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宁老板和老板娘,在下容袂,这位是在下的内人梅言,前几日,家里突逢变故,她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我带她出来走走转转,希望她能好一点。”容袂也向两人自我介绍道。

“你我今日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容公子尽管在这里玩,所有的酒菜都包在在下身上了。”宁一的豪爽,让容袂倍感礼遇,更加喜欢这个谦谦公子。

不一会儿,酒菜陆续上来,容袂扶梅雪盛坐下来,自己才和宁一潇潇分别坐下来,开始一边吃着好菜,一边小叙,期间,潇潇经常捉弄宁一,宁一也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看着两个人的幸福,容袂好生羡慕,不禁多饮了几杯。

三人酒酣之时,潇潇梅姐姐梅姐姐的叫着,把梅雪盛拉到了内室玩去了,宁一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容兄,还恕在下无状,容兄吹起长相守,箫声幽幽诉长情,听得出来是想和梅姑娘长相守,为什么又突然停止了呢?

容袂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饮下一杯才说:“实不相瞒,本来在下看着眼前景色十分应景,所以才想为她演奏一曲,但是她却十分痛苦的捂起了耳朵,不愿再听下去。因为家中变故,她已经很难过了,我不想再让她如此痛苦,所以才停止了演奏。”

宁一略一思忖,才继续说道:“照今日来看,梅姑娘虽然一句话也未说,但是从眼神和表情来看可以看得出心里面很难过,容兄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梅姑娘很难过?”

“我……”容袂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愣了一会,宁一忽然恍然大悟道:“荣兄弟请恕我直言,你是不是曾经给过她许多的承诺,但是却始终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对不对?”

“啊?”容袂茫然的回道,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相信我,一定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梅姑娘才不说话,也不理你的。”宁一又向前凑了凑才附耳到容袂耳边道:“实不相瞒,我那位,和我走在一起时也是十分艰难,后来也是有了夫妻之实,还偷偷地以天地为媒,上衙门上了户籍,家人无奈才勉强认可的,可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后她便对我不理不睬,我一开始也摸不着头脑,后来她说我迟钝的实在气死她了,她才告诉我,哪家成亲不是热热闹闹欢天喜地在亲友的祝福下拜天地的,可是她却没有,非得要我补一个,呵呵,你说,这女人的心思啊,难猜,难猜……”

容袂这才搞明白,宁一误会他了,可是宁一的话却提醒了容袂,是啊,他说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却连一个正正试试的婚礼都没给她,算什么大丈夫,算什么她喜欢的人。在她的心里面,那么抗拒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她是希望他是普通人的吧,普通的给她一个婚礼,让所有人祝福,和她做普通的夫妇,普通的像其他人一样白头到老。

对啊,那就给她一个她想要的普通人一样的婚礼,这样不就行了?容袂恍然大悟,激动地一把抱住宁一:“谢谢宁公子提醒,我终于知道要给她什么了!”

说完,就向里间走去,一把牵起梅雪盛的手就往外走,反而把陪着梅雪盛的潇潇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们走到门口,出门的时候容袂激动地对宁一说:“谢谢宁公子提醒,那我和梅言就先告辞啦!”

宁一饮了一杯酒,笑眯眯的看着正欲离去的容袂和梅雪盛:“走吧,走吧,容公子,祝你好运……”

容袂拉着梅雪盛激动不已,一路上不停地笑。他已经让紫卫快马加鞭通知月之寮里的人,让他们赶紧布置,今天是乞巧节,是每一对有情人的节日,他要给他最爱的女人一个完美的婚礼。

原定的要去东面的七姐庙许愿的计划,也临时取消了,不过月之寮就在七姐庙的上面,从月之寮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七姐庙里举行的盛大活动,也不失一件美事。所以容袂就把梅雪盛扶上马车,一路向月之寮赶去。

月之寮在京都的郊区,是容袂定的他们出宫的落脚点,本是以前自己觉得宫中无聊在京都找的一处别院,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用处。所谓月之寮,其实是因为别院基本上伸出半山腰,全部都用上好的大理石砌成,在山下看起来,白色的月之寮在蓊蓊郁郁的树中依稀可见,像是晚上的月亮藏在云朵里一样,十分的美妙。

