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水榭山庄守卫森严,十二个时辰不停的有人巡逻,要带走这么大个人实在不简单,所以你们小姐应该不是被人捉走了。”

梅雪盛正想出来呢,可是却听到楚易行这么说,她自己不禁摇摇头,心想,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守卫森严,那他又怎么会在家里失踪了两天都没人发现呢。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有这么多心理活动的好,早点出来也免得别人担心。却听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容袂的,他说:“不管她在哪儿都好,大家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去找呀。”

容袂说完,大约就是指手画脚的将他们赶出了房门,接着房门合上,就连梅雪盛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敢情这山庄里的人,只要是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看不到是吧。

她拿着那本蝴蝶泉边的手札,慢慢地爬出来,爬到床边的时候,一双大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抬头一看,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容袂。

“哇,你不是跟他们一起出去找我了吗!”梅雪盛吓了一跳,大喊起来,却一不小心撞到了头。

容袂好是心疼,急忙把她从床底拉出,看她只穿着轻薄的亵衣裤,庆幸自己早早的把人给支开了。

“你没事吧?”他温柔地举手就想替她揉揉脑袋。

可是被她灵活的把手打开了,她嫌弃地道:“不用你管。”

容袂一大早也不想激怒她,便收回了手说:“你怎么有床不睡睡床底呀,我这可不是管你,我是担心这十天还没到,金主就病死了,我那一千两打了水漂那我可就亏了。”

梅雪盛听他这么一说,他这一大早来她房间关心的不是她而是钱,立即讽刺道:“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劝你还是第一个离开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最终是不会选你的。”

“为什么?我有什么不好吗?是我不够英俊,还是我不会照顾人来着?”容袂问,一连串的问了出来。

“因为我讨厌你!”他竟然还有脸问为什么,梅雪盛也不拖沓,立即回答了他的疑问。

“讨厌我?我们昨天才认识,你今天就讨厌我了,是不是太没有理由了。”

“容袂,被撞脑袋的是我不是你,你别在这儿给我装傻充愣。”

“我没有装傻充愣,我昨天说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但是我说了,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带你走,而我也一定会做到。”

“从头再来,话说得可真好听,你想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就用这样一句话给抹消了,真是异想天开的可笑,我不管你这次的打算是什么,我命令你现在给我出去!”梅雪盛指着门口严厉的说。

可容袂似乎没有听她命令的打算,反而道:“为什么?你买我们来不就是为了伺候你的吗?既然如此,你不让我伺候,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谁才是最好的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做。”梅雪盛扭头不看他。

“你可以做的,我也可以服侍你做不是吗?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物尽其用才是呀。”容袂开始显得有些不依不饶,说了半天就是没有离开梅雪盛的房间。

梅雪盛终于急了,喊道:“我要换衣服!给我出去!”

说完,容袂还是没有动静,反而从上到下的看了她一遍说:“换吧,你有哪儿是我没有看过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梅雪盛刷的一下脸完全涨红,执起手上的东西就往容袂身上砸去,却被他稳稳地接住了。梅雪盛那点力气根本不足以让他感到痛,他瞟了一眼手上的东西,没有在意,伸手还给了梅雪盛:“还是留着点力气吧,我们的游戏还长着呢!”

“姐姐,姐姐,听说我哥哥回来了是吗!”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梅雪盛探头望去,容袂也跟着转头望去,而门也没有被敲响就有一个小身影推开大门冲了进来。

原来是楚梦洁,她寻了楚易行一天一夜,刚刚才回到府中,后来听闻楚易行已经回到了山庄里,而且一大清早就带人到了梅雪盛的房间,急忙找来看他是否安好。

结果楚易行是没有看到,倒是眼前这一幕让她感到十分惊讶。

只穿亵衣裤在人前,在古代就相当于,只穿着文胸和内裤在人前晃荡一般。楚梦洁就愣着小嘴指着他们想要说什么,梅雪盛还没来得及解释,楚梦洁突然改变了自己的动作,三两步就跑到了容袂的身边,突然环着他的腰说:“大叔,你真漂亮呀。”

容袂那时是没有反应过来,却没想梅雪盛一步跨到了楚梦洁的身边把她拉开,“小色女,你干什么呢!”

看梅雪盛这么紧张,楚梦洁看了一眼容袂,又看了一眼梅雪盛说:“大叔是姐姐的什么人?”

“他不是人,他是我刚买回来的佣人,所以是我的私人物品,谁都不许动!”

