸了。”

王然有些不解:“哦,我这兄弟虽然法术平平,却不是为恶之人,不知道怎么又得罪你了。”

茅山小道忿忿不平:“你自己问他们吧。”

王然面色一沉冷视大宝,手中掐了个灵诀,大宝的记性不错,记得那是曾经吓得他抱头鼠窜的天雷引,嘿嘿笑着说:“王师兄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我可没有骗你,我们三个被恶和尚追得太紧,看一时半会儿逃不了身,那时候他人可不止这么两个,有好大一群呢,我们打也打不过,便商量好了趁他们追得太急疏于防范,一齐祭了法宝打他们一个措手不用,那时他们收势不住一定中招。”

祈可拍拍手道:“好主意,没想到大宝你这么蠢的人也学会了用回马枪,有长进了啊。”

茅山小道气恼道:“你听他说完。”

大宝接着说道:“嘿嘿,我们等那些喇嘛追得近了,就按计划施展法术,这位道长不愧是茅山高人,抬手就放出一头雷兽,一时万雷齐发,转眼间就轰翻了好几个,我和七灵师兄见他身手了得,几个恶和尚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也就不好意思再班门弄斧在高人面前丢人现眼,所以自己先回来了,嘿嘿。”

祈可不屑的呸了一声:“原来是见势不妙先行开溜,还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王然内心不住哀叹:唉!脸都让你们两个丢尽了,以后哪还敢出去见人啊。拱手向茅山道士致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两个兄弟本事低微,害你受苦了。”停了停接着问道:“不知道友怎么会惹上这些喇嘛??

茅山小道苦笑:“我也是一头雾水,今早我奉师命下山办事,刚出山门就遇上这些喇嘛,看他们模样古怪上前询问,却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无奈之下只能逃出山门,后来就遇到你这两个活宝兄弟。”

王然沉吟道:“怎么茅山脚下也守着这些喇嘛?这事有结蹊跷,待会一定要问个明白。”

两个喇嘛眼见就要得手,却突然看他们多出这许多帮手,暗想他们人多自己人少,动起手来一定占不了什么便宜,又怕让茅山道士几人逃了走漏消息回去受师父责罚,远远站着犹豫不决,想了一阵还是鼓足勇气高呼:“你们给我听着,交出小道士和那两个小妖怪,佛爷饶你们不死。”

鬼巫之王最恨别人开口闭口说妖怪,白眼一翻怪叫道:“小道士只有一个,妖怪却还有多,你们要哪两个。”

两个喇嘛看他一身长袍不象现代人,猜想一定是山中修行的前辈,虽然也有妖气,却绝对不是什么小妖怪,肯定有些非同寻常的手段,说道:“老妖怪不要,只要小的。”

祈可上前一步可怜兮兮的说:“他们都说我是妖怪,还是小妖怪,你们也要要吗?”

手中玉铃轻响,和她的清脆甜美的声音似乎一呼一应,听在别人耳里,竟有些夺人心魄的魔力,连方欣听了就觉得心底发颤,没来由对她多了许多怜惜之情,至于林七大宝等人,听她那几声嗲声嗲气的哀叹,差点就要心如刀搅,哪里还分得清她的话是真是假,两名喇嘛和她头次接触,更是被她的铃声话语引得晕头转向。

喇嘛佛教和净土禅宗不同,不那么注重修行的形式,他们认为修行者最重要是修心,不一定非得守什么清规戒律,自然也不象禅宗佛教那样对女色敬而远之,甚至认为亲近女色可以加强对精气神脉的修炼,这时见到祈可这样娇滴滴的美貌少女眼睛都直了,吞吞吐吐的说:“小妹妹这么可爱,怎么会是妖怪,一定是有人胡说八道。”

祈可继续扮可怜:“可是他们都那么说。”手上悄悄的运劲发力。

喇嘛们怜香惜玉之心油然而起:“是谁说的,告诉我们,佛爷们帮你出气。”

祈可指向王然:“就是他了。”娇滴滴的声音和妩媚的神情让王然一阵肉麻全身发寒,这是他所见过的最可怕的景象之一。

“贼小子没长眼睛吗,竟连妖怪都认不出了,佛爷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喇嘛这时早把正事忘得差不多了,说话间就要拔出戒刀。

他们没有注意到,原本晴朗的天空从祈可说话时起就笼上了一层乌云,气温骤降,淡淡的雾气在山谷间流动,也许他们久居高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变化。待到手握刀柄发力时,才发现刀身被冻在鞘中,用尽全力也拔不出来。