不过今日,从山下看,整个月之寮都被穿上了红衣,红色的灯笼高高挂着,红色的飘带在风中飞舞着,红绸挽成的大红花点缀着,因为,就是在这里,他要给她一个她心里想要的婚礼,也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容袂指着车窗外忽隐忽现的月之寮对梅雪盛道:“小言,那里就是月之寮,今晚,我要在那里和你成亲,像民间的所有夫妇一样,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梅雪盛还是痴痴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山上的一片红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晚了,一切都晚了,她在心里叹道,为什么现在他才想起来给她这个,她最初想要的,也不过是像这样一个普通的婚礼,普通的结合,然后让他牵着她的手,保护着她,爱护着她,一辈子……

她的心现在已被他伤的千疮百孔,她不是圣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那些痛彻心扉的痛她怎么会忘得掉?她现在只想快点逃离,逃离把她戳的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的他的身边,再也不回来。

马车在山路上行进着,山路两旁的栏杆上每隔一米就有一条红绸,这也是他特意叮嘱紫卫的,山路上必须挂满红绸,这是他给她的心意,迎她的心意。

走了一会,马车稳稳的停在一座白色的大理石石坊前,容袂还是先跳下车,然后才慢慢地把梅雪盛扶下来,就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

他们一下车,就有一队吹锣打鼓的人一边奏着喜乐,一边向前走来,等快走到他们前面的时候自动退入两旁,然后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笑着从中间走过来,待梅雪盛站稳后,容袂才拉着梅雪盛上前说话。

“少爷好久未来月之寮了,想不到一来就要办喜事,老奴真是开心啊!”老伯笑笑嘻嘻的迎上来说。

“老管家,好久不见了,这个就是要和我举行婚礼的梅雪盛,梅姑娘。小言,这是月之寮的老管家,尹月。”容袂向老管家介绍完梅雪盛后,又向梅雪盛介绍道尹月。梅雪盛只是痴痴呆呆的,面露呆滞,旁边看着的人都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容袂带来和他成亲的女子,竟是一个疯女人。

尹月也是十分诧异,“这是?”

容袂这才面露惆怅的说:“前段时间,小言在我家小住的时候,因为我,受了很多伤害,后来就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在我的心里,小言一直都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变,她以前是我的妻子,现在是,以后还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何况小言聪明伶俐,抚的一手好琴,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她这样能拜天地吗?”尹月面露担忧的说。

“可以的。小言就是变成这样,也很乖的。”容袂侧过头看着梅雪盛,温柔的道。

“那少爷和夫人请吧!”尹月让出道来,请容袂和梅雪盛进庄。

容袂紧紧拉着梅雪盛的手,然后一起走进了月之寮内。

其实,月之寮有此美名,不仅仅是因为从山下看,月之寮就像隐于浮云之中的钩月,而且,月之寮的寮内,也是白玉为台,大理石砌成的房子,可以说一桌一椅都尽显月之光华,身处月之寮内,就像行走在远在天上的月宫内一样,总感觉下一秒就会碰到月宫内的仙女嫦娥。

容袂看着熟悉的月之寮,心里不禁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自己总是一不开心就来这里,回过头想想,除了宫里,这里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小家吧。能在这里和言儿举行婚礼,他心里真的是很开心,很开心……

容袂把梅雪盛送到一个房间里,自己就出去了。侍女们为梅雪盛梳洗更衣,梅雪盛又是哭又是闹,好不容易才帮她整理好,搀扶着她向大厅走去。

大厅里容袂早已等在那里,也换上了礼服,整个人显得更加俊美,玉树临风。侍女们搀扶着梅雪盛款款走到容袂身边,只见她一身红衣,脚踩红鞋,虽然仍是痴痴呆呆,摇摇晃晃的,却还是那样美。那一刻,容袂的眼前一亮,从来不知道梅雪盛还有这样的一面。

容袂轻轻拉起梅雪盛的手,往前走了走,慢慢转过身来。

“一拜天地——”

大厅里虽然客人不多,但是尹月把所有的下人和侍女们都请来观礼,想让婚礼热闹一点。在礼乐声和鞭炮声中,侍女们叽叽喳喳,面带笑意的看着眼前行礼的两个人,有的人在说新郎有十分的俊朗,有的人则在议论新娘虽然有点疯,却极为标致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