梅雪盛这么说,很霸道,但不知为何容袂听起来就是这么爽。他转正身子看着楚梦洁:“虽然你是个小孩,但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容袂也觉得有一点点不爽。便插上着腰说道。

楚梦洁只是对他笑笑,却转身对梅雪盛说:“既然他是姐姐的佣人,那也就是我们水榭山庄的人咯。”

“错!他是我的私人财物!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呢?”

“私人财物?那就是如果我问姐姐要的话,姐姐一定不给咯?他很珍贵吗?”

梅梦洁的问话竟然让梅雪盛当场愣了愣,她看了一眼容袂,咬咬下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容袂给阻拦了:“不给,打死也不能给!”

“打死谁?”梅雪盛大大地眼睛瞪着他问道。

容袂环顾四周竟然是三个女子,楚梦洁是小孩,梅雪盛是未婚妻,小甘是梅雪盛的心肝宝贝,指谁都不行,于是随手一指便说:“打死他!他死。”

那个无缘无故要被打死的人碰巧走进了梅雪盛的房间,却忘记了脚下的门槛,狠狠地一拌,绊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后面跟着的好些人,全都被绊倒压在了第一个人的身上。

梅雪盛和楚梦洁同时皱眉,心想这下面的人要有多痛呀,就在此时,容袂却极为灵活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梅雪盛的身上,然后将她往自己身后藏匿。

这一连串像多米诺骨牌的人好不容易一个一个的站了起来,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垫在最底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庄主楚易行。

见到是自己的对手,容袂不由得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禁感叹,没想到这么准,想什么是什么,下次用它诅咒敌国的国君试试。

楚易行好不容易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却见容袂将梅雪盛小心的护在了身后,他道:“紫儿姑娘你回来了……哎……哎呀,实在不好意思,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说着说着,楚易行就自觉主动的转回了头。

梅雪盛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果然是很不方便,都怪容袂跟她犟了半天,要不然她早就换好衣服了。

于是她立马将所有人都支了出去,赶忙换一身新衣服。

在出来时,梅雪盛已经又和一位整齐的小姐不无两样,就连楚梦洁也不由得赞叹梅雪盛的美丽,有时候她觉得梅雪盛甚至比她看起来还要贵气。

她拉拉楚易行的衣角说:“哥哥,你看我以后能不能像姐姐那样,成为一个大美人?”

楚易行打量了她一番,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快就到了在意美丑的时候,他点点头说:“若是从爹娘身上看的话,理论上你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

“那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和姐姐长得有一点像呢,不,应该说姐姐长得与娘亲有一点儿像,我比较像爹爹。”

楚易行看了一眼楚梦洁,又回头看了一眼梅雪盛,好像是有楚梦洁说的那么一点意思,可想想后在楚梦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隔着十万八千里远呢,怎么会像得到你娘亲。”

楚梦洁不服气的努努嘴说:“哥哥,这些人都是谁呀?他们长得可真俊呀,特别是那个大叔,我看他和姐姐好像关系不一般呀。”

楚易行看着候在梅雪盛房门口的这几位美男,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楚梦洁解释才好,于是说:“小孩子别管,这些人都是紫儿姑娘找来……陪练的。”

“陪练?陪练什么?”

“你这么顽皮,紫儿姑娘怕震不住你,所以找个男人来帮她一起看着你,我同意了,看我平时治不了你,现在正好借机会找个人。”

本来想吓吓小孩子,希望楚梦洁能像其他好人家的姑娘一样文静一些,没想到她没有害怕,反而表现得很高兴的说:“真的吗,真的吗?那我要那个大叔,就是那个最俊的那个。”

她兴奋的小跳起来,指着旁边的容袂说。

“够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哥哥明明看起来就比我年纪大,凭什么他是哥哥,我却要被叫大叔,别以为你是小孩我就不敢打你,劝你收敛一点。”

对楚氏两兄妹的对话实在听不下去的容袂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楚易行连忙捂着妹妹的嘴道歉,一直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可是容袂似乎对他也很不满意,冷冷地说:“还有你,你也别在她面前装好人了,我告诉你,她是我的,我这次就是来接她走的,我们之间虽然有那么一点误会,但是很快就会解决的,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容袂说完,楚易行先是沉默,后来又让小甘把楚梦洁给带走了,自己在回到原位的时候十分暧昧地笑着说:“我记得我也说过,有本事,你就来抢,我们是男人不是小孩,不玩只说不做的游戏。”

容袂和楚易行窸窸窣窣的像老鼠般聊个没完,因为有楚易行这个两眼放空的人,所以也不能在空中看出战火的痕迹,就是觉得容袂一脸不爽的凝重,和楚易行看起来依旧是一幅天然呆。