王然当然知道是祈可在捣鬼,他见林七大宝两人行径无耻大感丢脸,这时想要寻回点面子,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旋风般砸向两人。

两个喇嘛虽然刀法厉害,但这时被祈可算计动不了兵器,只能赤手空拳和王然正面对敌。要说到拳头的力量招法的精妙,武状元出身的王然当世难逢敌手。

虽然在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几乎世界上所有的格斗术都有了理论上的改进,无论是发力的技巧或者平衡的掌握、速度的提升都有了本质的进步,但和几百年前的格斗术相比,它们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实用性。

作为最初应用于战场的一种杀敌术,任何格斗术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敌人保全自己,在战场上,没有合理或者不合理的招术,只有生或者死,这面临死亡的时候,很多不合理的动作或者方式都变得合理了,人们往往能发挥出超越自我的能力,在计算机程式化的分析中,这些都是不合理的,但事实上却是有用的。

王然所学习的,正是这种合理又不合理的技巧,而在曾经的实战运用中,他的技巧变得更加具有杀伤力。习惯了抽出戒刀砍人的两名喇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过几招便招架不住,被他的重拳打得连连后退。

“嘿”

王然看准空档一声大哼,右拳猛的后移拉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一记反捶手由下而上击出,拳势快如迅雷,打向其中一人下肋,那人出手想挡,出臂才碰到王然的拳头就象遭遇一柄重锤被猛的弹开,王然的拳头毫不留情落到他的身上,那人痛得哇哇大叫,连退几大步,王然劲力未消,借势弯腰侧转,肩头撞上另一人胸口,虽然那人双手合十挡在胸前,仍然被他撞得倒飞而出。

如果从武术比赛或者表演的角度来看,他的动作略显笨拙,架子也拉得太小,丝毫没有美感可言,但说到实用效果,却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他这一招用尽全身力道,就算是汽车钢板也会在他一拳之下扭曲变形,更何况两道血肉之躯。

两名喇嘛被他全力一击打倒在地,全身扭成一团,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就昏死过去,这时口中连吐苦水,胃汁胆汁一骨脑儿往外冒。宁远飞看得暗暗心惊,两名喇嘛居然并有在他重拳之下吐血而亡,甚至连骨头都没有断一根,实在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两名喇嘛从小练习密宗功法,身体抵抗能力远非常人可比,虽然虽然痛得死去活来,但并没有受重伤,没用多久便回过了气,除了面色略有发青,丝毫看不出曾经受到过重击的样子。两人站起身,这时知道王然的厉害,再不敢上前一步,也不敢再提什么妖怪道士的话题,呆呆的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王然捏了捏指节,骨骼关节喀喀作响:“我叫王然,你要的两个妖怪是我兄弟,现在还想不想要人?”

喇嘛摇摇头:“我们打不过你,但你一定不是桑赞师兄的对手,等师兄收拾了老和尚就轮到你了。”

宁远飞问道:“老和尚?”

另一名喇嘛碰了碰正要说话的喇嘛,使了个眼色:“师弟,不要乱说。”

那名喇嘛猛然住口,王然看他们鬼鬼祟祟,猜想一定有事,厉声道:“说,什么老和尚?”

喇嘛恐惧的看了他两眼,又看看自己的师兄,挺起胸膛:“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方欣突然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们的桑赞师兄现在正和老和尚斗得你死我活,怕老和尚向外求救,所以命令你们守在青城门外,不止青城,连峨嵋茅山各地都守着你们的人,对不对?”她在边上站了半天,听喇嘛们的言谈躲躲闪闪,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阴谋,相比王然等人,她的心态要平和得多,想的事情也要深远的多。

小喇嘛这时才发现人群里竟然还有一个漂亮小妞,庆幸这跑这一趟虽然挨了顿揍,但也算不虚此行了,连声道:“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哦,一定是那两个怕死的小妖怪告诉你的。”

方欣摇了摇头:“我不只知道这些,还知道老和尚派出求救的人已经有了消息,现在好多道士正在赶去,你们那师兄只怕要成了。”

小喇嘛笑眯眯的说道:“小姑娘你别想骗我,老和尚住在山顶,连个徒弟都没有,怎么派得出人送信?”

“师父!”“酒肉和尚!”宁远飞和王然同时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