梅雪盛打量了站在眼前的一排男人,心想,自己真是傻,发什么神经弄来了这些东西,现在要赶,他们一定不走,要挑,她又只是一时兴起,根本就没真正计划过挑选的方式,而且,万一真给她选出了一个人,她是不是真的要在一年后给那人一千两银子,想想这一千两银子莫名的出手了,就感觉有点肉痛。

于是嘘了一口气,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脆能拖一天算一天了,“呃……哇,你的胸肌好大呀……”

她刚想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突然眼前一亮,跳到其中一个人面前说。

那人因为一大早听说梅雪盛失踪了,所以只套了双靴子,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奔了出来,其他人也大多如此,除了庄主要早点起来处理事物,剩下的就只有仿佛时刻准备着的容袂是穿戴整齐了。

所以见那人亵衣大敞,春光乍泄,她突然想起容袂刚才在房中调戏的一幕,觉得自己输了,就忍不住做些事情想赢回一层。

那人有些自豪的抖了抖胸肌,这个举动其实让梅雪盛吓了一跳,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在那些肉上拍了拍说:“很好,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身材,我看好你哦。”

说完,就用余光搜索容袂现在面目的表情,他额头的青筋几乎都要爆炸了,但是他身边那个呆呆的人影,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只是一个开始,梅雪盛很满意容袂的表现,突然又说道:“本小姐今天好闲情,不知道你们谁可以给我找些乐子呢,不过先说明了,本小姐这一生最讨厌以下几件事,吹箫,看戏,还有吃鱿鱼!所以你们想到这几样事情的,我劝你们能改的就快点改,不能改的就强迫自己改,没有什么问题就都走吧!”

这些事情说来分明就是针对容袂的,他大概知道梅雪盛到底有多恨自己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会看好不同的人,但惟独对容袂是连正眼都不看一眼,而别人也纷纷地为了讨好她而四处奔走着,只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展现过真正的笑脸。

而她被买来水榭山庄也不是为了耍猴戏的,看她的身体日渐康健,教授楚梦洁琴技的事情也正式开始。

楚梦洁不得不说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虽然自幼和年长许多的哥哥一起长大,但是因为哥哥天然呆的不幸家世,所以本身十分早熟。

她看得出梅雪盛所做的一切都并非出于本意,而是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驱使着她做这些让人看起来摸不着头脑,也不能触及她心房的事情。

于是第一天上课的时候,梅雪盛想给她解释琴基本的构造,可是她拒绝了,她说:“姐姐,不如你给我弹一首曲子吧。”

“那你要听什么?”

“就弹那日你在来水榭山庄路上的那首曲子吧。”

蝴蝶泉边……梅雪盛摇摇头说:“换一首行吗?”

楚梦洁点点头,“那你就随便弹一首吧。”梅雪盛想了想,把手指放在琴上弹拨起来,结果却弹了一首山水迢迢路遥遥,楚梦洁觉得曲风很有趣,就问:“姐姐,这是什么曲子呀。”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看还珠格格,觉得有趣就记下来了,那个时候觉得紫薇很漂亮,就想着以后要是能在这么古香古色的地方弹一遍,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还珠格格是什么?紫薇又是谁?”

“就是……你是鸟儿我是花,误打误撞能大发,最后两个人都成了公主,一个少女时代的公主梦。充满了喜剧色彩,没什么教育意义,不说也罢。”

楚梦洁似懂非懂的撇撇嘴说:“当公主就这么好吗,当公主多无聊呀,什么地方都不能去,每天就关在皇宫里,也不能像王子那样学这学那的,要是我,我才不当公主呢,现在当小姐不也挺好的吗?”

“可是我们也没当过公主,又有谁知道当公主不好呢。而且当公主什么的倒是其次,主要是能遇到很爱很爱他们的王子……不过这些都是浮云,你还小,不懂的。”

“姐姐,什么是浮云?”

“就是……”梅雪盛觉得话题有些越说越偏了,于是急忙转了话头说,“不如我们开始上课吧。”

楚梦洁突然站了起来,对梅雪盛摆摆手说:“不了,我今天不想上课,姐姐你看到了吗,当公主一点都不好,像我这样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才好快乐。”

说完,她一溜烟的离开了房间,梅雪盛想,楚梦洁算是自己见过最任性的女娃之一了吧,自己、梅琴冉、冉小琴、还好这丫头心眼不坏,不然她一定又有得烦了。

楚梦洁转身就来到了楚易行身边,把他神秘的拉到一角说:“哥,你现在已经在绝望的边缘了还有心情算账,不过放心,你还是有希望的。”

楚易行正在处理一些业务上的事情,手里打了一刻钟的算盘就这样被打翻了,差点没有翻白眼。